霎那間,鬼嬰竟然安靜了下來。
口中含著胖子的食指,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胖子。而胖子臉色蒼白,整個人毅然站在那裡,看向了張叔他們,輕聲的說道:「快!」
張叔點了點頭,手中黃紙再次燃起。
這一次,張叔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直接的用刀將自己的手心劃破,向著那鬼嬰沖了過去。
胖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好像渾身上下的鮮血被一台抽水泵都抽乾一樣。
我看著有些擔心:「胖子,你沒事吧?」
胖子微微搖頭,眼神中堅毅無比,過了一會才輕聲的說道:「你放心,暫時挺得住!」
我的心中更多的是震驚,當初張叔都告訴了我,要和胖子多接觸。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路,竟然能夠讓煞氣這麼大的鬼嬰在瞬間安靜下來。不過看樣子,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給我封!」
張叔大喝。手中七道符咒接連甩出。將鬼嬰在瞬間圍困在了中間。符咒閃爍,圍繞著鬼嬰來回的晃動。
這個時候的鬼嬰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努力的衝撞著,似乎是想要撞開這個牢籠。不過饒是如此,它依舊沒有想要放開胖子手指的想法,就好像那是一股難以割捨的美味!
胖子整個人已經疲憊不堪。
甄志遠的心中也著急了。不敢大意,身體快速向前,再次一個紙人祭出,向著娃娃籠罩了下去。
胖子就在那一瞬間,抽身後退!
可是一個踉蹌之下,差一點跌倒在那裡。我急忙的扶著胖子,有些關切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口唇乾澀!渾身冰冷,臉色發白。
「我,我好睏…;…;」胖子有些虛弱的說道。
甄志遠利用娃娃將那鬼嬰瞬間收攏了起來。
緊接著對著老孫頭說道:「這是血鬼嬰,煞氣很重。我不可以將它送去投胎。我們必須要將之殺掉!」
一般的鬼嬰,甄志遠在收攏之後,都會將之送去投胎。也算是消除了一樁罪孽。可是這是人工飼養的血鬼嬰,本來的煞氣就重,在家上人工培育。就算是送去投胎,轉世之後,也是那種天地難容的人。還不如直接殺掉來的乾淨。
老孫頭點頭。
手中桃木劍在瞬間向著那娃娃的腹部刺了過去。
「哇哇…;…;嗚…;…;」一陣悽厲的嬰兒哭聲傳了出來,仿佛是恐懼到了極點一樣,傳盪在每個人的心中。讓人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分的不舍。
老孫頭的眸光里沒有半分感情。
桃木劍瞬間將娃娃刺穿。
那陣哭聲也在瞬間就戛然而止,世界恢復了清靜。而甄志遠急忙的走到胖子身邊:「先別睡覺!」
緊接著看了我一眼:「幫我將他抬到裡屋!」
我點了點頭,十分吃力的和甄志遠兩個人抬起了一百六十多斤重的胖子,張叔和老孫頭在這個時候也搭把手。
合攏大門,在那巷子裡緩緩的走出來了一個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褂,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面容。身材偏瘦。大概有一米七三左右。
他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靜靜的看著甄志遠家裡的大門。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一樣,過了一會,轉身直接離開了。
我將胖子抬到了裡屋。
張叔和老孫頭也走了進來。
甄志遠看了我一眼,輕聲的說道:「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張叔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去吧!」
我下意識的抬起腳,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因為我明白,這甄志遠恐怕是有些事情不想讓自己看到。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情,需要瞞著自己呢?我的心中疑惑,可是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沒辦法問什麼。
回到房間裡,我躺在床上。
半睡半醒之間,果然感覺到身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人。正是我在夢中看到的那個女子!
渾身依舊是一身鮮紅色的稼衣。
我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靜,也著實是有些太困了。竟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打了一個哈欠,直接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大約十點多的時候。
還是被電話給吵醒的。
這電話是馬蜂的,他告訴我已經來到了南京,讓我去接他。
「麻煩的要命!」我狠狠的啐了一口,萬分不情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忽然間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急忙的向著外面跑去。
張叔已經在院子裡了。
我走過去,輕聲的問道:「胖子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情?生龍活虎的。」張叔笑了一聲,而後輕聲的說道:「大早上的說店裡有點事,就出去了。」
我愣了一下,按照昨天晚上胖子的那個狀態,我很難想像他竟然能夠起的比我早,而且還生龍活虎的。
我看四周無人,看了一眼張叔:「張叔,這胖子究竟是什麼來路。怎麼會那麼厲害啊?」
「嗯?」張叔看了我一眼:「沒什麼厲害的,他不過是體質有些特殊而已。也沒什麼來路,你也就不要多問了。這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心中奇怪。
張叔對我一向是有問必答的,可是問起來關於胖子的事情的時候,卻總是支支吾吾,仿佛是在刻意的隱瞞什麼一樣。
我又連續的追問了幾次,張叔也沒有理我。我無奈的說道:「不說拉倒,我去火車站接人了。」
張叔看著我離開院子,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這孩子!」
隨即站起身:「我也該去買袋菸草了,要不然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
說完也向著門外走去。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向著南京站而去。我到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左右了。
看到馬蜂正站在那裡,著急的左顧右盼,身上穿的厚厚的,仿佛是渾身不自然一樣,不斷的聳動著身體。
「喂,馬蜂!」我叫著說道。
馬蜂聽到我的聲音,然後順著聲音看過來,匆忙的跑過來:「你他娘的,終於算是找到你了。趕緊救命啊。這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愣了一下:「走吧,跟我回去!」
馬蜂點頭。跟在我的後面,身體不斷的聳動著,只是看上去就讓人不舒服到了極點,好像是自己的身上也開始發癢了一樣。
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馬蜂,我說你能不能稍微安靜一會?我看著實在是難受。」
馬蜂的臉色委屈:「我怎麼安靜?你是沒有承受過這種難受啊。不過話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聽到這裡,我也微微的搖了搖頭:「現在還說不清楚,得讓張叔幫著看看。」
車子向著明故宮而去。
一路上司機也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是生怕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左右都看了很長的時間,才會過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甄志遠的家裡。
我把馬蜂塞到了張叔的身邊,無語的說道:「張叔,趕緊給這小子看看,讓他哪兒遠去哪兒得了。」
「嗯?」張叔看著馬蜂:「到底怎麼回事?」
馬蜂哭喪著臉將自己的外套脫下,露出了自己光禿禿的身體。
這不看不得已,一看還真的嚇了一大跳。整個身體看上去被撓的一道道的紅色的印子。已經遍布了整個身體,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肉是完整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撓破了。
「癢啊,實在是受不了了。趕緊救救我吧,再這樣下去,我自殺的心都有了!」馬蜂感覺到自己都近乎絕望了,哭喊著說道。
張叔點了點頭:「這事情不難,跟我來!」
馬蜂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就急忙的跟著張叔進去了。
其實我倒是有些同情馬蜂,知道這個人一般是不會惹事的。如果說我遭受的這一切是有情可原的話,那麼馬蜂這樣就完全屬於無妄之災了。
過了沒有多長的時間,我就聽到馬蜂那一聲聲如同殺豬一般的吼叫。
仿佛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樣,我在心中忍不住的為馬蜂默哀。
就在這個時候,胖子也從外面回來了。看到我,然後笑著對我點了點頭問道:「裡面怎麼回事啊?」
「我的一個朋友因為我的關係遭了一些罪,現在張叔正在幫他呢!」我笑著說道。
胖子愣了一下:「走,進去看看吧。我對張叔的本事也挺好奇的。」
我和胖子兩個人向著無力走了過去。
卻看到張叔的手中拿著一根光滑的柳條,在馬蜂那已經是紅印子遍布的身上狠狠的抽打著。
馬蜂在那裡咬著牙堅持。
胖子一看,卻也是樂了起來:「嘿,你還別說,這還真是一種止癢的好辦法。」
張叔又抽了兩下之後。
然後將柳條浸入了一盆水裡。
馬蜂似乎是想要站起來。卻聽到張叔說道:「再堅持一下,這水需要完全的浸入你的皮膚下面,待會還要再抽一回!」
馬蜂哭喪著臉,痛苦的哀嚎著:「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這個時候的張叔似乎是也累了一樣,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道:「你來幫我抽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