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快遞箱車絕塵而去,李世安和趙傳明站在原地抬起胳膊,用袖子捂著鼻子,才總算沒吃到灰。
等到快遞車看不到了,灰終於沉下去了點,兩人用手揮了揮在面前剩下的灰。
李世安看著趙傳明:「現在篝火點燃了,怎麼抓畢方?」
篝火點燃到現在,畢方的影子都沒有,除了剛來時出現過一次,之後再也沒來。
趙傳明從口袋掏出了剛才的快遞「物品」:「用這個!」
「石頭?」李世安鄙夷地看著這個雞蛋般大的黑色石頭。
趙傳明將「石頭」拋進了已經點燃的篝火里,看著篝火悠悠道:「抹香鯨的腸道中,會有凝結塊。由於未能消化魷魚、章魚的喙骨,在腸道內與分泌物結成固體後再吐出。剛吐出的龍涎香黑而軟,氣味難聞,經陽光、空氣和海水長年洗滌後會變硬、褪色並散發香氣。海水浸泡百年後,呈白色,為上成。浸泡十餘年的呈褐色,為下品。古時的人認為這是海里的龍在睡覺時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起來,經過天長日久,成了『龍涎香』。」
李世安呆呆地聽著,這個趙傳明又開始說故事了,這龍涎香和抓畢方又什麼關聯?還是和這篝火有關聯,還是剛才的黑石頭。。。好似有點明白了。
趙傳明繼續說著:「濃熏淺注,疑醉度、千花春曉。。。龍涎香乾燥後卻能發出持久的香氣,點燃時更是香味四溢,在古時宮廷做為香料。畢方以火為食,昨天又吃了一頓大餐,普通『食物』已經滿足不了它了。這龍涎香算是精工細作的小點心,它一定會喜歡。」
李世安嘴角微抽筋,說就說了,還念詩。也別念啥詩了,反正他也聽不懂,趕緊地把畢方給抓了吧。
好似確實有一股子濃烈的香味隨著火焰騰起,越來越香,濃郁而不刺鼻,隨著火苗直衝雲霄。李世安從沒想到,有種香可以用奢華來形容。
「畢~畢~」熟悉的叫聲又響起了。
「來了!」趙傳明嘴角微露笑意,從後腰拔出了二把槍,一把塞給了李世安:「麻醉槍,記住,總共二槍,你一槍,我一槍。對準了開,別對著我,也別對著自己。那麼大劑量的,能把五十頭非洲象都給撂倒了。」
原來這樣,好似李世安心裡有了點底氣,握緊了麻醉槍,等著畢方下來。
一個巨大的,翠帶紅的身影從天滑下。激起巨大的風,將遠處鬼市的殘灰吹起。灰煙散盡後,一隻巨大的,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鳥,邁著修長的腳,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畢方如鶴形,走路飛行時也與鶴無異。雖然畢方走路時,如同仙鶴一般傲然又優雅,可二十多米高的身姿,說什麼走過來時,也會駭人。
畢方走到篝火前,將細長的腿彎下,蹲了下來,張開了巨大的嘴。只見篝火里的火,就如同被吸塵器吸入一般,呈直線,源源不斷地進入了畢方的長嘴裡,卻不怕火灼傷嘴巴。還真是奇觀,真有吃火的鳥!
說時遲,那時快,趙傳明拿起槍,對著畢方的脖頸處開槍。
麻醉槍內射出了一支帶有公雞尾羽的鏢,直射向畢方的脖子。但鏢到了畢方脖頸處,卻一滑,掉了下來。
「該死!」趙傳明跳了起來:「一定是羽毛擋住了。走!」
看著趙傳明往畢方那裡跑去,李世安急著喊:「幹嘛去?」
「廢話,撥開它的毛,把麻醉槍射進去。」趙傳明頭都不回。
撥開它的毛,把麻醉槍射進去。。。李世安舉起手,看著手中的麻醉槍,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有槍,只有一發子彈了。。。好吧,他一咬牙,拿著槍,往趙傳明那裡追去。
剛跑到畢方身邊,畢方吸完了篝火里所有的火,打算走了。見畢方巨大的身體慢慢升起來,趙傳明大喊一聲:「跳上去!」
喊完,趙傳明已經跳了上去,抓著畢方的毛往上爬。
李世安猶豫了一下,不管了,到這個地步還能怎麼樣?他學著趙傳明,將麻醉槍塞進後腰皮帶里,往後退了幾步,起跑後一躍而起,但手沒抓住畢方的毛。
正心裡一沉,只感覺手腕一緊,上面的趙傳明抓住了他的手腕。
趙傳明硬是拼著臂力,將他拉了上去,兩個人抓著畢方的毛,往畢方的背部爬。
麻醉槍是射不穿畢方的毛,麻醉槍只不過是濃縮了劑量,但大小還是正常的尺寸。畢方的毛,外羽有一米多,哪怕是裡面的白色小絨毛都有近半米。麻醉槍小小的針頭,自然射不穿那麼後和大的羽毛。
而畢方已經完全站了起來,往下一看,乖乖啊,畢方二十多米高,其中至少十米長在腿上。
一時間有點頭暈目眩,在這個時候,還聽到趙傳明喊著:「抓緊了,不要摔死!」
啥?沒等李世安回過神,畢方抖毛了!
畢方象鳥一樣,吃得舒服了,抖了抖周身的毛。
小鳥抖毛挺好玩的,但大鳥抖毛簡直是驚悚,更何況是在鳥身上吊著。
「啊~」李世安怎麼可能抓得住,被抖得甩了出去,但趙傳明一把抓住了他腳踝,硬是一隻手抓住畢方腰側的毛,一手抓著他,撐了下來。
李世安被甩得是七暈八素。
畢方抖完了毛,身上蓬鬆開來的長短毛慢慢地合攏,又用長喙去啄腋下的毛,要梳理一下毛髮。
巨大的黃色鳥喙,如同船上的大旗杆,幾乎是貼著頭皮略過。嚇得被抓著腳踝,倒吊在半空的李世安驚叫了起來。
「閉嘴!」趙傳明因為用力,啞著嗓子低聲呵斥。
鳥太大,而且沒說聽覺敏銳,所以應該還沒發現身上有人。如果發現有異物,還不把他們當做小跳蚤給剔除或者吞下去了。。。想到這裡,李世安趕緊地用手捂住嘴,此時感覺不大妙,好似腰部的麻醉槍正在一點點往下滑。
啊~,要知道前階段不吃那麼多泡麵了,弄得太瘦,褲腰都鬆了。也幸好後面吃了不少,所以長了點肉,在麻醉槍還沒掉下來之前,他趕緊地抓住了。
畢方稍微整理了下,腹部和後背的羽毛後,開始奔跑,打算起飛了。
李世安依舊頭朝下,看著地面飛快地往後倒退,那感覺不亞於倒吊在一架波音客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