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夜靈 第六百七十三章 分別之前

    瑤池殿門外。

    林洛這才注意到，在那氤氳仙境中，是一顆顆盛開著鮮紅桃花的蟠桃樹，四大名著除了《紅樓夢》外他都看過不止一遍，在《西遊記》中曾對瑤池桃樹有如此記載：西王母所種之蟠桃乃仙樹仙根，小桃樹三千年一熟，人吃了體健身輕，能成仙得道；一般桃樹六千年一熟，人吃過能白日飛升，長生不老；至於最好的桃樹則九千年一熟，普通人服下，能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

    雖然《西遊記》只是小說，裡面記載的大多是作者本人想像出來的東西，沒有任何考證的必要和意義，可是當蟠桃之樹真出現在自己眼前，林洛多少能猜到一些那蟠桃對於普通人真正的用處。

    老實說他心裡還真有摘幾顆蟠桃回去的想法，的確他身為亡靈，胡亂服用神物非但不能起到該有之效，反而還很可能給自己帶來適得其反的傷害，可是現代中他的父母朋友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於他們而言，吃下蟠桃哪怕只能強身健體也是一件好事。

    當然這也只是純粹的想法而已，不談他有沒有如此明目張胆偷盜的膽子，這裡畢竟不是真正的西天瑤池，他心中也明白，那蟠桃不論在怎麼逼真，實則也都是些不存在的虛物罷了，要說這空間裡什麼東西是真的，除了西王母和火鳳青鸞，也就只有她所稱的西天瑤池而已。

    古淺就站在不遠處，背對著林洛，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此時他心中具體所想，林洛緩步而行，在距離其尚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為我之前的言語生氣？」古淺還是沒有回頭，背後卻像長了眼睛一般，能清楚「看」到林洛的存在，他嘴角一揚，故作輕快地說道。

    林洛默不作聲。

    古淺方才迴轉過身來，林洛臉上的苦笑讓他出現片刻的愣神，也就是這一個表情使他明白林洛心中完全知曉自己真正的意圖，雖然林洛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可是幼稚這種東西早已經在他身上消失無蹤。

    也不管林洛願不願意聽，古淺自顧自說道：「說實在的，若有可能我真的想把你留在身邊，這十數日的相處，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真讓我覺得短暫，我想所謂一見如故，忘年之交，大抵便是如此。」

    林洛眼神閃動，還是抑制住自己心中的衝動，可他自然下垂的雙手已握成了兩個拳頭，指間都微微泛白。

    &下終究沒有不散之宴席，你從來沒有屬於這個時代，怎麼也應該回去……」像沒有發現林洛的異樣，古淺接著說道。

    &先前教給你的，或許現在對你無太多用處，可都是我當初親自走過的道路和這些年來總結出的經驗，將其牢牢記在心中並加以一定的練習，對你怎麼也不能算是一件壞事。」

    這一次林洛沒有再和先前那般無動於衷，雖依然沒有說話，還是用力點了點頭，雙眼也已泛起些許紅潤。

    &是我還是不放心，真要說起來我這個師傅特別不稱職，似乎從頭到尾也沒有教給你什麼真正有用之事……」

    這一次他話還沒說完，林洛神情激動，往前邁出一步，不由說道：「不是的，前輩所賜我已萬分感謝，今生今世無以回報，談何無用一說！」

    他說冥氣非但不是死氣，相反還是大生之氣，這種全新定義最開始的確令林洛恥笑和不屑，可是當冷靜下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古淺如此認為還是具備其一定的道理，同時古淺也告訴過他自己身上的優勢，若沒有他的講解，林洛這輩子恐怕都不清楚冥氣已被自己馴服的事實，那麼就算他擁有這個優勢，不清楚怎麼使用，依然無濟於事。

    更為重要的是，古淺對冥氣的掌握和運用方式，是莫非完全無法相比的，這也就導致了之前林洛對冥氣的控制十分之片面，當前者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林洛，那時候他心中所想所覺，豈是豁然開朗醍醐灌頂可以形容。

    光是這些已經足夠林洛心懷絕對感激，更不用說古淺還成功將被申寒折磨痛苦不堪的葉桐拯救出來，並利用自己手頭的資源給她帶來了一份不是重生卻和其無多大區別的經歷，現在更是不惜耗費軒轅劍的能量，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送回到現代。

    這一切的一切，林洛每當回想，心中都會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不止一次想問古淺為何會對自己有如此付出，可是也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而現在他卻明白，若再不問，那才是真的沒有了機會。

    &輩……您為什麼會如此對我？」他一向是個想到做到的人。

    古淺顯然沒想過他會有這般詢問，臉上的笑容卻是加深了幾分，說道：「到我這個歲數，你身上已沒有什麼可圖之處，真要說一個原因，不僅僅在於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將冥氣馴服的夜靈，更多還是因為你絕對是個聰慧之人，惜才之心每個人都有，我也不例外。」

    &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你性格中那種勇於承擔自己責任的勇氣也令我欣賞，我們都是男人，而對一個男人來說，最為重要的不是他有多強大，也不是他有多少耀眼的成就，恰恰是那種被大多數人所忽視的擔當，可以說一個人究竟是龍還是蟲，這就是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因素！」

    他這番話說得堅定，林洛一時有些晃神。

    &這輩子已沒有真正踏入天級的可能，可你不一樣，你的天賦，你的資源以及你的心態和為止付出的所有，都在闡述著這個既定的事實，說起來我這算是把自己的遺憾強加於你身，希望你不會因此而生氣反感。」

    林洛已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兒地搖頭。

    &就好……」古淺喃喃。

    &樣的話，我才可以將軒轅劍放心贈與你，我確定在你手中，不會沒了它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