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冥界臨時工
第一章孤單的鬼魂
隨著社會不斷在進步,連冥界也不例外。原本陰森恐怖的冥界也充滿了現代化氣息,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和華燈璀璨的街道。
城市中間那座金光閃閃的大廈就是傳說中閻王殿,現在應該叫做幽冥大廈,掌管陽人生死的地方。
大廈頂層依然延續傳統的裝飾,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不過這會誰也沒有心思去欣賞這扣人心弦的美景。因為,陽間又爆發了金融危機和股市崩盤。
「冥王殿下,這段時間來報到鬼魂都快把幽冥城給擠滿了。」禿頂老頭焦急的對寶座上那個中年男人說道。
雕龍鑲金寶座上坐著的那個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從上古時期開始就和地藏王一起統治著這個地下世界,幽冥城所有人都稱呼他冥王。
「陽間又怎麼了?」冥王不怒自威的問道。
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心想:你老丫的會不知道?騙鬼呢。不過嘴上還是老實答道:「稟冥王,陽間突然爆發金融危機,很多人因破產自殺。加上股市崩盤,更是無數家破人亡。」
冥王不以為然道:「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該投胎的送去投胎便是。」
「可是冥王,好多鬼魂都不願意投胎啊!」判官後面的轉生官苦著臉道。
「嗯?」冥王雙目一瞪,大殿裡頓時寒氣逼人,大殿四周頓時包裹這一層厚厚的寒冰,王座下的陰司官員們連忙下跪磕頭。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要你們何用?」冥王喝道。
判官連忙爬到中間哆嗦道:「稟冥王,當年您和地藏王菩薩有約在先,鬼魂除非自願投胎,否則,不得強行安排投胎啊。」
冥王喝道:「那就去想辦法,一幫廢物。」
…………
樊謹言一路小心翼翼的騎在那輛從路邊攤買來的破舊永久牌二八圈自行車,一路上還罵罵咧咧道:「馬薇薇你個老處女,活該一輩子嫁不出去,下這麼大的雪也要你爹去加班。」
大學馬上就要畢業了,樊謹言和其他大學同學一樣都面臨著找工作的問題,上個星期終於找了一份適合他這種宅男的工作,在一家報社做個小編輯。
本來這貨正窩在宿舍玩電腦遊戲的時候,部門主編馬薇薇打來電話,要他現在去報社趕一份很急的稿子。雖然很不樂意,但這種不用天天上班的工作實在挺適合他的,只能騎上那輛剛花幾十塊錢買來的二手自行車冒著大雪往報社趕。
就在這傢伙罵罵咧咧的時候,突然嘭的一聲巨響,樊謹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隨即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嘶!好痛……」忽然被腿上傳來的疼痛感驚醒,樊謹言慢慢睜開被陽光刺的有些痛的眼睛,望著潔白的天花板發呆。尼瑪,這是哪啊!
剛想起身就被一隻胖手給按住了,「別動,小心傷口裂開了。」
樊謹言伸脖子一看,床尾站在一個正在換吊瓶的胖護士,連忙問道:「這是……哪兒啊?我……我怎麼了。」
「這是人民醫院,你出車禍了。」護士隨口道。
謹言欲言又止,還是問道:「誰送我來的。」
「當然是救護車了,你和肇事車主都受傷了,放心吧!已經通知你單位了。」護士不耐煩道。
單位?謹言不由想起包里那張剛辦的工作證,自己上星期才找到的工作,也就去過兩次而已,就認識那個中年老處女,會來人看他才怪。
剛想到這,一個穿著職業裝的中年婦女就推門進了病房,樊謹言那個感動啊!誰說這世界沒有真情了,多好的領導啊!我們才見過兩面而已,就來探望。
馬薇薇走到樊謹言的床前,見他笑容滿面的看著自己,還以為這傢伙撞壞了頭,咳了一聲道:「醫院打電話說你出車禍了,我剛好經過所以來看看你,傷勢無礙吧!」
「沒事……沒事,小傷而已,感謝領導關心。」樊謹言連忙答道。
「沒事就好,我是來通知你以後不用來上班了,這是你的解僱信和這幾天的工資。」馬薇薇說完丟給樊謹言一個信封沒有理會他已經呆掉的神情,轉身離開了病房。
「你大爺……哎喲!」反應過來的樊謹言對空空如也的門口罵了一句,沒想到碰到了傷口,痛的他是冷汗直流。
「叫你別亂動……」胖護士嚷道。
半夜,樊謹言被尿憋醒後,翻身拿床下尿盆的時候,借著微弱的燈管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人睡著自己床上。
「喂!你醒……」樊謹言剛一推就傻眼了,自己的手居然能穿過他的身體,他以為是幻覺,又試了幾次後,嚇的他寒毛頓時豎起來了。什麼情況?難道見鬼了?
中年人睜開突起的眼睛,驚喜道:「你能看見我?」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謹言結結巴巴道。
說完也顧不得傷口傳來的疼痛,連忙往後縮,嘣的一聲掉到床底下,疼的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剛抬頭就看見那張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臉湊到自己眼前,嚇得往後猛的一縮。撞到後面的牆上,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早上醒來自後,謹言發覺自己躺在床上,以為昨晚那一幕只是夢境。不過,下意識的摸了摸還有些疼的後腦勺,謹言呆住了。
又是夜幕降臨,謹言沒敢再睡,一直緊張的四處張望。
忽然,感覺後背一股寒氣襲來,伴隨寒氣還飄來一句:「你在找我嗎?」
樊謹言冒著冷汗,慢慢往後一撇,那張蒼白的臉又出現在眼前。
他連忙緊閉眼睛,轉頭雙手合十顫抖道:「鬼大哥,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求求你就放過我吧!」
「小伙子,你別怕,我不會害你的。」中年鬼魂說道。
「真的?」樊謹言仍然閉著眼不信道。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第一次有人能看見我,有些激動罷了。」鬼魂道。
樊謹言縮了縮脖子連忙道:「大叔,麻煩你別激動了,你越激動,我越冷。」
感覺到空氣不再那麼寒冷的時候,樊謹言慢慢睜開眼睛又嚇的往後一縮,急忙道:「大叔,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鬼魂訕訕道:「就是想研究研究你的眼睛。」
尼瑪,你研究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每次都被你嚇的半死。謹言雖然心裡暗罵,表面還是緊張道:「你真的不會害我?」
看到鬼魂搖頭,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哦!不,應該是一人一鬼就坐在病床上聊天。經過聊天中,謹言也知道了鬼魂大叔姓趙,幾年前因為胃癌晚期死在了他現在睡的這張病床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一直不能離開這裡去投胎。更讓人奇怪的是,這個醫院只有他一隻鬼。
這位趙大叔也就一直在這個房間裡飄來飄去,直到遇到了樊謹言這個可以看見靈魂的傢伙。
接下來的一個月,樊謹言白天就胡思亂想,思索自己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晚上就和趙大叔胡吹海開。
期間,無良室友們也來見了他兩次,肇事司機一直沒有出現過,不過聽胖護士說司機家挺有錢的,他的一切治療費用和生活費人家早就交完了。
這天樊謹言一個人坐在床上無聊的翻看報社辭退信的時候,傳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
「進來吧!褲子沒穿。」樊謹言隨口答道。
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長發飄飄戴著墨鏡的女人,手裡拿了一束百合走到樊謹言的床邊問道:「請問是樊先生嗎?」
樊謹言嗯了一聲並沒有抬頭的意思,不過下一刻,一股淡淡的名貴香水味把他帶回了現實。抬頭一看,樊謹言頓時驚為天人,雖然來人戴著墨鏡,但也能看出來是一位極品美女。
來人似乎對男人那熾熱的眼神早已習以為常,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樊先生,我叫梁可怡,給你帶來的傷害,我感到非常抱歉。」
「你就是肇事司機?」樊謹言驚奇道。
梁可怡臉色微微一紅道:「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開車。」
謹言驚訝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那麼大的雪,你還敢開那麼快。」
梁可怡沒有在這個問題是深究,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樊謹言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這裡是十萬,算是我的一點補償吧!希望你能接受。」
樊謹言假咳了一聲道:「梁小姐太客氣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滿,就跟搶似的,生怕這小妞反悔。捂著懷裡的牛皮紙信封暗樂:傻子才不要,這可是十萬毛爺爺,我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
梁可怡鄙視的癟了一眼病床上這個傢伙,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床頭柜上展開的解僱信,於是好奇的問道:「你被解僱了?」
樊謹言嘆道:「拜你所賜,我被報社解僱了。」
梁可怡雖然看不慣謹言的動作,但是始終是自己害他丟的工作,於是交給他一張名片說道:「害你丟了工作我實在過意不去,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謹言接過名片一看,不由愣住了,沒想到這小妞是中禹集團策劃部經理,那可是京城乃至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多功能綜合集團。自己好多同學都夢寐以求的好去處,連忙變臉道:「謝謝梁經理,以後還要靠您多多提拔才是。」
梁可怡已經見慣了這些人的嘴臉,笑了笑撂下一句就摔門離開了:「不用客氣,到時聯繫我。」
啵!樊謹言拿著名片猛親了幾口,哈哈大笑道:「沒想法我樊某人也有時來運轉的一天,哈哈哈!」
「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晚上趙大叔有些傷感的說道。
樊謹言無言的點了點頭,這一個月他能深深的感受到趙大叔的孤獨,他也不明白老趙為什麼一直走不出這間病房。
其實在他能下床走路的時候,就把這間並不大的病房給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能把老趙困住的法器之類的物件。
老趙最後希望樊謹言能幫他去他家裡看看,希望能找出他被困在這裡的原因。
富有正義感的終極宅男義不容辭的答應了老趙的請求。
事實上,真正原因是老趙這樣的一句話:「娜娜不但長的漂亮,而且還很孝順,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親手將女兒託付給她的另一半……」
謹言望著住院部樓上那扇窗戶壞笑道:老趙,我會幫你完成遺憾的……嘿嘿!」
老趙如果知道樊謹言沒安好心,會不會後悔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