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個蒼海鎮依舊燈火通明,街道之上,遊人如織,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人族,妖族,神族,巫族,修仙者等相處融洽,其樂融融。
畢文聞聽白澤大祭司現如今就在蒼海鎮,本來想要過去拜訪一下,順便借一艘船出海,去西北海看一看那頭老燭龍是個什麼情況,沒想到還沒走出客棧,就被青衣小童給攔了下來,說是公子請畢文先生前去院中飲酒賞月。
畢文原本就飢腸轆轆,正要找白澤祭司去蹭些吃食,見青衣公子誠心邀請,盛情難卻,於是跟著青衣小童返回了酒樓。
酒桌之上,兩人天南海北的胡扯,說話頗為投機,畢文方才知道青衣公子的名字,喚作塗山,竟然是青丘人士,這些年到處尋醫訪仙,只為治療自己的夢靨之症。
而青衣公子聞聽畢文先生竟然來自畢方鳥一族,笑著指著西方一片星河說道:「畢方鳥,二十八星宿西方白虎七宿之一,是有大氣運的一個部族啊,怎麼就衰落至此了?」
畢文撓了撓頭道:「誰知道呢?」
繼而一巴掌拍到了青衣公子的腦袋上道:「青丘九尾狐一族就好到哪裡去了?」
青衣公子連連擺手道歉,接著掐指算道:「畢宿堅毅穩重,安詳和諧,比較理想主義,有財氣懂得計劃。不過要注意提高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作事需要有始有終,才不被會別人認為眼高手底。」
畢文聞言,張了張嘴,心裡絮絮叨叨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青衣公子見畢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扯著畢文的胳膊道:「走,去海邊飲酒賞月,那裡的天地廣闊,才能得大自在!」
兩人相互攙扶著出了酒樓,去往海邊的路上,青衣公子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中買了一束鮮花,說是白日裡唐突了佳人,等會賞月的時候,正好給那位漂亮的姐姐賠個不是。
那青衣小童一聽到這個就是一陣頭大。
蒼海鎮的晚上,皓月當空,空氣里也都是甜甜的味道,遠沒有其他地方那種霧氣籠罩不見月,血氣瀰漫沖五官的感覺。
青衣公子拉著畢文觀賞著蒼海鎮海邊裸露著的一塊塊石頭上面的碑文,如數家珍,等到來到那名神仙姐姐的雕像面前的時候,青衣公子找塊石頭坐了下來,然後將一束鮮花放到了雕像前面的石碑上面。
畢文挨著青衣公子一屁股坐到了沙灘之上,抬頭仰望著天空中一輪圓月,笑著說道:「妖族的萬詩之海,心靈之岸,還真是一處世外桃源呢,只是這種世外桃源,又能夠留存多久呢?東荒的戰火難道不會燒到這裡?西北海的一場散道不會傾覆這裡?」
青衣公子懶得理會畢文的絮絮叨叨,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塊鵝卵石,伸手拔下頭上一支簪子,借著月光仔細雕琢了起來。
畢文只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滾,趕忙爬起身來跑到海邊去吐苦水。
青衣公子張嘴輕輕吹拂掉小石頭孔洞裡面的石屑,拿起粗布衣衫將那小石頭磨得發光發亮,這才放在嘴邊吹奏了起來。
一種低沉,淒涼,清冷孤寂的聲音在海邊響起。
畢文循著聲音返回雕像之下,一臉好奇的盯著青衣公子手裡的石塤問道:「應該是一個很悽美的故事吧!」
青衣小童朝著雕像下面的石碑怒了努嘴,畢文低頭看去,只看到石刻上面刻著一首女巫之歌:
女巫魂兮,靈游林兮;守我家兮,老祖屍兮。
萬年睡兮,帝俊生兮;子炅鷙兮,祖羲和兮。
行人安兮,神賜福兮。
歌與曲子是那麼的契合,這讓畢文不得不對青衣公子豎起了大拇指。
望月樓上,正躺倒在一張藤椅上面的白澤祭司,聞聽會稽山失守,笑著說道:「時機剛剛好!」
「白澤祭司覺得哪一個部族會第一個登上空桑城?」剛將瀛洲港交接給張宏,然後帶領海上艦隊返回蓬萊港,就風塵僕僕的趕來望月樓的風後,伸手接過白澤祭司遞過來的一杯茶,眯眼問道。
白澤祭司搖了搖頭道:「不好說,不過值得期待!」
這個時候,一陣低沉而淒婉的石塤的聲音從海邊傳來,白澤祭司閉著眼睛聆聽著悽美而動人的音樂,就像是一場遠遊,得見故人。
當白澤祭司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一隻渾身雪白的九尾天狐,那光亮,只刺得人睜不開眼來。
「是誰,竟然會吹奏這首古老的羲和國的曲子?」風后一臉的好奇問道。
「一個老朋友!」白澤祭司說著,大袖一揮,將自己還有睡在地上的隗知,端著茶杯的風后一起帶到了海邊那座雕塑旁。
畢文只感覺到眼前一花,身邊瞬間多出來兩人一獸,當他看到白澤祭司還有隗知的時候,不由得喜上眉梢,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那隗知率先認出來了畢文,跑過去親昵的照著畢文的肚子就是一下子,把個畢文頂的直接倒飛了出去。
風后看到那個認真吹奏女巫曲的青衣公子的時候,一臉疑惑的看向了白澤。見白澤朝著自己點了點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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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文揉著肚子走了過來,抓著隗知腦袋上面的一隻角兩人就這樣角力了起來。
「狐帝?」白澤攏著雙手,笑看著青衣公子道。
青衣公子旁邊的青衣小童聞聽白澤喊出了狐帝兩個字,立時一臉的戒備,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支月牙般的匕首,瘦小的身子擋在了青衣公子的面前。
「青雘小友,你不認得我了?」白澤祭司一臉慈祥的問道。
青衣小童一臉認真的盯著白澤祭司看了半天,終於認出來這個老頭,就是當年在青丘拐走帝女桑姬的老頭兒,立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跑過去在白澤的腳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風后伸手將青衣小童給提了起來,然後扔到了一旁。
那青衣公子看到青衣小童還有畢文被人欺負,這才收了石塤,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道:「兩位仙長就不要同我的小廝還有朋友一般見識了。」
白澤見青衣公子竟然認不得自己,猜測狐帝可能是出了什麼變故,或者悲傷過度忘記了之前的事情,於是笑著說道:「這位公子可能誤會了,畢文是我等的朋友,在這裡現身只是為了見老朋友一面,說上幾句話兒!」
畢文聽了,這才放棄了同隗知的角力,跑過來同青衣公子勾肩搭背介紹道:「塗山兄弟,這就是我口中的白澤大祭司了,老頭兒畫畫最厲害,讓他給你畫上一幅畫,掛在房間裡面的牆上,妖魔鬼怪就不敢再進入你夢裡面了!」
「當真?」青衣公子聞言,一把拉住了白澤的手,懇請白澤祭司幫忙畫上一幅畫兒。
白澤祭司無奈,只好帶著他們返回瞭望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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