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沒有通知梁峰,一發生情況,厲若蘭慌亂下想到的就是陳凌。厲若蘭在床邊直抹淚,眼眶紅紅的。她這些年來,都是跟梁幼凌相依為命。其中的感情,卻也不是陳凌能比的。
厲若蘭穿著白色緊身t恤,牛仔褲,梨花帶雨,卻是別有風情萬種。
陳凌安撫了她後,便去找了主治醫生趙國平。
趙國平是很有名望的醫學教授。根據趙國平的經驗,與各種檢查。一身白大褂的趙國平沉重的道:「陳先生,小少爺確實是得了疫症。我檢查過,他的身上有被寵物狗咬過的痕跡,至於是怎麼被咬的我不知道。但是之前媒體上報道的哈士奇也是發狂後引發的人的疫症。這種疫症似乎只能通過唾液傳播。」頓了頓,道:「現在的難題是,這種疫症香港政府一直壓制著,沒有成立一個研究會。以我個人的力量,不可能研究出疫苗來。就算是將小少爺送到協和醫院,或則國外,也是不成。這種疫症,是具有針對性的病毒。必須經過長時間研究,對症下藥研究出疫苗。」
陳凌皺眉,道:「您的意思是小凌沒救了?」
趙國平沉重道:「雖然我也不想小少爺出事,但事實確實是如此。」頓了頓,道:「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香港政府一向推崇公開透明,但不知道為什麼,對這次疫症諱莫如深。就算將小少爺送到協和醫院,只怕馬上就會被政府帶走。」
陳凌知道趙國平說的沒錯,那些得了疫症的人都被人道毀滅了。香港政府害怕引起國際輿論,所以私下鎮壓,他們是想快速將根源驅除。畢竟這次的疫症太古怪了。
並非是簡單的如非典那般。
陳凌問完了趙國平,便到清靜的地方給歐陽麗妃打了電話。歐陽麗妃的聲音很平靜,陳凌道:「麗妃……」嗯,喊得滿自然親熱的。
歐陽麗妃道:「嗯?」
陳凌沉聲道:「政府對這次的疫症處理得怎麼樣了?」歐陽麗妃的聲音頓時顯得警惕起來,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陳凌道:「純屬關心一下,總是覺得不太放心。」
歐陽麗妃道:「根源全部被毀滅了,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高度機密。我跟你說出來就屬於違法了,你千萬不能說出去。」
陳凌微微蹙眉,道:「你們怎麼知道根源全部毀滅了?」
歐陽麗妃道:「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陳凌道:「你們政府沒有繼續研究疫苗嗎?如果疫症還有更大的源頭呢?」
歐陽麗妃道:「這個可能性確實是有,不瞞你說,我們的地下研究室也一直在研究疫苗。為此還秘密請了來自m國的兩位專家教授前來參與。但是並不理想。裡面的金色能量太古怪了,要麼讓人進化,要麼摧毀一切活著的細胞。」
也就是說,沒有疫苗。陳凌的心情沉重了下去,他來到高級病房裡。可愛的小傢伙現在憔悴到了極點,胡亂嚷著,動著,喊著難受。
小傢伙對陳凌是那麼的愛戴,陳凌對他也是打心眼裡喜歡。厲若蘭看著小傢伙的痛苦,自是更加的痛苦不堪。撲在他的身上,一個勁的流淚。
陳凌想到什麼,道:「若蘭,我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厲若蘭聞言頓時大喜,陳凌當即從脖子上取下佩戴的龍玉。然後上前,捏開梁幼凌的嘴巴,將龍玉放到他嘴裡。並對厲若蘭道:「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是我這枚玉確實有解百毒的作用。」
「一定會有用的。」厲若蘭緊緊抓住陳凌的手。
梁幼凌含了龍玉,一開始沒什麼反應。但是五分鐘過後,他身上的熱度開始下降,這樣也並不是說疫症退了。而是龍玉的冰涼起了作用。
梁幼凌安靜了下來,終於不再撲騰,但還是一直緊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知覺。
這個變化,還是讓陳凌與厲若蘭欣喜,至少總算看到了一絲曙光。
再十分鐘後,陳凌去喊來了趙國平。趙國平帶著兩名資深醫生,將梁幼凌移到了重症室里。重症室外的大門緊閉,雪白的燈光。走廊上都有種消毒藥水的味道瀰漫。
陳凌不敢走遠,老實說,擔心梁幼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有龍玉,越接觸的久,就越知道龍玉的珍貴。陳凌可是不容龍玉失去的。
陳凌和厲若蘭耐心等待,誰知沒等到趙國平他們出來。反倒先等來了三叔公,梁峰。
梁峰穿著肅穆的黑色唐衫,他的臉色也很陰沉。帶著兩名保鏢匆匆而來,等看到陳凌和厲若蘭在一起後,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誰讓你到我這兒來的?」梁峰對陳凌沒有任何好臉色,眸光綻著寒意,冰冷的逼視陳凌,質問道。
梁峰質問陳凌,目光中滿是寒意。他確實有發怒的理由。經過了梁承豐和楚向南這兩個親近的人背叛,現在梁峰也不會再相信陳凌了。他覺得陳凌也是為了他的家產,覺得陳凌跟梁承豐和楚向南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不過就是他陳凌棋高一著罷了。
而此刻,陳凌竟然在梁幼凌出事後,第一時間趕來。那肯定是來博取若蘭的好感了。尼瑪,你陳凌又不是醫生,要你來湊什麼熱鬧。
面對梁峰的寒意,陳凌怔了一下。對於這位三叔公,他有許多好,許多情誼,陳凌都銘記在心。陳凌也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不生氣,溫和的道:「三叔公,等小凌的病情穩定一些,我立刻離開。」
「不需要!」梁峰毫不客氣的道:「小凌是我們梁家的人,一切都跟你沒關係。請你現在離開。」
陳凌那裡能走,龍玉都還在裡面。這下不由讓他有些為難。梁峰的臉色更難看了,覺得陳凌越來越厚顏無恥,道:「怎麼?你還賴上了不成?我告訴你,有我梁峰在一天,梁氏你想都別想。」
陳凌不禁無語,這是那跟哪兒。他也有些惱火了,麻痹的,三叔公你面對真正的陰謀家一點眼力都沒有。現在對我卻跟火眼金睛似的,什麼眼神啊!
「夠了!」這時厲若蘭冷冷開口。眸光中含著冷厲看向梁峰。梁峰吃了一驚,因為厲若蘭在他面前一向都是溫良十足,這一刻竟然敢沖他發火。
厲若蘭冷冷道:「三叔公,請問您是來做什麼的?您來了幾分鐘,全部在對陳凌進行討伐。有關心過一句小凌嗎?梁家,梁氏,都姓梁。鍍金始終不是真金。」她是確實感到很憤怒,兒子在裡面生死未卜。三叔公來了不聞不問,竟是跟陳凌幹上了。陳凌在她心裡才是最信賴的,加上龍玉確實起了功效。她現在所有希望都在龍玉身上,怎麼能容三叔公得罪陳凌,或則趕走陳凌。
「你……」梁峰氣的說不出話來,鍍金始終不是真金,這句話太傷人了。這不是提醒他梁峰,你畢竟不是真正的梁家人嗎?梁峰頓時有種奸臣當道,聖上被蒙蔽的感覺。全部是陳凌蠱惑了厲若蘭,梁峰也是化勁高手,也是有火氣的人,厲聲道:「你還有沒有廉恥了,你以為他是真關心你?你這個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女人。」
這是兩人第一次撕破臉皮,平常之間都有著長輩晚輩的相敬如賓。
厲若蘭怒極反笑,道:「三叔公,您的眼光未必有多高明。從梁承豐到楚向南,您那一次不是信錯了。」頓了頓,道:「不管陳凌是什麼目的,起碼現在……」
「好了!」陳凌看這兩人越說越火藥味,他們畢竟是一體的,當下冷哼一聲。這一聲冷哼,帶了真言鎮壓,瞬間讓人覺得威嚴,不敢冒犯。
厲若蘭和梁峰不由自主的看向陳凌,陳凌微微一嘆,道:「沒有什麼好爭的。」說著掃了眼梁峰,道:「三叔公,只要小凌病情好轉,我就立刻離開,可以嗎?」
梁峰看了眼陳凌,冷淡的轉身。這也算是默許了。陳凌長鬆一口氣,厲若蘭的眼神看向急診室,眸子裡全是擔憂。她是母親,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和陳凌的私情,所有的心神都系在了兒子身上。
倒是陳凌有些意外厲若蘭,別看她平時溫婉。從之前故意冷待自己,勾引自己。到剛才和梁峰的針鋒相對,語句之犀利,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看來厲若蘭大家千金的內心裡,還是有著她的堅強與才氣。
梁峰也關心小凌,現在卻也不好意思詢問厲若蘭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急診室大門打開。趙國平教授出來,他取下了口罩。梁峰剛想去問,厲若蘭已經如風一樣,快速上前。急問道:「小凌怎麼樣?」
陳凌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真不希望梁幼凌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出事。
趙國平醞釀了下思緒,方才緩聲對厲若蘭道:「少奶奶,我們給小少爺做了全身檢查。他身體裡的病毒已經得到了控制。陳先生的那塊龍玉很奇怪,也很神妙。病毒似乎在被驅趕,這種病毒本來就跟水一樣融合在血液里,完全沒有任何科學能夠將病毒清除出來。而現在,這種奇蹟在發生。估計在等十個小時,所有病毒會從小少爺的傷口處全部消除。」
「這麼說,小凌不會有事了?」厲若蘭顫聲道,嬌軀也是顫著的。
「是的,少奶奶。」趙國平道。
厲若蘭頓時身子一軟,所有繃緊的弦都鬆了。陳凌聽聞梁幼凌會沒事,也是高興。本來想扶一下厲若蘭,但礙於梁峰在場,得顧及他老人家的感受。厲若蘭扶住牆壁,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隨後,她轉身投進陳凌的懷抱,緊緊抱住了陳凌。
梁峰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斬射過來,陳凌有種碉堡的感覺。雖然美人在壞,她胸部抵著的感覺很不錯,但是被梁峰在旁邊這樣盯著,他還是很尷尬。
梁峰又怎麼會懂厲若蘭的心情,這個時候,就算陳凌不在身邊。估計她會擁抱住趙國平,不如此怎麼能宣洩出內心中那種愛子失而復得的激烈心緒。
龍玉還需要幫梁幼凌驅除病毒,所以還不能取回。梁峰進去看望了會梁幼凌,便即離開了醫院。反正在這兒,看見厲若蘭和陳凌一起,他就添堵。
厲若蘭的心情好了許多,也肯吃飯了。陳凌陪著她吃了一頓簡單的晚飯。晚飯過後,厲若蘭便在隔離室外去守候梁幼凌。
時間已是夜晚十一點。
陳凌也一直在隔離室外守著。從私心上來講,不止是關心梁幼凌,還怕龍玉有任何散失。
隔離室里,梁幼凌睡容安祥,不再像之前那般難受。這多少讓厲若蘭心安,她隔著玻璃看了一會後,又回身坐到陳凌的身邊。陳凌能聞到她身上的好聞的香味兒。這時候的她,身上有種聖潔的母愛。
陳凌也覺得她跟自己有了距離感,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任何歪心思。「對了。」陳凌想起什麼,向厲若蘭道:「若蘭,我記得小凌不是很喜歡寵物,公館裡也沒養狗。他怎麼會被狗咬了?」
厲若蘭聞言,思忖一瞬,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是齊伯去接他放學。齊伯開車的時候,遇到前面躺了一頭小的哈士奇。小凌便要下去看看,齊伯沒注意,結果那條哈士奇咬了小凌一口就飛快跑掉了。」
又是哈士奇!陳凌眉頭一皺,而且這哈士奇還尼瑪會裝死,咬完人後就立刻跑掉。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針對呢?
顯然,這條哈士奇是有了智慧。
陳凌忽然感覺到後背發冷,無形中,似乎有一隻巨手在操縱一切。
便在這時,電話響了。陳凌拿出電話看了一眼,是單東陽打過來的。當下站起,走到另一邊去接通電話。
「陳凌。」單東陽的語音凝重,道:「我們的成員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陳凌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件事一直在秘密的查,我們查到香港境內,包括境外所有的哈士奇狗種神秘消失。這些狗種多達兩千多頭。」單東陽道。
陳凌失色,道:「感染源似乎就是哈士奇,現在哈士奇消失,如果不是政府所為,那就是背後的黑手在操控。」
「與政府沒有關係。」單東陽肯定的道。
陳凌道:「為什麼這麼肯定。」
單東陽道:「因為我們已經查到了一個藏匿哈士奇的窩點。裡面沒有政府參與的影子。我來打電話給你,就是希望你現在跟我一起行動。這件事情還不能驚動香港政府,他們的神經太敏感了。況且兵貴神速。我可用的人不多,最關鍵的是,他們其中有很厲害的高手,我應付不來。」
「好,沒問題。」陳凌義無反顧。頓了頓,看了眼梁幼凌那邊的隔離室,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單東陽道:「就在今晚。」
「那裡匯合?」陳凌問道。
「深水埗匯合,我這邊國安的人加起來,我們一共是十個人,當然,你是我們的絕對主力。」單東陽道。
咳咳!這點毋庸置疑!就算把陳凌放進光明甲,那也是絕對的主力。寧珂那種牛逼人物都是被他放倒的。
陳凌與單東陽約定好了詳細地點,便掛了電話。隨後,陳凌來到隔離室前,向仍然一連關切幼子的厲若蘭道:「若蘭,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
「嗯,好!」厲若蘭看了一眼陳凌,很自然的答應。
陳凌看了眼隔離室里梁幼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說到底,還是怕龍玉有事。
出了私立醫院,陳凌開了寶馬車,朝旁邊的大嶼山大道直接下山。沿途中,路燈明亮,還可以看見山下的繁華夜景。
大嶼山,香港私立醫院附近!一道黑影潛伏在一棵樹上,這時黑影輕聲通過耳麥報告:「主人,陳凌已經離開。」
「很好,立刻去取龍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電話里說,頓了頓,道:「不要殺人。」
黑影疑惑,道:「主人,這個人如此可惡,殺了這些他親近的人,不是讓他更加痛苦嗎?」
老者的聲音傳來,道:「此子深不可測,不要貿然把仇恨結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必殺他的把握。」
「明白,主人!」黑影回答完,掠下了樹。他的身形頎長,頭上蒙了黑布,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來。
黑影的氣息幾乎沒有,修為卻已經到了丹勁。自從大氣運降臨,丹勁高手已經多如雨後春筍。
黑影進退如電,瞬間閃進了梁氏私立醫院。
對於梁氏私立醫院的地圖,黑影卻似乎早就已經熟悉。保安室里,幾名保安看見了黑影,立刻按動警報器。然後十來名保安迅速集合,沖了過去。
厲若蘭在隔離室外眼也不眨的守護著梁幼凌,警報器在寂靜的夜裡忽然炸響,不禁讓厲若蘭大驚失色。厲若蘭也有四名保鏢,聞聽聲音,一邊的四名保鏢迅速起身,左右護住厲若蘭。
這時,黑影出現。四名保鏢立刻迎了上去,意圖干倒黑影。黑影冷哼一聲,這四名保鏢修為最高的不過是暗勁,如何是他的對手。砰砰砰砰,三拳一腳,四名保鏢全部被抽翻在地,呻吟不絕。
接著,黑影一掌將隔離室的大門打開。厲若蘭駭然欲絕,疾速跟了過去。護子心切的她,那裡還顧什麼危險。黑影來到梁幼凌身前,麻利的捏開他的嘴,龍玉取出。「放下!」厲若蘭看到這救命的東西被拿走,厲喝著,如潑婦一樣抓向黑影。黑影將厲若蘭輕盈一撥,厲若蘭便被一股巨力推著撞到了床上。
倒是沒有受傷。
黑影出了隔離室,立刻電閃著逃離。保安攔截過來,黑影身形如游魚一般,左右一扭,便已從保安的包圍中穿插出去。
黑影顯然是不想多做耽擱,他只想拿了龍玉離開,便也算是完成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