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農老臉上皺紋如刀刻一般,他看向陳凌,道:「是不是本座告訴你,你便放了本座?」
陳凌打了個哈哈,道:「你覺得可能嗎?」
田野農道:「只要你放我一馬,我們可以談條件。我們也可以合作。」
陳凌目光一動,顯得有些意動。便在這時,田野農目光也是一動,這一瞬間。田野農差點就拔腿逃走,可惜陳凌反應也很快。所以,默默的交鋒後,田野農還是老實下來。陳凌冷冷道:「看來你不夠誠意,或則說,閣下覺得自己智計超群,以為我是你隨便幾句合作就可以忽悠。待你走後,又調轉槍頭來對付的嗎?」他也是想到田野農這種大高手,如果能收為己用,將是莫大的助力。所以不再喊其老狗。雖然之前在心裡發誓,不殺這老狗,誓不為人。但眼下已經出氣,陳凌自然想到了利益最大化。這也是因為沈門實力太強,讓他滋生出要不惜一切發展勢力的迫切想法來。
田野農陷入默然,半晌後長吐一口氣,所有的警惕,戒備都消失,肌肉放鬆。這時候的他,已經如不設防一般。這也算是向陳凌表示誠意了。這也是田野農忽然想通了,陳凌這個人,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恐怖修為,尤其是智計恐怖。絕對不是笨蛋,如果存心想騙他,今天怕是真要死在這裡了。自己在說合作時,他心思動了,這就是唯一的,屬於他田野農的生機。
做完這一切,方才看向陳凌,道:「這樣夠誠意了嗎?」
陳凌淡淡一笑,道:「遠遠不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田野農目光黯淡,他算是屈服了,老實答道:「是一種百屍粉,這種粉配置不易。是我密宗的不傳之秘,有擾亂陰陽的奇效。這種擾亂陰陽,對人體沒有傷害,只針對玄學道士,或則你我這種人有效。亂陰陽也就是壞天機。我讓人在你所住的酒店中,神不知鬼不覺將百屍粉布置在那些小姐的房間裡,讓她們被薰染。」
遠處的海青璇聽的皺眉,什麼跟什麼?合著是陳凌找了小姐,才被喪失敏感的。
陳凌頗為鬱悶,道:「你覺得我像是會找小姐的人嗎?」
「如果你不找,那麼你去坐火車時,我們會繼續派人,知道你被薰染上為止。」田野農道。
陳凌有種防不勝防的感覺,想想還是有些後怕,道:「那麼你這個百屍粉,如何可以破解?」
「很簡單,用柚子葉熏上一天一夜,便可破解。」
陳凌心道:「這可不簡單。」隨即,他又道:「這個百屍粉,必須要多長時間,才能真正達到壞人陰陽的效用?」
「必須被薰染四個小時以上。」田野農答道。
「百屍粉還有沒有?」陳凌問道。
「有!」
「帶了嗎?」陳凌道。
「這是最後一瓶!」田野農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陳凌毫無疑問的接收,這東西,也許將來會起到奇功。
田野農表現的很合作,這種大高手,練到這一步千難萬難。也深知順天而行。何為順天?怕死,求生就是順應天道。
陳凌道:「說說你的來歷。」
「密宗,教主,田野農!」
陳凌對密宗不了解,當初殺了田野農的徒弟劉守義。現在他也不知道劉守義是田野農的徒弟。田野農也不知道徒弟的死就跟這傢伙有關。
陳凌蹙眉道:「沒聽說過啊!」
田野農眼裡頓時出現一絲憤慨,道:「我大密宗,在西藏傳教,無人不信我教。是上面和布達拉宮合夥,抹殺了密宗,抹殺了民眾的信仰。」
陳凌正要說什麼,單東陽的聲音傳來,通過耳機通訊,道:「你不能跟他合作……」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田野農也聽清楚了,田野農的臉色頓時變了。陳凌不由暗恨單東陽壞事,眼見田野農又恢復了戒備,蠢蠢欲動。陳凌立刻厲聲道:「找死麼?」殺意迸發。
田野農眼中陰晴不定,看向陳凌,道:「我差點忘了,你就是他們的人,還是中將。我們道不同,怕是不能為謀。」
陳凌冷淡的道:「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我也確實沒想過跟你合作,因為你沒有資格,你是我的階下囚。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死!二,從此以後,做我的奴才,聽命於我。」
「你做夢!」田野農眼中綻放厲光,道:「本座修為,乃是肉身菩薩,你竟然敢要本座做奴才?」
「不做奴才,那你就死!」陳凌寒聲道。這句話一說完,殺機遍布,整個山林之間,殺意森森。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田野農深吸一口氣,他的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生死存亡。到底是有骨氣的死,還是屈辱的活,都在他一念之間。
就在田野農天人交戰的瞬間,槍聲突然響了。單東陽雙槍,四顆子彈交織點射而出,激射向田野農頭顱,前後閃避方位。
田野農本來還在猶豫,這下被單東陽給他做了決定。他雙眼血紅,屈辱了這么半天,還是得來這個結果。既然要死,那就煞氣沖天的死。厲吼一聲,聲震山林,落葉頓時紛紛而下。
田野農身子如陀螺旋轉,快如電光,就像突然消失一般。但他的腿已如鐮刀,在蹲下同時旋轉著割向陳凌。寒意森然,殺氣沖天!單東陽的子彈全部落空,田野農這一招的應變,妙到毫巔,躲避即是進攻。絕對的神來之筆。所以說,每一個到達丹勁以上的高手,都是智慧超過常人之輩。那些山中練氣道士不算,其他的,在打法上,都有其獨到之處。
面對死亡鐮刀的一腿,陳凌眼中厲光一閃,疾退。這一退,卻是個蓄勢。白駒過隙的身法已經準備好,身體內仿若有雪狼王,蓋世兇猛。
果然,如陳凌所料。田野農逼退陳凌,就是要逃。他這個蹲下,再起身展開身法,顯然就是慢了一拍。加上陳凌的身法天下無雙,天庭運勁,一撲……刷的一下,便直接追至剛逃出五米遠的田野農背後。
陳凌也施展出擒龍手,五指如利劍,劍氣森森,殺意凜然的抓向田野農的脖頸。眼看就要抓住,槍聲也響起。單東陽和海青璇都不是吃素的。田野農前面的路被堵死,後面陳凌已至,一時間便陷入絕境。
千鈞一髮之際,田野農故技重施,再度螺旋蹲,鐮刀割。行雲流水,快若雷霆。
但這次,效果卻不能相同。因為陳凌撲來,雙腳沒落地。田野農在危機時刻,犯了不可彌補的大錯。一腳割空,所有的勁力立刻迴轉,匯聚於拳頭。陳凌凌空,凌空就是大忌。田野農的補救措施妙到毫巔,一瞬間就讓陳凌險象環生。
而且,如來高手對勁力,氣血的掌控太變態了。田野農這一記炮拳,轟隆中,勁風獵獵,有種砸破天地的威勢!
田野農能想到的,陳凌又怎麼會想不到。從陳凌被鐮刀割,第一次後退,可以說,一切都在陳凌的掌控之中。
面對田野農這一拳,陳凌的擒龍手卻不變。這一爪,被田野農拳頭砸中,等於是一柄巨錘砸在鐵爪上,其結果可想而知。
但是……
暴龍真氣!陳凌運轉暴龍蠱,先激發出一道金色暴龍真氣。暴龍真氣如利劍一般瞬間穿透田野農的拳頭。就像是被金剛錐刺破了輪胎一樣,田野農所有的勁力氣血立刻泄去。接著,陳凌抓住田野農的拳頭,指力爆發。剎那間將田野農的拳頭骨節全部捏碎。
暴龍真氣若是進入田野農的體內,還能遊走他的五臟六腑。這才是最致命的。
噗!一團血霧突然爆起!
陳凌感覺到了不對勁,田野農有奇怪的敏感,他明知道這一拳會帶來的後果。這一拳,不應該是被逼無可奈何,他完全可以選擇懶驢打滾的招式躲避開去。
難道是在找死?
血霧爆起,卻是田野農一掌生生的將他自己的手臂斬斷。也就是陳凌暴龍真氣射入那一剎,陳凌捏碎他的拳頭。他已經斬斷了手臂。
這時候的田野農詭異至極,雙眼血紅,頭髮根根豎立。
一道血影閃過!詭異飄忽,連踩幾步,瞬間出現在二十米外。接著,這道血影開始奔逃,快的沒了邊。
這道血影,自然就是田野農。
太不合常理了,按照常理。手臂斷了,元氣外泄,田野農就該失去勁力。可是田野農卻是故意斬斷手臂,不但沒有失去勁力,反而就像是生命燃燒一般。
田野農的速度快到海青璇和單東陽都無法擊中,陳凌皺了下眉頭,絕對不能讓他逃掉!當下展開白駒過隙的身法,雷霆電猛的追了過去。
兩道身影在山林中展開追逐。一如前天一般,只不過這次角色調整過來。而且田野農更慘,連手臂都斷了。
風馳電掣,陳凌雖然緊追不捨,但是田野農的情況太詭異了,詭異到逆天的程度,在黑夜之中,樹林煩亂的地帶,最終還是追丟了。陳凌沿著血腥氣繼續追過去,雖然不知道田野農用了什麼法子,突然實力暴增。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門燃燒生命的秘術。
人體即是天體,總有一個極限。就像陳凌使用心靈之力後,雖然強大,但是一擊之後就會元氣全消。
這是天道!所以陳凌堅信,田野農逃不遠。
過不多時,在月光下,陳凌來到了玄真山的漂流峽谷處。血腥氣在這兒消失無蹤,陳凌站了起來,凝立這片漂流谷。漂流谷連綿無邊,水聲淙淙,奔流不息。
田野農已經徹底消失了。這兒幾乎就是三岔路了,田野農如果順著漂流而下,到中斷,再到峽谷另一邊逃走,十分難以找到。其程度跟陳凌從香江里逃走一樣的難。
算了,陳凌收斂心思。田野農手臂斷了,又這樣燃燒生命,已經不足為懼,還不如讓單東陽調動國安,調動地方武警來搜山追捕。
這兒可不比香江,在香江,陳凌上岸後能攔到車。但在這塊峽谷的地方,車子開不進來。尤其是這大半夜的,更不可能有人。所以只要全方位來搜,一定能搜出田野農。
想到這,陳凌便折轉身子回返。誰知剛走出兩步,便聽到單東陽沉重的聲音,道:「你快回來。」
操!陳凌想到了一個可能,海青璇跟單東陽幹上了。這兩人可是不共戴天的打仇家。陳凌十分無語,無論是單東陽還是海青璇,單獨配合都是好隊友,放在一起卻是准出事。
海青璇在陳凌心裡,有很重要的位置。擔心之下,陳凌展開白駒過隙的身法,迅速回返。風馳電掣,殘影旋風。
月光皎潔!
陳凌回到原地時,便看到海青璇與單東陽雙槍互指,跟電影裡的畫面是一樣一樣的。要是兩人在一起開槍,都掛球的話,那就是一部喜劇戰爭片了。因為太烏龍,太有搞笑效果了。如果再傳出去,國安局長與將門千金互殺而死,不知道的准以為是情殺。
「別過來!」海青璇冷冷的沖正要過來阻止的陳凌道。
陳凌蹙眉,頭疼。單東陽對海青璇道:「海小姐,我說過,令妹的死我非常抱歉。我與令妹無冤無仇,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希望你冷靜一點。」
海青璇冷笑,道:「話不要說的這麼動聽,你敢說你對國安局長這個位置,沒有一絲覬覦之心?」
單東陽凝神肅然道:「我當選國安局長,是一招迷惑之計。當時我必須有一個動機存在,這是為了給沈門看的。」
海青璇道:「是嗎?」頓了頓,道:「單東陽,你確實巧舌如簧。我妹妹的事我暫且不說,我問你,剛才眼看陳凌就要令田野農屈服,你突然開槍是什麼意思?」
單東陽眼神鎮定無雙,道:「田野農是密宗教主,心氣很高。他絕對不會屈服,我這是為了搶先發難,占據先機。」
「是嗎?」海青璇俏麗的臉蛋上閃現譏誚之色。
陳凌道:「對,青璇,他說的沒錯。剛才我離田野農最近,我感覺的到他要動手,也幸好單東陽提前開槍,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