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日月天微微皺眉。
李三俗已經轉身要走了。隨即回頭道:「追她去啊,這種功夫再練下去,不就六親不認了嗎?」
「你追的上嗎?再說了,看她當時和覺逸和尚動手,顯然練功的時間不短了,若是她自己不散功,誰也沒轍,而且這種功夫練的時間越長,就越難以把持,以後肯定連她自己都掌控不了。」日月天一臉凝重。
李三俗臉色漸漸難看起來,隨即重重的嘆息。
「要真說起來,她應該算我的這一生中第一個朋友。」
日月天神色淡然,目光看著一旁不語。
「當初我在煙海林家,其實有些孤獨無助。」
「孤獨無助?」日月天好笑的瞅著李三俗:「你武功這麼高會孤獨無助?」
李三俗繼續道:「孤獨無助和你功夫高沒什麼關係。林家的人是普通人,我本意不在林家,若是表現的太過於拔尖,我自己倒沒什麼,不過會給林巾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會讓林巾幗以為我到她家有所目的。」
「林巾幗?」日月天一臉疑惑。
李三俗點點頭,猶豫了下:「我師傅一紙婚書就我把推進火坑入贅去了。」
日月天愣愣的看著李三俗,突然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既然受委屈,直接殺了便可。」說完她似乎意識到李三俗的性格,搖搖頭,自顧的笑著。
李三俗一臉無奈:「這種事情說不清楚。」他微微皺眉,看著日月天嚴肅道:「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太軟弱了?」
日月天一愣,又笑了。
「江湖的生存之道就是苟且偷生,但這對於你來說卻不是。有些人沒能力,別人惹了他,他就要打回去,看起來是勇猛,實則愚蠢至極。殺人不過一指,死了只會給親人徒添傷感。有些人有能力,別人惹了他,他就打回去,這種人是大眾崇拜的,有能力,打人臉,最刺激不過了。不過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山更有一山高,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江湖要安穩,就永遠不要讓人知道你有多厲害。還有種人,被人惹了也不怎麼發火。可是……一旦觸到逆鱗……」
她說到這裡,看向了李三俗:「當年武林中有個叫李浮生的人,一輩子被自家女人欺負,自然不是那種欺負,只是性格上女強男弱。聽說二人是在赤水附近打漁為生,開個小店,過路的食客也給臉色看,有個門派的人不長眼,打了李浮生的老婆,呵呵……」
她看了看李三俗,笑道:「被李浮生一氣之下給端了門派。」
李三俗定定的看著日月天。
「所以這個江湖最可怕的不是叫囂著要殺人,又或者受了點委屈動不動就罵罵咧咧的人,而是那種一言不發,面對不平還會談笑風生的人。你呢,只是還沒遇到那個可以讓你真正去付出一切的人。不是有句話叫咬人的狗不叫嗎?」
李三俗聽的仔細,前面的話倒也說到他心坎兒裡面了,只是這話尾一轉,卻有些罵人的味道了。
白了眼日月天:「你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你說呢!」日月天笑了笑。她漸漸收起面容:「不過接下來,可能要出大麻煩了。」
李三俗點點頭:「你覺得趙江山到底被誰帶頭了,是不是李頭陀這個傢伙,又或者……他還活著嗎?」
「活肯定活著,藏屍體幹嘛,不過李頭陀嗎,我想應該不是他。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能力,當日他的確離開的早,不過我沒收到李頭陀離開西北的消息。」日月天也是一臉疑惑,顯然是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豈不是說還有一群人?」西南殺人的那些黑衣人可能是李頭陀的人。但帶走趙江山的又不是李頭陀的人,這事情倒是越來越複雜了。
「有一群人也沒什麼不可能的,這江湖中能人不少,明面上能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那這個足不出戶卻指點江山的大能也不是沒有。」日月天負手而立,一雙眼睛閃爍著精光。
顯然話中有若指。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個老怪物。」李三俗突然道。
啪。
日月天一巴掌打在李三俗的肩上,頓時將李三俗給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日月天趕緊將李三俗攙扶了起來,略有著歉意。
「你這練得什麼功夫啊,我怎麼覺得比咱兩初見的時候更厲害了。」李三俗沒好氣的說著,手握著有些生疼的肩膀,慢慢悠悠的起身。
「哼,這可怨不得我,是你自己找打。」日月天攙著李三俗,臉色有些不悅,畢竟哪個女子願意被叫做老妖怪。尤其是日月天,對這個詞更是敏感。
「行,我嘴賤,你不是老妖怪,你是天上青春永駐的仙女。」
「那還是老妖怪!」
「啊,你好狠!」
「還說不說了。」
「不敢了,仙子饒命。」
兩人說道著出了奇峰,下了嵩山。
……
嵩山少林寺,了塵根本沒有出關的打算,來等的人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覺逸一直在外面招待,忙前忙後,寧彩鳳被安置在後山菜園,獨自一人,似乎真的在吃齋念經。
「諸位,我妙音坊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一個模樣俏麗的女人站了出來,她行為舉止有些慵懶,眉宇間靈氣十足,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歲出頭。
正是妙音坊的坊主,琴弦。
只是她眉間有愁容,顯然有所牽掛。
「阿彌陀佛,既然琴弦坊主有事,那貧僧也不便挽留。」覺逸點點頭。
「嘿,這妙音坊的女子養生之道著實不錯,根本看不出年齡。」
有人小聲的說著。
琴弦帶著弟子出了寺門,其左右跟著的兩人,恰好就是蕭憶情和洛酒酒。
一行人行至山腳,停了下來,琴弦回頭看著蘇青:「你帶其他弟子前往渭州,我和憶情酒酒下一趟西南,看看能不能找到琴音的遺體。」
蘇青點點頭,趕緊道:「是。」
那琴弦雙目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但琴音的死,對她的打擊的確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