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想要御駕出征的事情早就和阿玖打過招呼,因此朝堂上傳出昭帝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後阿玖並沒有驚訝,十分淡定的指揮著抱琴抱棋準備出行的東西。
抱棋看著手中的男子衣袍臉色怪異,「娘娘,這是您的衣服,並不適合皇上穿。」這些男子款式的衣袍還是阿玖特意讓製衣局做的,為的是她出宮後方便在外行走。
阿玖拿一塊布擦著手中的長劍,聞言抬頭道,「唔,那些是給本宮準備的。」
抱棋臉色忍不住扭曲一下,盡職盡責的提醒,「娘娘,皇上三天後就要御駕親征了,您是不是該親手為皇上準備一些行囊?或者到蟠龍寺為皇上求個平安符也行。」娘娘怎麼能這麼淡定的什麼表示都沒有呢?還有心情給自己收拾東西。不會是皇上前腳出征,後腳娘娘就溜出去玩吧?
看著手中的男式衣袍,抱棋覺得很有可能。
阿玖搖頭,「不用,皇上那邊的東西自有德寶準備,至於求平安符麼……本宮決定,等皇上出征後本宮就搬出宮住到護國寺,為皇上和在外面征戰的將士們祈福!」
抱棋擰眉,「可皇上要是出征了,後宮裡面正該娘娘您坐鎮,您去了護國寺,宮裡的宮務怎麼辦?」
「沒事,有淑妃和德妃管著,本宮很放心。」宮裡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女人們爭風吃醋雞毛蒜皮的事,她以前沒興趣管,現在更不會有興趣。橫豎宮裡這幫人再鬧騰,也不會把皇宮給拆了。
「淑妃娘娘在禁足。」抱棋提醒。
「唔,那就讓德妃管著吧……德妃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你和抱琴這些日子也跟著管了不少宮務,你們看著那面的妃嬪有哪個是老實的,提議一個出來,讓她和德妃一起管著宮務。」
「奴婢看著徐榮華倒是不錯,性子沉穩細膩,為人也不驕不躁,跟太后那邊也沒有牽扯……娘娘您這的要出宮為皇上和將士們祈福麼?到了護國寺要每日茹素,而且西北這一場戰爭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萬一耽擱上一年半載的……寺廟裡的日子清苦,娘娘您住在那怕是不會舒服。」抱棋斟酌道。
其實她更想的是怕皇后吃不了那份苦。若是因為吃不了苦,在護國寺祈福祈一半就跑回來,旁人還不知道會些什麼,那樣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去呢。
阿玖默默地翻個白眼,她又不是真的要去住在寺廟裡,不過是為出宮開溜找個合情合理的藉口而已。
不過這話暫時不能跟抱琴抱棋,省的她們阻攔。
故作惱怒的瞪抱棋一眼,「在你眼裡,本宮就是只能享受,不能吃苦的人?」
抱棋心裡一驚,忙低頭,「奴婢不敢!」
「皇上乃萬金之軀,為了夏朝江山不惜以身犯險,御駕親征,浴血沙場。跟皇上比起來,本宮去佛祖跟前吃幾天素又算的了什麼?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趕緊收拾東西吧。」
看皇后主意已定,抱棋遂不再多,忙手腳麻利的收拾起來。
「對了,把本宮那幾件兵器也裝上。還有皇上專門命人為本宮做的那把弓。還有本宮讓御醫做的那些傷藥,都帶上。」阿玖叮囑。
抱棋雖然疑惑皇后去寺廟祈福還帶兵器做什麼,但是剛剛被皇后訓斥一頓,心裡有疑惑也不敢問,按著阿玖吩咐的一一將東西收拾好。
養心殿裡,昭帝召見幾名心腹大臣將朝政一一託付好。
朝廷中有蘭陵侯和李元相互憋著勁,暗中還有他的人看著,昭帝倒不怕蘭陵侯他們會鬧什麼么蛾子。想了想,又了裕親王監國。
按輩分,裕親王是昭帝的叔祖父,比先帝還高一個輩分,今年七十歲高齡,在宗室中地位尊崇,且是屬於光明正大維護皇權一派的。
有這樣一個位比泰山的人坐鎮,朝堂上面他更不必擔心。
一切都安排妥當,三天後昭帝親自帶領五萬精兵趕赴西北。
昭帝走後第二天,阿玖就以為皇上和邊關將士祈福的名義帶著抱琴抱棋住進了護國寺。
面對皇后如此憂國憂民,識大體的舉動,朝堂里一片讚揚。
兩天後
抱琴抱棋一片忐忑、糾結、無奈……的表情瞅著一身利落男裝,做俠客打扮,身後背著一個包裹的皇后。
「娘娘,您這樣真的好麼?萬一被人發現……」
阿玖打斷她們的話,「你們不,誰會發現。」
「可是,萬一呢?」要讓別人知道皇后名義上為國祈福,實際上卻是偷溜出去玩,皇后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現在朝中多少對皇后的讚譽,事情暴露後就會有多少詆毀。
「沒有萬一。本宮為皇上和邊關將士祈福,來之前就已經過了,再祈福期間為了表示本宮的誠心,誰都會見,免得沾染上俗世間的凡塵之氣令佛祖不喜。他們要是有眼色,就不會來見本宮,要是沒有眼色的,你們只管拿著本宮的鳳印把人給打出去。打死打殘了自有本宮兜著。」有她那便宜父親和宋斌在呢,阿玖確保只要抱琴抱棋打死的不是蘭陵侯,就吃不了虧。
抱琴有些猶豫,皇后娘娘的也有理,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皇后獨自出去。
抱棋不死心的繼續勸,「那要是萬一太后想見娘娘您呢?」
「太后現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哪有功夫來見本宮?」阿玖不認為太后會吃飽了撐的跑過來看她,對上抱棋堅持的目光,想了想,道,「太后那邊你也不用擔心,稍後本宮會讓護國寺的主持放出話去,就本宮在為國祈福之時不宜見身份貴重的陰人,否則會衝撞佛祖,所求之事就不靈了。」
男為陽,女為陰。
身份貴重的陰人不但包括太后,連那些勛貴宗室的誥命們也都包含了,這樣一來,有身份的人只要不想擔上刻意衝撞皇后祈福,意圖對國家不利的罪名,就別想找理由求見。
這下子連抱棋都無話可了。
阿級伸手拍拍她們的肩膀,「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本宮出門期間,這裡的事情就交由你們打理了,記得遇到不長眼不長腦子就揍,不必手軟哦。」
完不等抱棋抱琴反應,背著包哼著曲從後門溜出去。
阿玖要去邊關的消息早就告訴了宋斌,此時宋斌正帶人在山腳下等著,旁邊是阿玖慣常騎得那匹名為「踏雪」的白色駿馬。
「娘娘,此去邊關路途遙遠,這兩個人就跟在娘娘身邊吧,有什麼事情也有個照應。」宋斌恭謹的向阿玖行個禮,指著旁邊兩個青衣常服打扮的錦衣衛道。
阿玖抬眼掃過去,就見兩個侍衛太陽穴微微凸起,雙目迥然有光,就知道這兩人武功不低。不過她還想著趁這次去邊關的機會在路上多走走多看看呢,身邊跟著兩個人總是不變,張嘴就要拒絕。
宋斌仿佛早就知道她要什麼,在阿玖開口之前又道,「這兩個人知道錦衣衛之間的聯繫方法,和消息傳遞渠道。有他們在,娘娘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皇上那邊的情況,路上住宿什麼的也方便。」
阿玖的話卡在嘴裡,瞪著一雙貓瞳看宋斌好一會,才頭,「好,那就讓他們跟著。不過本宮可好了,路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他們都要聽本宮的吩咐,而且不許插手本宮的事情。」住宿什麼的,隨便找個樹林子她就能對付一宿,但是皇上那邊的消息卻不能不知道。
宋斌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本就是錦衣衛的主子。」心裡暗暗鬆口氣,他還真怕皇后拒絕,幸好皇上提前叮囑過他怎麼。皇后娘娘的反應果然在皇上的意料之中!
話昭帝叮囑宋斌這番話的時候也很心塞。
雖當初他和皇后約定要相互保護對方,且皇后也了要陪著他御駕親征。私心裡,他並不希望皇后跟他一起去冒險。但他也知道,皇后這個人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安分的大家閨秀,她要是認準了想往戰場上跑,誰什麼都沒用。而他御駕出征後,皇宮裡更沒有能管著皇后的人了。
所以,與其讓皇后偷偷摸摸的往邊關跑,還不如大方一些安排兩個錦衣衛在皇后身邊。這樣一來他可以放心一些,二來皇后這邊有什麼事情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正因為他提前吩咐了宋斌,皇后安排宋斌為她辦事,宋斌才答應的這麼爽快。
「公子,前面就是五里口,錯過了這個宿頭,到下一個城鎮還有半天的時間,咱們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宿再上路。」錦衣衛中叫做周安的指著前面的鎮子道。
阿玖看看日頭,此時已經日暮西陲,再趕路的話就得走夜路了,頭,「就在這邊休息一宿吧。皇上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傳過來?」
周安搖頭,「並無。」
阿玖不再話,輕輕夾一下馬肚子,一路跑著奔向前面的鎮子。
越往西北走越偏僻荒涼,治安也越加混亂。
五里口鎮看著雖然大,但裡面並沒有多少人家,跟阿玖在京城附近見到的那些鎮子根本不能比。
阿玖等人騎著馬走在鎮子上,明顯能感覺到鎮子裡人們的戒備疏離。
阿玖面上不顯,心裡卻微微皺眉,眼睛緩緩掃過去路兩邊的行人,發現這裡的人多數都穿的比較襤褸,臉上的表情麻木愁苦,似乎生活的極不如意。
在鎮子上轉了一圈,才在這個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住下。
客棧老闆是個長著一雙綠豆眼,一臉精明的中年人,穿著靛青色長衫,笑起來一臉諂媚。態度熱情的安排阿玖等人住下後,又殷勤的吩咐二給阿玖等人準備沐浴用的熱水,一邊安排,一邊笑著解釋,「客人勿怪,敝店少有人來,所以日常里並沒有備著熱水,客人要用都是現燒的。」
阿玖自然不會為了這事怪罪客棧老闆,只是好奇,「你們這店平日裡沒有人來你還開著?」沒有人來就是沒有生意,沒有生意就是賠本。即便阿玖沒有經過商,也知道商人重利,賠本的買賣是不會做的。
客棧老闆臉上的笑容一凝,繼而乾笑道,「誰不是呢,起來敝人也是不想開這個客棧的,只是鎮長鎮子上沒有個客棧不像話,來往有行路的客商也得有個住的地方不是?所以就命敝人無論如何也得把客棧開下去,鎮上每月補償敝人五十兩銀子。幸好這客棧是自家的不費錢,不然敝人是真的開不下去了。」
阿玖頭贊一聲,「你們那個鎮長倒是個仁義的。」
客棧老闆笑道,「誰不是呢,現在像我們鎮長這樣的好人可是不多了。起來我們鎮長為了我們鎮子上的百姓能吃飽飯也是操碎了心。敝人看三位行路匆匆,莫不是也是做什麼營生的客商?」
見眼前這位年輕公子身後的兩名家僕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忙著解釋,「客官別誤會,敝人這麼問並沒有旁的意思,是我們鎮長讓敝人見到客商就問一問的。客官過來的路上也看到了,我們這個鎮上的人們並不富裕,但是在我們這的山裡面卻有許多山貨,都是一些極美味新鮮的。若是客官有心做山貨生意,敝人可以去跟鎮長一,到時候價格上面給客官算最低的價錢,這樣一來,客官能賺一筆,我們這的村民們也有一筆收入。」
看這客棧老闆的不像作假,周安周平神色這才緩和下來。
阿玖笑道,「那可要讓你失望,我們並不是行路的客商,而是四處遊歷走到了這裡。起來,你們這除了又山貨之外,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
客棧老闆看著阿玖長得唇紅齒白,面如撲粉,眉眼不出的精緻漂亮,身上穿的又是他見都沒見過的好料子做成的衣袍,一看就是大家子出身,心裡對阿玖的話就信了八分,遂不再打探,笑道,「客官笑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幾樣山貨,若好玩的地方,那真的沒有。」
阿玖臉色適時地露出一抹遺憾,「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客棧老闆看阿玖不想再多的樣子,非常有眼力勁的退下。
不一會兒熱水燒好了,店夥計幫他們把熱水抬到屋子裡。阿玖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用完晚飯上床休息。
夜幕低垂,繁星滿天,幾道人影悄無聲息的竄到阿玖等人的客房外面。
側耳聽聽屋裡面沒有動靜,幾個黑影相互打個手勢,用手指沾唾沫輕輕破窗戶紙,從懷裡拿出一根細竹管插進去,用力吹一下,再等片刻,確定屋裡的人都被迷暈,這才用刀子撬開們走進去。
不一會兒,一個人扛著一個口袋從裡面出來,還有一個手裡拿著阿玖他們的行禮,悄無聲息的從客棧離開。
外面早有人牽了阿玖等人的馬等著。
若是阿玖醒著,定然會看到牽馬的正是店老闆和店裡面的夥計。
為首的黑衣人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扔給店老闆,「這是賞你的,再有這樣的肥羊記得再通知我們,少不了你的好處。」
店老闆拿著錢袋子頭哈腰的笑,「田兄弟的哪裡的話,咱們本就是一家子,分什麼你我。我也是有李老大罩著才能混口飯吃,難道還會自己砸了自己的飯碗不成?」
那黑衣人頭,「你是個明白的。行了,這個客棧你好好看著,等過幾天兄弟們下山來打秋風,你記得早早地把客棧們鎖了,省的別人看到了疑心。」
店老闆眼睛一亮,「謝謝田兄弟提醒,等明兒個我就鎖了客棧的門去走親戚,十天後再回來。」
黑衣人不再多,帶著人騎上馬絕塵而去。
阿玖被人扔在馬背上,顛簸的差吐出來。
客棧老闆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面對五感絕佳的阿玖,只要他心中稍微有一惡意都逃不開阿玖的感知。
每日裡趕路的日子太無聊,阿玖正想找樂子,現成的樂子就送上門了。
因為想知道客棧老闆要做些什麼,所以臨睡前阿玖就吩咐的周平周安,晚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沒有她的命令都不許輕舉妄動。
賊人往屋子裡面吹迷煙的時候阿玖他們就醒著,只是裝作被迷暈了的樣子,將計就計的想跟著這些賊人走,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阿玖想的挺好,要是這些人是山匪的話,就順道把他們的老巢給剿了,也算是為老百姓們做件好事。
可是她卻沒想過對方會這麼對待她,竟然把她當貨物一樣丟在馬背上!
再次被馬背一下胃,阿玖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顛簸散了,實在忍受不了,手指微動,一簇火苗亮起,把裝著她的麻布口袋少了個洞。阿玖雙手插進洞裡用力一撕,口袋被撕成兩半,人從裡面坐起來的同時一巴掌將馬背上的匪徒推了下去。
變故太快,匪徒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阿玖已經占據主動,凌空躍起,一腳一個把馬背上的人們都給踢了下去。
周平周安聽到動靜,也用綁在袖子裡的匕首劃破麻袋鑽出來,和皇后一起制住這些匪徒。
變故從發生到結束不過二十息的時間,等匪徒們弄明白了怎麼回事以後,他們已經成了階下囚。
「你們沒有昏迷!」其中一個匪徒又驚又怒又惶恐的喊道。
阿玖活動一下手腳,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你們以為就憑那個蠢的跟豬似的客棧老闆就能騙過爺麼?爺不過是想看看你們耍什麼花招才勉強配合你們。只是你們太不識趣,敢把爺當貨物一樣馱在馬背上顛簸,害的爺現在身上的骨頭都疼,你們,爺該怎麼對付你們才能解氣啊?」
夜色太黑,看不清幾個匪徒的表情,但阿玖卻能感受出他們的恐懼。
嗤笑一聲,玩味道,「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這樣吧,你們把爺扔在馬背上馱了一路,爺就找根繩子把你們拴在馬屁股後面再地上拖一路得了。要是你們能僥倖不死,咱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幾個匪徒的臉都黑了。
這地上這麼多石子土塊和樹枝荊棘,要是真在地上被馬拉著拖一路,不死也得變成殘廢,而且是身毀容毀的殘廢!
這是哪裡來的一個魔王,竟然能想出這樣狠毒的主意!
見沒人話,阿玖挑挑眉,「怎麼,你們不樂意?」
為首的那個匪徒開口道,「你知道我們是誰麼?今天我們兄弟下山做這筆生意,我們寨子裡的人可都是知道的,要是我們有個什麼好歹,我們寨子上的人定然不會放過你們。你們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你們要是不想惹麻煩的話,就趕緊把我們兄弟們放了。今天就當我們沒遇到過你們,你們的東西你們拿走。咱們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從此以後山高水長,後會無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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