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宮殿內,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半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一份名單,時不時地勾劃兩下。 身穿彩衣的侍女靜立兩旁,呼吸都輕了幾分。
略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打算宮殿內的寧靜。
中年男子抬頭,目露不悅。
來人卻沒注意到中年男子的目光,聲音急促道,「長老,不好了,奪靈陣發生變化,似有逆轉之勢!」
中年男子眼睛猛地瞪大,臉上威嚴的表情寸寸皴裂,「怎麼可能!快帶我去看!」
一刻鐘後,中年男子臉上一片沉凝,「怎麼回事?不是派了人在下面盯著麼?怎麼還會出現差錯?」
報信的人口中訥訥,「要不,把人叫回來問問?」
中年男子來迴轉兩圈,擺手,「不用,再派人下去盯著,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按著之前的計劃走!」奪靈陣的反噬之力可不是鬧著玩的,不過區區一個俗世凡人,就不信還能翻了天去!
錦衣衛的做事效率自不必說,接了昭帝的命令,不到三天就找來了六張人皮面具,有男有女,少年、青年、中年都有,附帶的還有假眉毛假鬍子之類。
阿玖拿著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具對著鏡子鼓搗一通,又把鬍子眉毛粘上,瞬間變成了一個相貌粗獷的大漢模樣,和她那纖細玲瓏的身姿配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富有喜感。
阿玖心裏面卻對這張臉十分滿意,動作豪放的走到昭帝面前,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單手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昭帝的下巴,學著小流氓的口氣粗著嗓子道,「美人,給爺樂一個!」
昭帝,「……」好辣眼睛!
「怎麼?樂不出來?沒關係,那爺給你樂一個。」阿玖唇角高高翹起,帶著一臉的鬍子也跟著一抖一抖的,末了還附帶飛吻一枚。
昭帝單手扶額,「娘子,你能不能把那一嘴的鬍子給摘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有心理障礙的。
阿玖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鬍子,傲嬌的梗脖子,「不要,我覺得這鬍子挺好的!」眼珠轉一下,抬腿坐在昭帝腿上,雙手摟住昭帝的脖子,「你有麼有覺得我這樣很帥氣?」
昭帝嘴角抽搐兩下,「確實挺……帥氣。」
「那你看著這樣帥氣的我,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做的麼?」阿玖屁股來回動動,眼角含俏的沖昭帝拋個媚眼。
昭帝只覺得鼠蹊部一熱,瞬間口乾舌燥,但是眼前這張中年大叔的臉實在扎眼,尤其是這樣一個面貌粗獷,鬍子拉碴的人還衝他拋媚眼,雖然知道這張皮下面是他最心愛的小九兒,但這樣強烈的視覺衝擊卻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對著這樣一張臉,實在是沒法下嘴。
偏懷中這小女人還樂此不疲的一個勁兒的折騰……
昭帝只覺得自己現在是冰火兩重天,強忍著鼠蹊部躥起來的一股股熟悉的熱流和阿玖打商量,「這個面具不好,不如我幫你摘了?」
「不用,我覺得這個面具挺好的,以後就這麼戴著了。」可以防狼防色胚,簡直再好不過了!
「你把這張面具摘下來,回頭我再讓宋斌給你找十張美人的面具過來,如何?」
「美人的面具就算了,你讓宋斌多給我找一些大叔大嬸的面具來,再多弄點鬍子眉毛什麼的,以後我可以挑著戴。做為回報,今天晚上讓你吃個夠,如何?」阿玖笑眯眯的看著昭帝那張糾結的臉,壞心眼的在他懷裡動動。
昭帝「嘶」一聲吸口氣,臉漲的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用力鉗制住阿玖的細腰使勁往下壓,咬牙,「你是故意的!」這個小東西,竟然敢這樣來折騰他。
阿玖無辜的眨眨眼,「什麼故意的?你是說這個麼?」小手滑過昭帝的胸口,帶起一串串酥麻的電流,恍若未覺的來回撫摸。
昭帝一個沒撐住,差點叫出聲,雙眼充血的瞪著阿玖,目光熾熱如擇人而噬的猛獸,啞著嗓子低吼,「這可是你自找的!」
伸手一把扯掉阿玖臉上的人皮面具,在阿玖出聲之前低頭壓上去……
等阿玖再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黑。
阿玖張張嘴,只覺得嗓子嘶啞的疼,全身上下仿佛被碾碎了重裝一樣,沒有一處不難受。
想起下午的瘋狂,阿玖難得的臉紅一下,繼而又在心底憤憤的罵幾句禽獸,這個色胚,撩撥幾下就發瘋,說好的一國之君的定力呢!
「娘子醒了?」低沉的隱含笑意的聲音響起,床帳被撩起掛在床頭的金鉤上,柔和的明珠光輝下,露出昭帝那張俊朗絕倫的臉,大概是吃飽喝足的緣故,向來冷厲的眼角眉梢上都堆疊上喜意。
阿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閉上眼扭過身子不理會。
昭帝也不惱,從旁邊端過一早晾好的蜂蜜水,伸手去扶阿玖,「喝點水潤潤嗓子,喊了半天,嗓子都劈了吧?」
「你還說!」阿玖氣惱的瞪他,到最後她都叫不出來了,這混蛋還一個勁兒的折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精力!
「好,好,我不說了,你先喝點水潤潤嗓子。我讓人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芙蓉肉粥,喝完水了我給你盛一碗過來。」娘子好可愛,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美,好想再欺負她一回腫麼破?
阿玖現在都懶得跟他生氣了,就著他的手喝了一杯蜂蜜水,這才覺得嗓子裡舒服一些,伸手拍昭帝的胳膊,「叫抱琴抱棋過來,服侍我穿衣服。我下去吃飯。」
昭帝驚詫,「娘子你還能下床?」唔,看來下回還可以再多耕耘幾次。
阿玖氣惱的瞪他,「閉嘴!下次你再敢這樣,就罰你單獨睡一個月!」
昭帝哀嚎一聲,「娘子,你太狠了!」
阿玖呵呵冷笑,「心狠?我還有更心狠的,你要不要試試?嘶——你這個混蛋!」她這被改造過的體質都被折騰成這樣,這混蛋是把她當充氣娃娃做了麼!
看出自家娘子心情不好,昭帝乖乖閉嘴,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服侍阿玖穿衣服,「那些丫鬟們毛手毛腳的萬一弄痛了娘子怎麼辦?還是為夫服侍娘子穿衣吧。」
阿玖現在渾身酸痛,懶得理他,穿好衣服後淡定道,「一天一次,你今天折騰了我多少次就自己睡多少天。」
昭帝左盼右顧,「咦,娘子,我發現你這窗子上掛的那個琉璃蓮花盞挺好看,以前我竟然都沒有注意過。我那邊也有一盞一樣的琉璃蓮花盞,回頭我讓德寶給你送過來,正好湊一對。」娘子方才說什麼?唔,光顧著走神了,竟然沒有聽到!算了,沒聽到就沒聽到吧。
阿玖看著昭帝裝傻,心裡又氣又好笑,捏著昭帝腰上的軟肉使勁擰一下,「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嗷——疼疼疼,娘子快鬆手!嗷——娘子你輕一些……」昭帝面容扭曲,表情誇張的叫道,最後愣是叫出蕩漾的感覺。
阿玖耳朵一紅,鬆手,再次被昭帝的厚臉皮精神大敗,氣惱道,「閉嘴!」叫的這麼蕩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皇后把他怎麼樣了呢。
昭帝手指在嘴巴前一橫,比劃個閉嘴的手勢,一隻手拉著阿玖的小手往自己腰上放,「娘子給我揉一揉。」
阿玖磨牙,「皇上,你是一國之君!」明明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皇上還是挺威嚴的面嫩易害羞的小男生,怎麼一年的功夫就變成了撒嬌打滾賣萌的蠢二哈?
昭帝按著阿九的小手往自己腰上來回揉,一臉享受的表情道,「對啊,我是一國之君。」
「你身為一國之君的威嚴呢?」
「唔,放在外面了,回家後,我只是個男人。」
「……」莫名聽著好有道理腫麼破?
阿玖心塞塞,懶得再去掰正他的想法,抽回手,揉著肚子往外走,好餓,有什麼賬還是等吃完飯再算吧。
昭帝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呼,總算躲過去了,不用獨守空房了。
第二日,阿玖穿上錦衣衛的飛魚服,挑了一張面容清俊的面具戴上,拿著自己的佩劍去錦衣衛報道。
自從昭帝掌權後,在京城內專門設置了一處府邸做錦衣衛的辦公機構,稱為錦衣衛所。每日除了需要在宮內當值的錦衣衛住在宮裡外,其餘的人都是在錦衣衛所集合。
阿玖的身份不能曝光,宋斌就給她安排了一個錦衣衛新人的身份。
錦衣衛早已今非昔比,都知道錦衣衛是皇上的心腹,京城中想走路子將自己家的孩子送入錦衣衛的比比皆是,而錦衣衛也趁機篩選吸納了許多好苗子進來,故此,錦衣衛有新人進來都是平常事,根本沒人注意。
阿玖拿著令牌和宋斌給她弄的憑證到錦衣衛負責登記的管事處登記。
管事處的管事早得了上面的吩咐,略微問幾句走個過場就給阿玖做好記錄,這樣,阿玖就有了新的身份,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錦衣衛出入。
因為一時想不出來叫什麼名字好,阿玖乾脆繼續盜用昭帝的表字,登記的時候直接在姓名一欄上面添上鳳涅。
昭帝知道後心裡暗搓搓的歡喜,唔,名字都要用他的,他家小九兒果然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他,看在他家小九兒這麼思念喜歡他的份上,以後晚上他再多辛苦一些,努力多耕耘幾次好了。
「鳳涅,今天衛所里沒事,哥兒幾個去萬花樓鬆快一把,你要不要一起?」相貌略帶陰柔的張標擠眉弄眼的沖阿玖道。
張標也是今年才加入的錦衣衛,少時因為長相的原因沒少被夥伴們嘲笑戲弄,後來一怒之下出門拜師學武,學成歸來後把曾經嘲笑過他的那些人挨個揍了一遍,成為當地一霸。後來不知道哪兒根筋不對,突然改邪歸正想找點事情做,正趕上錦衣衛名聲鵲起吸納新人的時候,他也就拎著刀前去報道,經過了層層考核才算過關。又在進入錦衣衛之初狠狠地經歷過了一段魔鬼式訓練,把他身上那些戾氣匪氣磨掉了七七八八。
他自以為現在自己也算是錦衣衛的老人了,又碰上阿玖這個長相比他更加俊秀,更加男生女相的,頓時看對了眼,心裡憑空生出一股豪情,覺得自己作為老人應該要好好照顧鳳涅這個弱不禁風的白面書生,免得他被人欺負了去。
因此,無論他做什麼都喜歡叫著阿玖一起。
阿玖雖然時常出來溜達,但像萬花樓這樣的地方還真沒去過,好奇道,「咱們衛所里,允許去萬花樓?」
「只要把差事辦好了,你去哪兒上面都不管。要是任務需要,常住青樓都是常有的事兒,只要把嘴把嚴了,別漏出什麼不該漏的話就行。」張標拍拍阿玖的肩膀,豪爽道,「放心吧,有哥哥看著你,保證不會讓人抓到你的把柄。走,咱們先去萬花樓,等玩兒一趟出來了哥哥再帶你去吃百福樓的招牌菜。你崔青哥哥和盧林哥哥他們兩個人也去。」
阿玖糾正,「是崔青兄和盧林兄,不是哥哥。你是張標兄。」
「哈哈,一樣一樣,兄長不就是哥哥的意思麼。」張標哈哈笑著,根本不在意,「我說你們讀書人就是事兒多,瞎講究。叫哥哥不比較兄長親切?行啦,一點小事兒而已,咱們趕緊走吧,再不走崔青和盧林兩個傢伙就該等急了。」
一般的青樓都是晚上才營業,但萬花樓作為京城青樓之首,跟別的地方卻不一樣,不但占地面積大,裡面的姑娘們當大家閨秀似得養著,還專門請了女先生教導他們規矩禮儀琴棋書畫,當然,身為青樓女必備的技能也是一樣不差的教導了。
故此,百花樓不但晚上生意火爆,白天裡也不少人過來聽曲觀舞,找一找自己的紅粉知己享受添香的樂趣。
阿玖隨著張標他們進了百花樓,眼睛就不夠使的四處掃看,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分明就是大家閨秀的閨閣所在,半點風塵氣息都沒有。
「這樣好的地方,鳳兄弟以前從沒來過吧?」看著阿玖土包子進城的模樣,張標心裡更加得意,「這些還不算什麼,哥哥跟你說,這裡面的姑娘更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活也好,保證你來了一次還想再來。什麼叫溫柔鄉英雄冢,來了這裡你就知道了。你今天只管放開了去玩,所有的開銷都包在哥哥身上。怎麼樣,哥哥對你不錯吧?」
阿玖看著對方臉上濃濃的老鴇的光芒,由衷嘆道,「張標兄,我才發現,讓你當錦衣衛真是屈才了。」
「這個倒是不屈才,畢竟咱還能往上爬呢。」張標完全沒聽出阿玖話外的含義,一臉認真道,「還有,你這個想法也不能有,既然辛辛苦苦的進了錦衣衛,就好好干。咱們錦衣衛還算是不錯的,上面處事也公正,比去那些靠裙帶關係的衙門強多了,我有一個兄弟進的是我們那的縣衙當捕快,平日裡乾的最多最累,有了危險也是趕著他們往前面沖,受傷了是活該,好處功勞全是上面的,別提多憋屈了。還有我一個師弟去的軍營說是要當兵,你以為當兵是好當的?沒門路沒人脈的小子進去了先受老兵的欺負不說,遇到打仗了也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死了以後連個名字都沒人記得。你看哥哥我對你多好,你一來我就罩著……」
他們這邊侃侃而談,養心殿裡,收到消息的昭帝已經黑了臉,「皇后竟然跑去逛青樓?」膽子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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