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裡,王一停兄弟已經準備停當,兩人身穿太監服飾,戴上帽子,等待候命。[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
這兩人一直在江湖行走,穿上太監服飾,著實也不怎麼像太監。不過,只要是司城尚賢帶在身邊的,誰敢說他們不是太監?
司城尚賢也覺得有些不對了,叮囑道:「一會兒跟著我時,儘量低著頭,不要看別人!」
王一停道:「是,王爺,在下兄弟知道了!」
司城尚賢皺眉,道:「這一句話,破綻太大了。」
王一頓很乖覺地諂媚地道:「是,奴才知道了!」
司城尚賢這才點了點頭,道:「嗯,這樣就差不多了。一會兒過去,雖然時間很短,但是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你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千萬別出岔子!」
「是,奴才知道了!」
「在老頭的宮門外,有侍衛把守,你們一定會被隔絕在外。我會找機會,你們也要看準機會,放機靈點,既要萬無一失地動手,也要保證萬無一失不被人發現!」
「是,奴才知道了!」
司城尚賢想了想,突地又搖頭道:「不行,不行!」
王家兄弟心不由提了起來,納悶地看著司城尚賢。
後者走了幾步,凝神一想,搖著頭道:「兩個人目標太大了,你們只能隨我去一個,你們誰去?」
這一來,兄弟兩人頓時面面相覷,這是要去皇上的寢宮啊,普通人一輩子有也沒有一次機會去皇上的寢宮,更別說做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因此,昨天晚上,兩兄弟著實興奮了一晚上,光宗耀祖啊,無上尊榮啊!
可現在,太子說只能去一人,王一停看著兄弟,王一頓看著大哥,兩個人眼裡都是不願意退讓的樣子。
司城尚賢看這表情,頓時不耐煩起來:「很難決斷嗎?誰更有把握一些?」
王一停信誓旦旦地道:「我,我更有把握!」
王一頓沒料到這時候兄長不但不讓他這個弟弟,反倒還要搶,頓時心中憤怒,忙道:「啟稟太子,奴才自從出道以來,手中從沒有出現過活口,毒藥的控制,隨心所欲,無影無形,奴才有絕對的把握!」
司城尚賢看看王一停,又看看王一頓,他實在不明白這兩兄弟要爭個什麼?不就是去父皇的寢宮裡放一把毒嗎?誰去不一樣?不去還樂得輕鬆呢。
但是王一停王一頓想的可不是這樣,縱然是親兄弟又怎麼樣?縱然不管誰出手,光耀的是同一個祖宗,那又怎麼樣?兄弟出手哪有自己出手更好?兄弟的功勞畢竟是兄弟的,哪有自己的功勞實在?
以後論功行賞,太子難道會賞一個待在安全地方沒有立功的人?太子難道不是更重用那個關鍵時候立了大功的人嗎?
所以,兄弟是兄弟,功勞,一定要是自己的。
王一停道:「太子,我是大哥,我的功夫更好,還是我去吧!」
王一頓道:「太子,奴才的毒功和我大可是不相上下的,但是論起隨機應變來,我卻要勝過大哥,太子,還是讓奴才去吧!」
一個稱的是我,一個稱的是奴才。
王一停是心中著急,加上還有一份江湖人的自矜,不願意自稱奴才;王一頓卻已經玩起了心計。太子先前就說了,既然扮著太監,這麼答話是不行嘀,你在那裡我啊我的,太子能選上你才怪。
看著兩兄弟互相不忿,還要爭執,司城尚賢十分不耐煩,一指王一頓,道:「你果然是更善於隨機應變些,就你去!」
王一頓臉上現出一抹喜色,果然啊果然,奴才兩個字用處大得很,他立刻諂媚地道:「奴才遵命!」那眼神,那動作,那神態,那舉止,活脫脫是個善於須溜討好的太監。
司城尚賢便更滿意了,一指王一停,道:「你且留下吧!放心,你兄弟二人的好處,我一樣不少你的!」
既然是太子選了人,王一停不能反對,只好應道:「聽憑太子吩咐!」說著,不太情願地把一個小瓶子遞到弟弟手中。
兄弟兩人定的計劃,是分工合作,無影無形,無聲無息讓皇帝中上五日斷魂散。
顧名思義,這五日斷魂散中了之後,身體一天一天衰弱,五天後必然魂斷而死,而且,死狀就像睡著了,哪怕再高明的御醫,也不會查出死因的,除非剖腹。
可那是皇帝,誰敢去剖他的腹,讓龍體不完整?何況,還有太子呢,太子怎麼會允許?
司城尚賢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內室換去四爪金龍朝服,另換了一套杏黃常服,便由東宮太監首領秦中勝陪同著,一路往恭帝寢宮興德宮而去。
恭帝雖然中風近一月時間,不再理朝事,甚至躺在**上睜著眼睛也發不出聲音,手腳理是沒有半點力氣,但是,畢竟是皇帝,他寢宮之中服侍的人還是不少的。
司城尚賢走到內殿門口,兩名大內侍衛正分站左右,他們的衣著只是最普通的侍衛衣服,但是,整個人卻像是一棵樹,一棵草,與這宮門無比的契合,就像融入在這天地之間。
王一停兄弟在看到這兩個侍衛時,心中一陣震動,他們闖蕩江湖這麼久,自然是有眼力的,看得出這兩個侍衛深藏不露。
太監總管何公公從室內出來,先是對司城尚賢行了一禮,道:「奴才參見太子!」
司城尚賢近前一步,很是擔憂地道:「何公公不必多禮,父皇的病情,還是沒有起色嗎?」
何公公無奈地搖了搖頭。
司城尚賢十分著急,帶著幾分怒氣道:「這些御醫都是幹什麼吃的?父皇已經病了這麼久,竟然還束手無策?」
何公公眼中沉痛,眉間臉上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憂色,見司城尚賢「真情流露」,頗為寬慰地道:「皇上龍體雖然難有康復,但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
司城尚賢對秦中勝等人道:「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去看看父皇!」
其實他不說這句話,秦中勝等人也不可能能進去,這兩個侍衛,就是在外面阻止閒雜人等的。閒雜人等包括恭帝的那些地位不高的嬪妃和一些皇子。
有他們兩個守著,不得他們放行,這寢宮真是連蒼蠅也飛不進去。而能得他們放行的,不超過十人。
太后,太子,齊王,趙王,燕王,秦王,何公公,御醫……
能進去的只有這些人。
何公公要照顧恭帝的起居,御醫要診斷他的身體狀況。
除此之外,連王貴妃也是被隔絕在外的。
恭帝所需要的食物,藥物,都由何公公親自試藥,半點也不會馬虎。確定無毒之後,他才會一點一點地餵到恭帝的嘴裡去。
這簡直是嚴密得不得了。
這也是太子一再交代王一停兄弟,要隨機應變,殺人於無形的原因。他們不可能進去,只能在外面尋找機會,但是,皇帝的寢臥之處,哪怕只是一間房,那也比別人一家一個院子大啊。
如果從門外沒有目的地放毒,那是絕對沒有用處的。
甚至司城尚賢雖然帶來了王一頓,也沒打算讓他一次性就成功,他給自己的底線是半個月。
五日斷魂散,只要半個月內有一絲機會下到老頭子身上就行。
區區二十天,能翻天嗎?
何公公引著司城尚賢進去了,秦中勝帶著王一頓在外面等著。一個太子,來探望父皇,帶著兩個小太監,這毫不突兀,也毫不起眼。
那兩名侍衛的目光在秦中勝和王一頓的身上轉了幾圈,就停在王一頓身上,臉上露出一絲譏誚。
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甘文思心思的細膩了,如果他找的是武林高手,必然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他找的是像當初四皇子伏擊端木長安那樣的使毒手法的人,那也不能成功。連蒼蠅都飛不進去,連蒼蠅飛進去都會發現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條蛇,一條蜈蚣之類的氣息波動,以他們的內力,會聽不出聲音?要知道,內力高深者,連螞蟻爬行的聲音都是能聽到的。
皇帝的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所調的高手,自然是大內功夫最高的高手。
司城尚賢走進去,滿臉的憂急和擔心,一路加快腳步,直奔那金碧輝煌的龍**。
寬大的龍**上,被褥之下,一個人躺在那裡。他的眼睛是睜著的,甚至還在不斷轉動,可是他的頭卻動不了,所以,司城尚賢一直走到**前,他也沒有轉過頭來。
何公公輕聲道:「皇上,太子來看您了!」他的聲音里,又是恭敬,又是憂心。
司城尚賢跪下,道:「父皇,兒子給您請安!」自然,他沒打算恭帝會出聲叫他平身之類的,所以,他這請安也馬馬虎虎,不但是單膝,而且膝蓋還沒有點到地上,就立刻站直了身子。
當然,這個細節,何公公沒有注意,他正在為恭帝擦著嘴角流下的涎水。
司城尚賢背負著雙手,站在**前,居高臨下地看了自家老頭子一眼,對何公公道:「何總管,我想和父皇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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