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司城豐元的心情是極度不平衡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怒火中燒,妒恨發狂,生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了,自己頭上的帽子顏色已經翠綠欲滴了一般。【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www.yibigЕ.com】也不知道他這種感覺的底氣來自哪裡。
就因為他已經控制了京城的局面,就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皇位在望,京城無人能捍動他的地位了麼?
女人的吃醋心從來被認為是世上最可怕的一種心理,卻不知,一個偏執的男人,尤其是有些地位有些財富自以為得天獨厚的男人的吃醋心,那才是最最不可理喻最最語言難以形容的可怕。
比如現在的司城豐元。
他原本還自持著身份在前廳里喝茶,可是才喝了一口,明明茶香水清,卻品嘗不出半點滋味,但凡心中有事的人,哪怕龍肝鳳髓,也吃不出味道來的,何況只是一盞香茶?
他只覺得心中有什麼在抓撓一樣,好像有什麼在扯著他的心,竟是忍耐不住地站了起來。林謙不知道他有什麼吩咐,忙上前一步,道:「殿下?」
司城豐元擺擺手,道:「我隨便走走!」
他走出廳時,正看到莫昌遠遠的身影往皎月院而去,燕王府他來過幾次,自然知道皎月院在燕王府的地位。以前聽說燕王把藍宵露趕去偏院清月院住時,他心中還充滿著幸災樂禍和看笑話的心理。
但是現在,明明已經從謝成和口中知道雲霄就住在皎月院,明明知道作為燕王妃,藍宵露再回燕王府,住在皎月院也是理所應當。但當他親自看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連牙根都發酸,一股莫名的,強烈的妒恨之火湧上來。
他立刻舉步朝那邊走去。
林謙身為御林衛統領,這次更是身擔著太子殿下的安全之責,所以自然也趕緊跟上。
司城豐元回頭冷冷掃了他一眼,道:「不要跟著!」
林謙為難地道:「可是……」
「可是什麼?」司城豐元皺著眉,道:「在這燕王府里,你還怕誰能把我吃了?放心,我的安全,自有燕王負責!」他心中沒好氣地哼道:難道燕王還敢動我?
林謙應道:「是!」
心中卻腹誹,若是你死了,就算屠了燕王府,你還能活得過來麼?但是,面對明顯處於暴發邊緣的司城豐元,他這點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當然不敢宣之於口,甚至連面上神色也沒有顯露半分。
司城豐元便這樣一個人,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來到皎月院中,又聽到那番讓他妒火中燒的話,然後就自顧往內院去了。
莫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走進院子裡的這位齊位,這位新晉為太子的新貴,和皎月院的地板一定有仇,若不然,他每一步下去,怎麼都好似要把地板狠狠輾壓擊碎踏穿的感覺?
趙雷覺得這裡沒他什麼事,已經遠遠地走開,他本來只對雲霄負責,頗有點興之所至,隨意而為的性格。但是莫昌不能,他雖然沒有走近,卻在相距丈余遠處,無聲等候。說他是監視也好,說他是等待侍候也好。
司城豐元本來在大步往裡走,然後,他看見廳里桌上的杯盤和酒罈,皺起了眉,這是在把酒言歡麼?可是廳里沒有人,聞著還沒散去的酒氣,看著那些空空的酒罈和酒壺,司城豐元腦子裡第一時間躍上一個詞:酒後亂性。
頓時一股子血氣直衝上腦門,亂性?亂性?!
他的目光落在內室的門上。
不用問,他們在室內。
那他們在室內做什麼?
司城豐元額頭青筋直冒,手不自覺地緊握成了拳頭,牙齒也不自覺地緊緊咬住,心中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或者說妒火在燃燒。
司城玄曦,死到臨頭了,你竟然還這麼愜意?
他想猛地衝進去,但是卻又有些退縮。
如果,如果他們真的酒後亂性,他衝進去又能怎麼樣?阻止麼?斥責麼?殺了司城玄曦麼?很明顯,現在,還要用司城玄曦去對抗西啟的大軍,明天就要出征,司城玄曦還動不得。
何況,就算動得,他也沒有把握能把司城玄曦一擊而潰,一擊而死,他不知道司城玄曦有些什麼底牌,也不知道司城玄曦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只是知道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他曾經派人在京城製造亂局,但是,只要是涉及百姓,只要是涉及無辜,每次都被一批神秘的人所阻止。他經過層層排除,知道那是司城玄曦的人。
同時他也發現,不光是他,就算是太子,是秦王的這樣的手段使出來,一樣會遭受到破壞。他知道司城玄曦不是在對付他,只是在針對傷及無辜的事,所以,他聰明的收回那些命令。
也正因為知道司城玄曦的中立,他才不想把一些事情做絕。
直到現在,直到現在大局在握,大事初定。
可是不進去麼?只要想到酒後亂性這幾個字,他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縮緊了,似乎要凝結起來。
他心中怒火滔天,咬牙切齒地想,這對狗男女,難道要在他面前上演一幕活春宮?司城玄曦,敢跟我搶女人,哪怕你是死到臨頭的人,我也必然叫你死前知道,有些事是做不得的,有些女人不是你能消受的。
他遲疑著,猶豫著,不甘著,忿恨著,既不想看到自己心中想的那幅畫面,又不願意離開。
莫昌就站在不遠的地方,他能感受到司城豐元背影不斷地崩緊,放鬆,又放鬆,崩緊。他心中十分疑惑,這齊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和雲公子一看就是喝醉了,定是在內室睡著了,他若找王爺有事,直接進去就是,只差一步跨進的事,犯得著這麼糾結麼?
司城豐元心中掙扎片刻,最後,他終於咬了咬牙,帶著一種不管不顧的心思,猛地踏了進去。
他甚至閉著眼睛,不敢馬上朝床上看去。
耳中似乎沒有聽到什麼動靜,難道已經完事了?
那床上是不是一片零亂?這對狗男女是不是衣衫不整?場面是不是靡糜不堪?他聽到了呼吸聲,很均勻的呼吸聲,兩個人的呼吸聲。
司城豐元覺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來,他們果然睡在一起,果然是睡在一起的。他牙疼似的咧了咧嘴,吸進一口冷氣,妒恨之火讓他難以自制,他猛地睜開眼睛。
然後,他便呆住了。
床上,雲霄在沉睡,她安靜地躺在床上,臉頰上有酒醉的嫣紅,長長的睫毛輕覆著眼帘,面如白玉,紅唇如櫻,黑髮成髻,白玉為簪,若不是兩抹黑亮的小鬍子有些礙眼,她簡直和上一世,他偷親她那次一樣,不,甚至更美,更如女神。
但不得不得,那髮髻和白玉簪配著那黑黑的小鬍子,卻又讓他心情大大地放鬆,她還是男裝。
而床前,司城玄曦伏靠著,已經睡著了。
他又鬆了口氣,他們沒有睡在一張床上。
他的神色不自覺地鬆了,先前腦補的畫面全沒出現,出現在眼前的,只是這樣一幅場景。
沒有酒後亂性,沒有靡糜-淫-褻,沒有不堪入目,只是醉酒後的不顧形象。
他唇角勾出一絲輕鬆的笑意來。
但是,這笑意還沒有來得及舒展,又覺得眼前的一幕分外刺眼。
她在床上,睡得安靜恬美,無比輕鬆無比安然,他伏在床邊,與她呼吸相聞,兩人都是用最自然的姿勢,最不設防的睡著。這意味著什麼?
她對他無比的信任;他對她無比的寵溺?
當初,在她的宿舍里,她的睡姿也是這樣,可愛而甜美,他悄悄地看著,無比地滿足,輕輕地偷偷一吻,幸福了好久。
現在,她仍是這麼睡著,但他卻覺得無比的刺眼,無比的失落,也無比的恨!
只是因為,她的床前,多了一個司城玄曦。
他們……睡得可真香!
司城豐元恨恨地看著,面前無比美好安靜的一幕,在他眼裡變得無比醜惡,也無比讓人難以忍受。
他咳了一下,叫道:「五皇弟!」
這時候的司城玄曦醉得極深,又豈是他這一聲可以叫得醒的?
莫昌忙道:「太子殿下恕罪,我這就叫醒王爺!」他雖然只看到司城豐元的背影,但那崩直的樣子,讓他知道這個齊王這時候心情很不爽。
所謂人在檐下過,不得不低頭,這情形,還是叫醒王爺為好。
司城豐元冷冷回頭瞟了一眼,這一眼警告意味明顯,然後,他冷冷道:「你,退下!」
莫昌愕然。
司城豐元聲音更冷了,眼神更厲了,道:「難道我還怕我對你家主子不利嗎?」
莫昌忙道:「莫昌不敢,殿下言重了!」
「那你還不退下?退出皎月院去,我自會叫醒五皇弟,我們兄弟敘話,叫外人不要打擾!」他的本意,自然是希望司城玄曦醉死最好,誤了明天的出征,正好讓他可以有理由嚴懲。他要叫醒的,原本就不是司城玄曦,而是雲霄!
他這次來到燕王府,原本就不是為了司城玄曦而來,而是為了見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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