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回來過。」剛剛鬆了的氣,一下子又全都提到了嗓子口,她回去了,可是沒有回王府,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又想離開了,二便是遇到什麼事了,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足夠東方辰言緊張的,他現在真後悔,為了該死的臉面,就這麼任她從自己眼前離開,他就應該牢牢抓住雪凡音的。想到這些他哪裡還待得下去,提起便衝出了繁王府。
東方辰繁也坐不住了,換了身裝扮便出府尋人了,他也後悔沒有親自將雪凡音送回去,以為她如今會了點輕功不會有事的,再加之言王府與繁王府離得也不遠,便大意了。與東方辰言不同,東方辰繁知道雪凡音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怕的是有人急著要對雪凡音下手,她那點輕功,一般人手下逃脫沒問題,可要是練家子,那就不夠看了,想著還是自己太大意了。
東方辰言出繁王府後,便直接回言王府,往梨舞院去了。一來雪凡音可以偷偷溜出去,如今有了這輕功,溜進來沒讓守門人見到也是有可能的,雖然在東方辰言帶雪凡音回府後,便加派了人手,也重重責罰了之前的守門之人,可是人總有個偷懶的時候,說不定雪凡音就是在這時候回府的。二來他一時也不知該往哪找,繁王府又離言王府近,倒不如先回府看看,也好命人出去找找。
東方辰繁倒比東方辰言有目的多了,想著雪凡音在城中熟識的人除了他便是東方辰昕了,便趁著天還未全黑直接往東方辰昕出去了,天黑了辰昕那地怕是上不去了。
東方辰言來到梨舞院,正遇上來找雪凡音的暮雨和微雨,她們倆還不知道雪凡音不在梨舞院的事,微雨看到東方辰言那張冷臉還是心有餘悸,立馬拉著暮雨低頭跪在了一旁。
「你們主子呢?」
暮雨與微雨互看了一眼,「主子在房中。」她們還在猜想,自家主子又惹了什麼事時,東方辰言已經來到雪凡音的房間,房中空無一人。東方辰言這才想起,這幾日暮雨和微雨根本就沒有在雪凡音身邊,若沒人告訴她們,又怎麼會知道雪凡音不在呢。
暮雨和微雨剛到房門口時,東方辰言便出來了,「她不在,你們先回去吧。」東方辰言好心地告知了這兩人。
「王爺,您把小姐趕走了嗎?」暮雨兩眼盯著東方辰言,她本聽說今日有人直接闖入了小姐房中,與王爺的關係似乎不錯,還說什么小姐配不上王爺,當時只覺得那人是嫉妒王爺與小姐如今這般恩愛,也未放在心上,而現在小姐不在,難道王爺真為了那人不要小姐了。
「是本王趕走的又何須再找,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一個丫鬟居然敢如此質問他,若非雪凡音在意這丫鬟,而現在找雪凡音才是要緊,東方辰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暮雨,這丫鬟已經不止一次冒犯他了。
暮雨被東方辰言這一身氣勢嚇到了,可想想自家小姐受的委屈還是大著膽子欲爭辯幾句,此時是非聽說東方辰言在這兒,也趕過來了。
「言哥哥,那雪凡音還沒回來啊?真是不懂規矩。」是非站在東方辰言的身邊說著。
「不知廉恥!」暮雨本就心中有氣,又見是非如此言行,便不顧東方辰言態度如何,直接說出了這四字。
「你說本姑娘,別忘了你只是個丫鬟,要論廉恥,你不覺得雪凡音更不堪嗎?」儘管言哥哥把事情瞞下來了,她可都知道,還有這丫頭居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
「小姐豈會覬覦有婦之夫。」
「她都人盡可夫了,還覬覦什麼。」
「嫉妒便嫉妒,為何非要給小姐安個罪名,女子的名節有多重,你不會不知。」暮雨又對東方辰言講道,「王爺,小姐待您如何您是知道的,若是您聽信她的話,暮雨願與小姐一同出府,雪家雖不同往日,可安身之處還是有的。」如果小姐在這兒見他們卿卿我我,有安這等罪名給她,她該何等傷心,暮雨寧願與雪凡音離開這安適地,回雪府至少不必聽這些雜言碎語。
「是非,話不可亂講。」東方辰言真聽不下去了,如果說話的人不是是非,他一定不會留活口。
「我說的不對嗎,言哥哥,我可不敢給她安罪名,能從獄中出來的女子可不是隨便能得罪的。」是非看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道出了她方才會如此說的原因。
「閉嘴!」東方辰言不知道是非是如何知道的,但這事他一直都不許人透露一個字,就連暮雨微雨也不知。雪凡音是個自尊心強又容易受傷的人,這事傷她有多深,他都看在眼裡,好不容易讓她的傷口癒合,又怎麼可以再讓它裂開呢。
「王爺……」暮雨知道小姐回來受了些傷,卻不知這傷是這樣來的,更不知她竟然還被關在那種地方,那幾日她是如何過來的,她現在這樣又要多大的勇氣,不禁淚珠滾了下來,小姐如同自己的姐妹一般,又怎能看著姐妹被人羞辱折磨而無動於衷呢。
「她沒事。此事不許再提。」東方辰言既是安慰暮雨也是提醒是非。是非要是再這麼鬧下去,雪凡音就算回來了,恐怕也會離開的。暮雨方才的話倒也給他提了個醒,雪凡音上次出去不就回雪府了,這一次,說不定也在那裡,便轉身離開了。
是非見東方辰言離開了,也懶得與暮雨爭辯,追著東方辰言也離開了,「言哥哥,你等等我。」她就是為了來找東方辰言的,又怎麼可以讓東方辰言把自己拋下呢。
「你還嫌不夠亂嗎?回去!」東方辰言想不通,是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粘人了。
「我就要跟著你!」是非才不會那麼聽話,或者說她不希望東方辰言和雪凡音單獨在一起,所以,不論如何,她都要跟著他。
東方辰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管好你的嘴便隨你。」是非也是個倔的,認定了的事沒那麼容易改變,現在他也沒時間跟她磨嘰,只要她別再胡說八道,也就由著她了,畢竟多個人一起找也是好的。
這邊東方辰繁來到東方辰昕的住所,只道未曾見過雪凡音,兩人便一同下山去尋人,此時只能看到一絲朦朧的昏暗的光;城外的蕭盡寒尋了好些地方也未見到雪凡音,想她該還在城中,便先回城了;而東方辰言與是非來到雪府時,只見大門緊閉,躍牆進到院子裡也未見有人來過,天也已經黑了,他也更加著急了。
「既然她是從繁王府離開的,咱們去那邊找找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看東方辰言著急,是非也只想著替他把這個麻煩解決了,想找人總得從她消失的地方找起。
「言哥哥,你看那兒好像有個人。」是非指著靠牆角蹲著的一人道。
東方辰言順著是非指的方向走過去,只見那人背靠著一面牆,坐在地上,再走近些,可見她雙手抱著雙腿,下巴抵著膝蓋,低頭看著地上模糊的影子。天空掛著點點繁星,借著星光,隨著一步一步的靠近,東方辰言確定那人就是雪凡音,「凡音?」東方辰言試探地叫了一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低著頭的雪凡音,立馬抬頭轉向聲音傳來處,果真是他,「辰言!」隨著話音的落下,雪凡音的眼淚如一股泉水噴涌而出。
東方辰言見狀,快步上前,在雪凡音面前蹲了下來,「怎麼了?」一邊問著,一邊用手替她拂去臉頰的淚水。
「言哥哥,這可多虧了我!」雪凡音找到了是非也可以安心地邀功了,畢竟,雪凡音會離開與她多多少少有一些關係,如果沒找到她,是非也會有所不安,也是因為如此,才死纏爛打地要跟著出來。不過,既然找到了,就不能讓言哥哥就此忽略了自己這麼一個大活人。
雪凡音這才注意到原來來的不止東方辰言一個人,便本能地想往後退,只可惜她已經貼著牆了,往後退的結果就是把後腦勺撞到了牆上。
東方辰言起身,伸手讓雪凡音扶著起來,見她遲遲沒有動靜,便道,「地上涼。」彎了彎腰,手也隨著往下移,更靠近雪凡音的手了。
雪凡音依舊沒有動靜,抬頭看了看東方辰言,又轉向了是非,東方辰言皺了皺眉,知道她還在介懷是非的事,「我與是非的事,回去再與你解釋。」
雪凡音還來不及說什麼做什麼,一旁站著的是非卻是看不下去了,「解釋什麼!雪凡音,言哥哥找了你這麼久,現在不僅不追究你什麼,還這般關心你,你還擺什麼架子,裝什麼清高,甩一張臉給誰看啊?」她的言哥哥何時這般關心過一個人了,何時對一個人這般遷就了,雪凡音居然還不領情,實在可惡。
東方辰言收回了手,「是非你先回去!」
「我也是女孩子,你就不擔心我一個人啊?」憑什麼雪凡音一個人他擔心成那樣,自己就可以一個人回去了,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你手上的劍是擺設嗎?」擔心是非,別說這條路上沒人敢亂來,就算有個小毛賊,也不是她的對手,還是擔心對付她的人吧,「你到前面等我們。」不論如何還是別太大意的好,也不能讓她在這兒杵著,在前面等,萬一有什麼情況,他也趕得過去,還是如此比較放心。
轉過身的是非揚起了一抹笑,就知道言哥哥還是關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