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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金牌寵妃,番外三十三 眼睛失明
「二小姐,他的眼睛還有救嗎?」冬梅看著一臉擔心地替上官煜察看眼睛的玉嵐,終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慮。舒愨鵡琻
玉嵐幽幽地長嘆了一聲,聲音微帶上了兩分的顫抖,「具體的情況,我暫時也說不上來,只能看後期的情況了。」
「……」
眾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無聲地瞧著上官煜。
上官煜驀地就推開玉嵐的手,睜大眼睛摸索著想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背後傳來了玉嵐顫抖的聲音。
「……」上官煜沒有應聲,只是探索似地繼續往前走,玉嵐忽地就上前拉住了上官煜的衣袖,埋怨著道:「你如今這個樣子,還要去哪裡?」
「不要你管。」上官煜試著掙脫開玉嵐的手,卻發現玉嵐死死地緊抓著他,他又不敢太用力,怕最終會傷著了她,兩人就這樣互相拉扯著,誰也不願意放開。
「老二,你沒事吧。」一道突然而來的聲音霎時就打破了玉嵐與上官煜之間僵持著的局面,徐四與霍五等人快步奔到上官煜的面前,玉嵐這才迫於無奈放開了上官煜。
「老二,你的眼睛,怎麼會這樣的,究竟是誰幹的?」瞧清楚上官煜汩汩流血的眼睛後,眼裡瞬間就噴出了火,「老二,你說,究竟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我也一定替你報這個仇。」
「走吧。」上官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走,這怎麼行,老二,我跟你說,是誰傷了你,我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徐四猩紅著眼睛,發狠似地逐一看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最後目光停留在玉嵐身上,「是不是你傷的他?」
「……」
「我問你,是不是你傷的我們老二,你這個臭娘們。」徐四發狠似地朝玉嵐怒罵起來,真恨不得立即就上前掐死玉嵐。
「不關她的事。」上官煜再次冷聲道。
「老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幫著她,你有想過你自己嗎?」
「你們兩人要是再嘀咕的話,他的眼睛就沒有救了,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就將他交給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會醫治好他眼睛的。」玉嵐一臉的認真,眼裡泫然欲泣。
「憑什麼?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要不是你這個臭娘們的話,我們老二怎麼會這樣。」徐四繼續大聲地怒罵起來。
「就憑我是他的妻子。」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玉嵐忽然醒悟過來,妻子這兩個字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一來,上官煜喪失了記憶,就算自己此時當真說出了這兩個字,他也未必肯相信自己,只會認為自己對他有所圖謀;二來,上官煜與自己身份尊貴,上官煜貴為軒轅國的皇帝,卻出現在此地方,自己目前雖然還不知道他來此的用意,卻是萬萬不能泄露他身份的,一旦有人知道了自己與他的關係,這就增加多了一條別人查找他身份的線索,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再者,也不知道他身旁現今有沒有隨時想要害他的人,他的眼睛如今看不見了,那些隨時想要害他的人要是在這個時候趁機對他下手就更為容易了,為今之計,還是不要與他相認為好。
快速地分析清眼前的形勢後,玉嵐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這樣,「就憑我是一個大夫,真正的大夫,這個世界上,如果我不能夠醫治好他眼睛的話,別的人都不會有這個本事。」
「誒,我說你這個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啊!什麼大夫,我坯,我看你就是想混吃混喝的江湖郎中。」徐四壓根就不相信玉嵐的話,聽了玉嵐的話後,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漲了,這個臭娘們,欺負自己沒有腦子嗎?真正的神醫自己是沒有見過,可不代表自己愚蠢,神醫啊!那不是該七老八十的嗎?瞧面前的這個女子,卻是未滿雙十年華的人。
「大膽,我們二小姐豈是你可以隨便辱罵的。」看著徐四一句句髒話對著玉嵐噴簿而出,玉嵐為了陛下卻愣是沒有吭聲,秋霜實在是看不過眼了,我們二小姐那是什麼人,堂堂的羅剎國公主,軒轅國的皇后,身份高貴得無人能夠比擬,歷來就該讓人捧著贊著,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辱罵過了,偏生還來了這麼一個不長眼睛的傢伙,眼睛八成都瞎了。
「徐四,少說兩句。」上官煜此時緩緩開了口,語氣頗為清冷地對著玉嵐道:「這位姑娘,我這手下性子一向都有些莽撞,說話也沒有什麼分寸,剛才得罪之處,還望姑娘不要多計較。」
「我不會與他多計較的,我知道他這都是為了你好,只是你這眼睛,如果再不給我診治的話,只怕以後就算是華佗在世都難了。」玉嵐強自壓下了心中洶湧而起的諸多情緒,一臉平靜地對著上官煜道。
「姑娘當真懂得醫治嗎?」一直都站在一旁觀察玉嵐與徐四說話,聰明地沒有插嘴的霍五自是沒有忽略掉玉嵐眼中稍縱即逝的那一抹沉痛與關心,不知道怎麼的,他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內心,竟然覺得她是真的真的關心他們二當家的,而且,遠比他們所想的還要更關心二當家,至於說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就該是這樣。
「沒錯,我們二小姐醫術素來高超,多少人想求我們二小姐醫治都吃了閉門羹,要不是……要不是你們二當家救了我們二小姐,我們二小姐知恩圖報的話,往日就算是求我們二小姐,我們二小姐也未必會看一眼。」秋霜再次憤憤不平地出語道,這些人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二小姐的醫術並阻止二小姐給陛下看病,要是陛下的病因他們的遲疑而有所耽誤的話,看二小姐饒不饒得了他們。
「三當家,要不讓這姑娘給二當家醫治眼睛吧,這附近又沒有什麼更好的大夫。」霍五一臉期待地望著徐四。
「老二,你看。」徐四的目光投向了上官煜,聲音裡帶上了兩分的急切。
「我們走。」
「老二,你就聽兄弟一句勸吧,給那姑娘看看吧。」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走。」
「老二。」看著上官煜說什麼都不願意讓玉嵐醫治的堅決表情,徐四一下子也沒有了辦法。
「你在害怕嗎?」玉嵐對著上官煜突來的一語讓所有的人瞬間都驚愕住了。
「笑話,我在怕什麼。」上官煜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拳,胸脯激烈地上下起伏著。
「你在怕我最終宣判你的眼睛無法醫治,所以,你寧願這樣自欺欺人也不敢給我醫治。」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這麼了解我。」
「如果你不是怕的話,你為什麼要逃避?」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似乎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你是沒有必要告訴我,可是,我還是有義務醫治你,因為,你救了我。」玉嵐緊盯住上官煜的眼睛,不管他看得見與否,一字一頓道:「除非,你希望我貢獻出自己的眼睛,好還你的救命之恩。」
「……」
所有的人都驚詫地看著這一切,怎麼也想不到玉嵐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勸上官煜。
最後,就在眾人的心裡都打起了鼓,上官煜不會真的讓玉嵐貢獻出一對眼珠之際,上官煜卻朝玉嵐所在的方向攤了攤手,聲音低沉地道:「你贏了。」
「把你們的二當家扶到那邊去,還愣著幹什麼。」玉嵐神色頗為不滿地瞪了徐四等人一眼,復轉過頭對著冬梅道:「你去打些清水過來。」
「哦。」回過了神的徐四緊著將上官煜安坐在了凳子上,冬梅這個時候也剛好將水打了過來,玉嵐這才剛想動手替上官煜擦拭眼睛,添香卻輕輕地朝玉嵐走了過來,出語道:「玉姑娘,還是讓我來替這位公子擦拭眼睛吧。」
「我親自來就好。」玉嵐的神情一臉的認真,望著上官煜的時候,雖然盡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冬梅還是從她微顫著的手發現了她此時情緒的波動。
「玉姑娘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添香見自己此時實在是幫不上忙,往後退開了兩步。
「嗯,有用到添香姑娘的地方,我一定會吱聲的。」
屋內再次靜了下來,玉嵐認真地替上官煜擦拭起來,饒是玉嵐如何的小心,上官煜還是不禁皺了皺眉頭,看見他這樣的動作,玉嵐不忍,復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待上官煜的眉心全都舒展開之後,這才繼續下去。
感受著玉嵐細心擦拭的動作,上官煜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激烈地跳動起來,那是一種非常非常難以形容的感覺,既有開心、滿足,又有著心疼,酸澀,只願時光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她的眼中也如現在這樣只有自己一個人。
「好了,我已經替你的眼睛上過排毒膏了,最初的三天,要一天三次換排毒膏,這樣連續下去,你眼睛裡面的毒素才會完全排出去。」玉嵐不放心地叮囑道,隨後,神情一臉的慎重,「你現在住在哪裡,最好每天都讓我替你換這排毒膏,如果這工作交由別人來辦的話,我實在不放心。」
「悅來客棧。」上官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自己住在哪裡,只是當她詢問起自己時,話語不自禁就脫口而出。
「剛好,我也住在哪裡,這樣吧,我以後的每天都會按時過去替你換這排毒膏,你最好不要到處走開。」
「好。」
「玉姑娘,我們老二用了三天的排毒膏後,是不是意味著他的眼睛就可以好了,看得清楚東西了?」徐四飽含期待地望著玉嵐。
「不一定。」玉嵐搖了搖頭,眼裡露出了一絲苦澀,「我只是暫時替他排出眼睛裡面的毒素,至於他的眼睛最後能不能恢復,還要等三天之後才知道,因為接下來還會有一段時間的修復期。」
「勞煩玉姑娘了,我原本還以為玉姑娘……」徐四的神情頗有些羞赧,為自己剛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無端對玉嵐的辱罵。
「沒事,我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好好照顧你們的二當家,今晚要不是他救了我的話,恐怕遭難的人就會是我。」
「……」
玉嵐等人的畫舫剛才由於遭遇了殺手的一鬧,眾人此時已經沒有了玩樂的興趣,俱顯得心情頗有些沉重,此時,空闊的夜空中驀地就升騰起了一股煙花,那煙花到了半空中突地就炸裂開了,發出了一聲巨響,「太平盛世」四個大字倏忽就呈現在了人們的眼前,「這煙花真美。」有人高聲嚷叫起來。
「砰砰砰……」煙花持續在空中四散開來,分別是「國泰民安」,「群芳爭艷」等各色不同的煙花,秋霜捂住了耳朵,朝玉嵐靠攏了幾步,神情頗有些興奮地對著玉嵐道:「二小姐,你看那煙花,真美,寓意也吉祥。」
「是啊!這煙花放得倒是切合實際,也頗符合現在的太平盛世。」玉嵐說著話的同時,眸光不由自主就朝上官煜所在的方向望過去,眼睛涌過了一股酸澀。
「夜裡風大,玉姑娘還是小心身體為好。」看見玉嵐的眼睛一直都駐留在上官煜的身上,西門雪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地上前遮擋住了上官煜,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意欲披在玉嵐身上,玉嵐有些錯愕,眸光不太自然地往上官煜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雖然那眸光最終並沒有落在上官煜身上反而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西門雪還是輕微地露出了一絲不悅。
「披上這衣服吧,小心你的身體。」西門雪再次柔情地款款道,玉嵐有心推拒開來,倏忽想到自己肚中的孩子,此時已夜深,四周已經颳起了一陣不小的風,自己凍著了沒有關係,可不能凍到了肚子裡的孩子,想著,玉嵐便沒有拒絕。
一旁的上官煜雖然看不到兩人的動作,卻敏銳地聽到了衣服披在玉嵐身上,玉嵐最終沒有拒絕的衣服披上時所傳來的莎莎聲,眸子不由得瞬即暗淡下去。
「徐四,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上官煜緩緩站起了身子,對著一旁的徐四道。
「嗯,老二,你也該早點回去休息了。」徐四並不笨,很快就從西門雪與玉嵐之間的互動看出了一些什麼,再瞧自家老二的神情,八成是有些不高興了,想想自家的老二,冒著生命危險救玉姑娘,自己就是再笨,多少都看出了自家的老二對這玉姑娘與其他的人不一樣,偏這玉姑娘卻早已經有了心上人,自家老二哪能高興得起來。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剛好要回去,順路吧。」玉嵐雖然在與西門雪說著話,耳中卻沒有錯漏徐四與上官煜的對話,一聽說他們要回去了,想到上官煜眼睛此時的不方便,也不知道在回去的途中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也顧不得再與他繼續鬧氣了。
「良辰美景,玉姑娘還是不要為了我而放棄了欣賞今晚夜景的機會。」聽到玉嵐要與自己一起回去,上官煜的心中剎那閃過一抹雀躍,只是出口的話,卻與心中所想的剛好相反。
「美景什麼時候都有得欣賞,不急在這一時,二當家畢竟是為了救我才傷的眼睛,玉嵐如果就此讓二當家一人回去的話,心中也實在是過意不去。」
「玉姑娘不必過意不去,救你,是我心甘情願,並不打算讓玉姑娘有所回報。」
「無論如何,我都不該在這個時候丟下你。」
「還回去嗎?你們倆怎麼都這麼婆婆媽媽的。」徐四突來的一語沒有驚到玉嵐等人,卻惹怒了秋霜,這人到底懂不懂風情兩字啊!我們二小姐與自己的夫君卿卿我我的,你來插什麼嘴,二小姐與陛下這兩人好不容易才搭上話,卻全被你忽來的一語給打斷了,這個人也實在是太可恨了,想著,秋霜便立即對著徐四怒吼道:「你鬼嚷叫些什麼,人長得天怒人怨的,還好意思出來現。」
「什麼?你竟然說我長得不怎麼樣,你難道就長得好看嗎?瞧你,典型的小身板,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你也好意思嚷叫。」
「找死。」秋霜大怒之下揮拳朝徐四襲擊過去,玉嵐卻是噗赫的一聲就笑了開來,這兩人的對話可真逗,秋霜襲擊徐四的拳頭不僅沒有襲擊中目標,反而被徐四緊握在了手中,徐四一握到秋霜的手,立即就對著秋霜擠了擠眼睛,一臉的擠兌,「就你這兩下子,還好意思拿出來現,嘖嘖,你這全身上下,就這爪子還看得過去。」說著話的同時,徐四已經伸出手輕摸了一下秋霜嫩白的手,一臉的陶醉,秋霜霎時覺得有一股電流涌遍了自己的全身,臉也瞬間漲得一片酡紅。
「色鬼,快放開我。」秋霜嚷叫起來,意圖從徐四的手中抽開自己的手。
「不放,除非你向我道歉求饒。」
「要我向你求饒,做夢去吧。」秋霜不甘示弱地回應道。
「徐四,放開他,我們走。」上官煜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過來,似乎有些不耐。
「老二,這……」
「三當家,走吧。夜裡風大,小心二當家的眼睛。」霍五瞧了瞧上官煜,復望了望徐四。
一聽到這個,三當家立馬放開了秋霜,轉過身急切地扶住上官煜,神情關切地道:「我們這就走。」
「我們跟你們一起回去,西門公子有馬車。」玉嵐皺了皺眉頭,想到自己剛才已經給上官煜的眼睛遮上了帕子,他現在是什麼都看不到,這一時之間的,要是他們幾人還是踏步回去的話可糟糕了,上官煜的眼睛現在可不適宜出汗。
「這也好……」徐四的話才說了一半,馬上就被上官煜截斷了,「不用勞煩玉姑娘等人了,我們自己回去就好。」
「你非要分得這麼清嗎?」玉嵐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脫口而出的話語卻是,「不行,你既然是我的病人,我就要對你負責到底。」冬梅聽到這話後,非常無語地望了望天,自我催眠起來,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秋霜卻是立馬就在心裡嘀咕起來,「二小姐,為了照顧陛下,你可以更加無恥一點。」
「我並不需要玉姑娘對我負責,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要不要是你的事情,做不做卻是我的事情。」
玉嵐與上官煜繼續鬧騰下去,誰也不願意讓一步,秋霜與冬梅互相間看了看,俱不吭聲,就知道兩人都是這性子,倔強而又驕傲,當初在皇宮中,這兩人要不是彼此深愛對方,每當遇到事時互讓一步的話,當中都不知道會有多少次吵架呢,現在,上官煜失去了記憶,明顯的忘記了二小姐,這原有的性子就暴露出來了,那是寸步不讓。
「好了,你們兩人都不要再折騰了,二當家的眼睛既然不方便,又是為了救我的朋友才受的傷,於情於理,我都該送二當家一程,更何況,二當家與玉姑娘住的又是同一間客棧,於我來說,只是順路罷了,二當家就不要推辭了。」看見玉嵐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毫不顧忌地心心要照料眼前的這個二當家,西門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壓了一塊鉛一樣,怎麼都舒服不起來。
「是啊!老二,你就聽兄弟一句勸吧。」
「二當家,三當家說的有理。」霍五也加入了勸導的行列。
「二當家不是如此不爽快之人吧,二當家假若當真喜歡我多次催請才肯搭車的話,為了我的朋友玉姑娘,我也不介意多勸導一番的。」雖然內心對上官煜有著諸多的不滿,西門雪卻不是那種什麼都擺在臉上的人,反而對著上官煜好言相勸,這樣的情況下,上官煜要是再不應承的話,可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果然,西門雪話落後,上官煜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輕點了一下頭,對著西門雪客氣地道:「有勞西門公子了。」
「舉手之勞而已,二當家無需放在心上。」
幾人商定後,便讓船家將畫舫靠了岸,此時的夜色漸濃,岸上雖然還是一片喧嚷,但已不復剛才的熱鬧。
找到了臥雲山莊的馬車,幾人坐了進去,馬車一路疾駛,中間並沒有什麼停留,很快就抵達了悅來客棧。
眾人一一下了馬車。
「二小姐,你小心些。」冬梅不放心地扶著玉嵐下了馬車,前面,上官煜已經先玉嵐一步下了馬車,徐四等人看見玉嵐下了馬車,立馬對著西門雪道:「今晚麻煩西門公子了,西門公子要是沒有什麼要事吩咐的話,我們這就先告辭回去了。」
「請。」西門雪客氣了一番。
徐四等人扶著上官煜頭也不回地跨進了悅來客棧,玉嵐看著他們幾人完全消失在了門口內,這才收回自己凝視的目光,復轉過頭對著剛才一同與自己下了馬車的西門雪,誠摯地道:「西門公子,今晚實在是很抱歉,本想與你們一起觀看這花魁大賽的,不想卻擾了你們的興趣。」
「你我之間,非要如此客氣嗎?」
「……」
空氣一時間寂靜得可怕。
「玉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就在玉嵐以為西門雪即將告辭回去時,不想,西門雪卻對著自己來了這麼一句,玉嵐一時間有些驚詫,但還是隨之就爽快地點了點頭,「西門公子請。」
「玉姑娘請。」
玉嵐跟著西門雪稍微到了一個偏僻些的地方,西門雪並沒有一下子就對著玉嵐說話,只是神情認真地凝視起玉嵐,玉嵐的心中隱隱猜到他有可能會問自己什麼事,卻在他沒有開口之際聰明地不吭聲。
「你是否認識那個二當家?」良久良久,久到玉嵐都以為西門雪有可能不會問出心中的疑惑時,西門雪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以前曾經見過面。」
「單單只是見過面嗎?」西門雪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玉嵐的神情隨之一冷,語氣帶上了三分的不滿,「西門公子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是在打探她人的*嗎?」
西門雪神情一楞,盯著玉嵐瞧了一會,這才喃喃自語,「我以為,經過了今天我們合作的事後,我們的關係會更進了一步。」
「如果是我給了西門公子這種錯覺的話,我真的很抱歉。」
「你不用抱歉,是我抱歉才對,原來是我會錯了意。」
「……」
「你也許並不知道,剛才的那一刻,我多麼希望替你擋掉藥粉而弄瞎眼睛的那個人是我。」
「……」
「如果那個人是我的話,你也會像剛才對二當家那樣對我嗎?」
「沒有如果。」玉嵐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這個世界上要是當真有如果這兩個字的話,那就不會有悲劇發生。」他對她的情,她懂,只是兩人相遇的時間明顯太晚。
「你真絕情。」西門雪喃喃自語道,是對著玉嵐說,也是對著自己說。
「……」
望著西門雪上了馬車,馬車轉動輪子向前駛去,玉嵐這才收回了目光。
「二小姐,你的眼睛……」秋霜頗為擔心地望了望玉嵐有些通紅的眼睛。
「沒事,剛才沙子吹進眼裡了。」
「剛才有風嗎?」秋霜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玉嵐的神情一下子頗有些尷尬。
「你們還不打算進去嗎?也不知道啞叔有沒有回來?」冬梅突來的一語提醒了玉嵐與秋霜,也解了她們尷尬的局面。
「進去吧,啞叔恐怕早就回來了。」
「嗯。」秋霜輕應著上前扶住了玉嵐,幾人輕緩地向客棧走去。
聽到玉嵐的房間傳來了聲音,啞叔快速地走了進來,恭敬地向玉嵐拱了拱手,「屬下見過二小姐。」
「啞叔,你不必如此多禮的。」
「習慣了,二小姐勿怪。」
「今晚的事如何?一切都順利嗎?」
「一切都順利,屬下已經拿到了龍小姐所畫押的那份結案書。」說著話的同時,啞叔已經將那份所謂的結案書遞到了玉嵐的眼前,玉嵐隨手接了過來,認真地看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啞叔,今晚辛苦你了。」
「二小姐又跟屬下說客氣話了。」
「呵呵。」
「二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屬下這就先回去了。」
「嗯,你今晚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屬下告退。」
「嗯。」玉嵐輕應了一聲,啞叔退了出去。
「二小姐,今晚我們遇刺之事,你如何看?」冬梅一臉憂色地瞧了瞧玉嵐,總覺得幾人今天晚上遇襲之事發生得太詭異了,也不知道來者究竟針對何人,一上來就朝二小姐與西門雪劈過來,似乎他們所針對的人是二小姐與西門雪。
「暫時還沒有什麼眉目,剛才我只來得及察看煜的情況,還沒有來得及察看那些死者的情況。」說到這裡,玉嵐的全身忽地就散發出了一股仇恨的光芒,這些人也實在是太可惡了,竟敢傷了煜。
冬梅也一下子發覺了玉嵐的情緒似乎有些波動,便沒有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房內才再次響起了玉嵐微帶著幾分憤怒的聲音,「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奴婢從死者的身上發現了這個。」冬梅將自己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玉嵐,玉嵐接了過來,只見冬梅所遞給自己的那東西是一枚類似於飛鷹模樣的飛鏢。
「江湖中可有哪些門派是用這種飛鏢的?」
「似乎聽人說過,飛鷹堡是用這一類的飛鏢。」
「飛鷹堡?那不是地處南北交界處的武林中一直都享有盛譽、人們傳說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林世家嗎?」玉嵐擰了擰眉頭,一臉的不解,「武林人士鮮少有人見過飛鷹堡的人,飛鷹堡的人也極少在江湖中走動,今晚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二小姐,你說,他們是不是向西門公子尋仇的,然後不小心將目標對準了二小姐你?」冬梅暗自估摸著。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臥雲山莊與飛鷹堡俱是江湖中享有盛譽的組織,臥雲山莊或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飛鷹堡,飛鷹堡前來尋仇也說不定。」
「關於這事,二小姐,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向西門公子探個究竟?」
「暫時還是不要詢問為好,以免泄露了我們的身份,明天,我再派啞叔前去打探一下這事。」
「還是二小姐這主意好。」冬梅輕點了一下頭,只是轉瞬間,臉上又充滿了躊躇,「二小姐,你今晚沒有與陛下想認,是否心中有著什麼顧忌?」
「是的,一來,他現在已經失去了記憶,要是我此時與他相認的話,沒準,會被他認為我們是有什麼異心的人,另外,最讓我詫異的是,煜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現今既然出現在了這裡,為什麼宮中卻還是一派平靜?這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二小姐,你是懷疑……」
「我懷疑宮中壓根就沒有人知道陛下失蹤了。」
「……」
「你前頭跟我說,你們在我失蹤後不久曾經試著聯繫徐明,可是怎麼都沒有收到他的回音,我當時就隱約覺得這事不尋常,現在又在此處遇見了煜,我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猜測,你想啊,宮中要是有人真的發現陛下不見了的話,說什麼都會大肆搜查,就算侍衛不去各州縣搜查,柳岩也必定會派人私下調查,可如今,我們這一路走來,似乎都沒有見到過搜尋的人馬,這似乎不太正常。」
「是啊!奴婢也隱隱覺得這事透著詭異,只是當時急著找二小姐,倒是沒有再留意此事。」
「這也不怪你,怪我沒有早點聯繫你們。」
「二小姐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奴婢等人感激都來不及呢。」
「誒,如今這事,一件接著一件發生,煜現在又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宮中現如今是什麼樣子?」玉i嵐頗為惆悵地抬頭看了看天空,想到上官煜今晚為了救自己,眼睛被傷成了這個樣子,心情就無端地沉重起來,這些傷害了自己與煜的人,自己一個都不會放過。
「陛下的眼睛可有機會治好?」冬梅心思一動,想到上官煜的眼睛,都是因為救玉嵐的緣故,要不然,如今失明的就該是二小姐了。自己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陛下就算是失憶了,內心深處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所說過的話,不能讓二小姐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這份感情,真可謂深。
「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頗有些難,其中有些珍貴的藥材,如果是在宮中的話,想要拿來,那是輕而易舉,可如今,我們卻是出在外面,想要尋找這些珍貴的藥材,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我們可以馬上帶著陛下回宮?」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秋霜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插嘴,多少也知道玉嵐如今在為難藥材的事情。
「如何帶?陛下現今失去了記憶,如果你前去告訴他,他是軒轅國當今的惠宗皇帝,二小姐是他的皇后,你認為他會如何想?」冬梅對著秋霜嗤笑了一聲,「秋霜,麻煩你用你的腦子多想想。」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秋霜朝冬梅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攤了攤手。
「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最起碼,我們可以讓陛下恢復記憶。」冬梅的眼睛突然一亮,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好,「二小姐,你說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陛下恢復記憶?」
「這個問題我剛才一直都在思考著,只是苦於不知道他是如何失憶的,一時間倒是沒有想到方法讓他恢復記憶。」
「這個簡單,二小姐明天去給陛下換藥時,倒是可以對那個徐四旁敲側擊,奴婢覺得那人的頭腦似乎比較簡單,只會認為二小姐那是關心他們二當家,壓根不會往深處想。」
「剛才我也曾有過這種想法,明天先,時機合適的話,我再探聽一下。」
「二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冬梅躊躇了一下,終還是對著玉嵐開了口。
「究竟是什麼事?瞧你這為難的樣子。」玉嵐調笑道,所有的事情現在都開始有了一些眉目,人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二小姐,我們現今既然懷疑宮中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那為什麼,二小姐不派人聯繫王爺?」冬梅一臉的不解,二小姐既然懷疑宮中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從鎮國王爺哪裡探聽消息嗎?剛才怎麼卻是連提都不提。
「你呀,可謂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如果宮中此刻真出了事的話,你說宮裡的人首先要對付的人是誰?」玉嵐神情嚴肅地緊盯住冬梅,看得出,此時的心緒頗有些雜亂,自己現在還只是在猜測而已,可國不可一日無君,上官煜現時卻出現在了這裡,偏巧自己這個時候也不在宮中,宮裡壓根就無人主持大局,此時,最是讓人趁虛而入的時候了。
「是鎮國王爺。」冬梅驚訝地掩住了嘴巴。
「總虧你還不笨,我懷疑我爹他們此時該是已經被人暗中盯住了,對方說不定就在等著我與他聯繫,好趁機來個一網打盡。」玉嵐低下頭思索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她璀璨的星光水眸,投下了一片淡影。
「二小姐,宮中現今既然如此的危險?那豈不是代表著我們這一路的出行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危險?」秋霜難得地深思起來。
「不錯。」玉嵐朝著秋霜與冬梅點了點頭,一臉的認真,「只怕,宮裡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意欲除去我與煜,所以,我們現在隨時隨地都處在危險中,這段時間,你們倆都要警醒些,我們在此處逗留的時間過長了,只怕,宮裡的人此刻也早已經尋到了我們的蹤跡,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動手了。」
「嗯,二小姐儘管放心,我們倆都會小心的。」秋霜與冬梅神情謹慎地向玉嵐點頭示意道,心中也是立即就警惕起來。
幾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屋裡寂靜得可怕,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