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我不會鬆手的
當顧厲臣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凌依然有些怔忡。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冰冷的聲音,響起在了她的耳畔。
「什麼」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就好像你在我身上找著什麼似的。」他突然傾下身子,臉龐放大在了她的眼前,「我還以為你只對易瑾離感興趣,怎麼,我的身上也有什麼你感興趣的嗎」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著,想要避開。
但是今天穿的高跟鞋本就高,這一退,後跟直接歪了一下,而身上的禮服,這會兒也成了一種障礙,讓她整個人往後倒去,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啪!
她的手,抓住了另一隻手,就好像要掉落懸崖的人,終於抓住了生存的機會似的,她的五指,緊緊的抓著那隻手。
下一刻,一隻手臂環上了她的腰,阻止了她身體的下墜。
「你沒事吧。」耳邊,傳來地是顧厲臣的聲音。
凌依然驚魂未定的站直著身子,微喘著氣,發怔的看著那被她握住的手。
此刻,她握著的,是顧厲臣的手。
握得那麼的緊!
就好像,在夢中的時候,那個小女孩也曾這樣緊緊的抓著那個小男孩的手一樣。
頭……又痛了起來!
就好像有根針似的,不斷的在刺痛著她的頭,而腦海中,那破碎的畫面,又不斷的在她腦海中浮現著。
「裙子都破了,這條裙子我好喜歡的,好貴的,外婆還對我說,要愛惜點呢。」
「那我以後送你好多裙子好不好」
「我才不要好多呢,我就喜歡我自己的這一條裙子。」
「那我以後就送你一條紫色的裙子好不好我最喜歡紫色。」
「那紫色的裙子上,也像這條裙子上有這麼多小花嗎我喜歡這些小花。」
「好,那以後我就送你一條有很多小花的紫色裙子。」
稚嫩聲音的對話,不斷的在她的耳邊響著。那是夢中……小女孩和小男孩的聲音。
「凌依然,你怎麼了」而這……又是誰的聲音呢是誰在她的耳邊說話
頭痛得越來越厲害,那劇烈的疼痛,仿佛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似的。
「痛……」她呻/吟的聲音,從口中逸出。
「是頭痛嗎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厲臣道,眼前的女人,一臉的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她的額頭上沁出。
她的一隻手捂著太陽穴的位置,那模樣,就像是在忍受著某種強烈的痛楚似的。
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竟然會不自覺的抽緊了起來,一種名曰心疼的感覺,自心臟處,不斷的蔓延著,遍及全身。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顧厲臣急急地道。
只是她的一隻手,此刻卻還是牢牢的抓著他的手,那五指幾乎就像是要掐進他骨頭中去似的。
此刻的顧厲臣,卻渾然未覺得痛,他所有的注意力,只再她的身上。
「凌依然,你先鬆手,我好送你去醫院。」他道。
鬆手嗎不,不可以鬆手的,因為……「我……我不會鬆手的,我……我一定會帶你上去的,你要抓緊我……」
處在頭部的劇痛中,凌依然幾乎是無意識的在說著這些話。
可是顧厲臣在聽到了這些話後,身子倏然變得僵硬著,渾身的血液就像是再剎那間停止了流動,就連呼吸都為止一窒。
這些話……這些話是……
漆黑的鳳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他的臉不斷的靠近著她,想要可以更加仔細的聽清楚她口中那含糊不清的呢喃。
為什麼她會說這些話,這些話,應該只有他和當年的「她」知道啊!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厲臣,你想對我未婚妻做什麼」
而下一刻,凌依然的身子,就被攬進了另一具懷中,只是她的手,卻還是死死的握著顧厲臣的手,不肯鬆開。
易瑾離臉色陰霾的盯著那緊握的手,然後視線落在了凌依然那蒼白且痛苦的臉上。
「依然,你怎麼了」臉上的陰霾,繼而轉變成了滿滿的擔心,「是頭又痛了嗎不怕,一會兒就沒事兒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清潤雅致的聲音,響起在她的耳畔邊,他的雙臂擁著她,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就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似的這般的輕哄著。
高高在上的易爺,又何曾這樣的哄過一個人呢
能讓他這樣做的人,也只有凌依然而已!
是……阿瑾,是阿瑾在喊她!
儘管頭依然還在痛著,好像神智都變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凌依然還是努力地睜開著眼睛。
睫毛輕輕的微顫著,那雙杏眸在緩緩的睜開著。
易瑾離那焦急的臉龐,印入了凌依然的眼中。
「頭痛得厲害嗎」易瑾離急急的問道。
「讓我……再靠一會兒……」她呢喃著道,好像這樣靠著他,頭痛的感覺就會好一些似的,「阿瑾,你再說說話……好不好……」
她想要聽他的聲音。
易瑾離抿了一下薄唇,隨即開始說起了話,說今天晚上要吃什麼菜,說哪裡的風景如何,又或者是最近國際上經濟的形式。
總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清潤的聲音,好似一雙溫柔的手,在把她的頭痛一點點地撫下去。
而顧厲臣卻是在一旁,鳳眸依然死死的盯著凌依然,三人之間形成著一種奇怪的站姿。
過了一會兒,凌依然終於覺得頭痛好似緩和了不少,而她的臉色亦好了一些。
「頭痛有好些了嗎」易瑾離問道。
「嗯。」凌依然應了一聲,因為疼痛而迷糊了的神智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然後她的那雙杏眸,在看到了一旁的顧厲臣後,倏然的緊縮了一下。
凌依然頓時想起了頭痛前,她是正好和顧厲臣在說話,然後眼看著要摔倒,她的手就抓住了……
她的視線移到了她的右手上,此刻,她的右手仍然還維持著抓著顧厲臣手腕的姿勢。
凌依然一陣尷尬,急忙鬆開了手,「抱歉,我剛才一時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