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以夢縱然心中覺得她的確是高人一等,但是面對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這話她怎麼也無法真的說出口啊。
尤其是看到周圍的那些人,居然還拿出手機來拍攝的時候,郝以夢更是氣得半死,但是面兒上,卻還要維持著風度。
沒一會兒,環衛所又來了不少人,和警方派來的人一起尋找著戒指。
於是,大冷的天,郝以夢和方芊玫就這樣一邊被人圍觀著,一邊接受著警察的盤問,站在那一堆堆的垃圾旁邊,聞著陣陣的惡臭。
戒指最後自然是沒找到,當警方終於放了郝以夢和方芊玫離開的時候,兩人差點都被這垃圾腥臭的味道給薰翻了。
「以夢,怎麼辦啊,這事兒鬧大了,都被定為刑事案件了。」回到車內,方芊玫不安地道,「到底是誰報得案啊,警察都來了。」
「我回頭讓人去打聲招呼,讓案子不了了之就是了。」郝以夢一臉陰鬱地道。
比起案子,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形象,自己可是當紅明星,平時自拍是在各種高檔的場所,現在卻是在垃圾堆旁。
而且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現場拍著,只怕沒多久就會變成熱點了。郝以夢只能趕緊打電話給經紀人,要經紀人把相關的新聞壓著。
凌依然身上,早已是一身的垃圾腥臭的味道了,即使她洗了好幾次手,但是手上,卻還是有些淡淡的餘味,而至於身上,就算換下了工作服,穿回了自己的日常外套,但是那股味兒卻還是環繞不去。
「這有錢人也真是的,自己掉了戒指,盡折騰咱們,那麼貴的戒指,怎麼自己就不看好呢。」徐姐抱怨道。
凌依然安慰了幾句,拿起了自己的包,離開了環衛所。
經過郝以夢的這一鬧,今天回家比平時要晚一些了,街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冷風吹在她的臉上,帶著寒意和一種刺痛。
今天,她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今時往日的不同。當郝以夢要求找戒指的時候,她沒有一絲可以反抗的力量。
除非她不幹這份工作,否則就只能去翻著那些惡臭的垃圾去找所謂的戒指。
以前的她,也許不做一份工作,還可以找到大把其他的工作,但是現在的她,要找一份工作,卻是太難太難了。
想要生存,想要溫飽,就只能繼續。
驀地,她停下了腳步,有些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站在小區門口的那抹身影。
是阿瑾!
他在等她回來!
街燈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層暖意。
現在的她,和以前不同了,至少,她不是一個人了。
「阿瑾。」凌依然快步跑上了前,卻在即將要奔到他跟前的時候,急急的剎住了腳步。
漂亮的桃花眸揚起,他疑惑地看著她道,「阿姐」
「我……現在身上味道大,你別靠我太近了。」她道,「先進去吧,外頭冷。」
她說著,正要邁著腳步朝著小區里走去,突然,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只因為一雙手臂從後面環住了她,下一刻,她整個人都被擁入著一具寬大的懷抱中。
「阿瑾!」她低呼一聲。
易瑾離的擁住著懷中的人兒,低下了頭,臉輕輕地貼上了她的脖頸處,他自然知道,她說的「味兒」是指什麼。
今天她被郝以夢惡意刁難,翻了許久的垃圾。只是……「阿姐,不管你身上有什麼味兒,都不需要避開我。」
「可是……」她有些尷尬,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味兒,還是因為他的這個擁抱。
「既然說過我們要彼此依靠,那麼又有什麼好迴避的呢難道有一天,我身上有味兒,阿姐也會要刻意的避開我嗎」他反問道。
凌依然沉默了會兒,然後深吸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這才牽著她的手,回到了狹小的出租房裡。
飯菜他都已經弄好了,雖然這會兒飯菜都已經涼了,但是凌依然依舊吃得有滋有味的。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易瑾離問道。
凌依然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事情對他說了。畢竟,今天的事兒已經鬧大了,就算她不說,只怕他也會從網上知道。
易瑾離靜靜地聽著,在聽完她的講述之後,他道,「你不生氣嗎」
她聞言,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沒什麼好氣的。」
「她並沒有真的丟了戒指,只是想找茬,不是嗎為什麼你不生氣」
「因為生氣也沒有用。」她道,「你知道易瑾離嗎」她突然道。
他的神情微微一怔,看著她的眸光閃了閃。
「他是深城的神,很多人想要討好他。」她道,「當初我坐牢的時候,因為法院判我開車肇事致使他的未婚妻死亡,所以有不少人為了討好他,就會在牢裡對我下手,如果我凡事都生氣的話,那麼最後估計除了能氣死自己外,沒有任何的用處吧。」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他的心,卻驀地刺痛了起來。
就算她只是這樣短短的一句話,但是他卻能大致猜出,她在牢裡都經歷過一些什麼。就像她所說的,要討好他的人太多了。
甚至一些人,還真在他面前提起了在牢裡「教訓」過她的事兒,那時候,他又是怎麼樣的呢
一笑置之吧。
畢竟這對於他來說,只是再小不過的事兒了。
但是現在,他卻突然有種後悔。如果早知道,她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如果早知道他會這樣的和她相遇,甚至這般的和她相處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會讓人在牢裡動她分毫。
甚至……不會讓她去做那三年的牢吧!
「你怎麼了」似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出了神,她抬手在他眼前揮著。
他倏然地抓住了她的手,感受著她手掌中那粗糙的老繭。
「阿姐在牢裡,很苦吧。」他喃喃地說著。
凌依然淡淡一笑,「都過去了。」
可是她卻是這樣淡然,他的心卻反而越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