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短短几十秒過後,眾人竟是徹底衝出了這詭異濃霧!
四人皆是轉身望著那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不停翻滾攪動著的雲霧,最前端的孟磊趕緊牽著自己的那匹馱著大包小包的高頭大馬,一溜煙便是來到了柳玄衣身後。
「老大,咱們快走吧,萬一那些東西從霧裡衝出來,咱們不就麻煩了嗎?」看著那背負著雙手,一臉風輕雲淡的柳玄衣,孟磊焦急的道。
就連驚魂未定的彩兒跟小雅,幾乎也是同時點了點頭,對於那種未知的恐怖,二女再也不想面對。
甚至此時回想起當時離著自己胸口不僅是數寸的恐怖手掌,若是當時柳玄衣的劍氣完了半息,自己的胸膛恐怕便要被洞穿了!
「無妨,裡面的這些邪屍,天黑之前,半步也不敢離開屍霧的,寬心吧。」說罷,柳玄衣便不再關注那翻湧著的屍霧,而是轉過頭來,神色略帶疑惑的打量起面前這個村子來。
「烏山村?」柳玄衣輕聲道。
原來屍霧這端的便是眾人此行的目的地,烏山村!
柳玄衣等人所在的位置,赫然便是村子東頭。落日的餘暉映四周殘破荒涼的低矮房屋上,似是在嘲笑著闖入這與世隔絕之地的四人。
「我擦,這裡就是平雲說的烏山村?難怪會有這恐怖的霧氣啊!不過老大你怎麼認出這裡就是烏山村的啊?難道你來過?」孟磊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打量著這個沐浴在金色餘暉中的身影。
媽的,這狗日的老大又在耍帥!不是剛才瘋狂朝我使眼色的時候了!孟磊無情腹誹。
剛才在霧中,其實不光孟磊察覺到了周圍有活物在跟蹤他們,柳玄衣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柳玄衣當時無法確定霧氣裡面的究竟是屍還是人,畢竟若是些低級殭屍之類的東西,肯定是不會跟蹤眾人的。
若那裡面的真是些低級殭屍,恐怕柳玄衣等人一踏入屍霧,那幫嗜血的殭屍便會立即蜂擁而上,哪還會這般小心翼翼的跟蹤眾人。
因此當時柳玄衣故意露出破綻,引誘那些活物出手,果不其然,見到那長滿詭異黑毛手掌的那一刻,柳玄衣就確定了,這霧氣中的屍絕對是發生了某種異變,已然成為邪屍的一種!
更是為了眾人安危,柳玄衣強行將那數量不少的邪屍逼退,若當時只有柳玄衣一人,恐怕以他的性子,非要逮幾隻活的好好研究研究。
此時全部心神儘是用在打量周圍情形的柳玄衣,被孟磊這智障問題,搞得極度無語,沒好氣的道:「自己看右邊石碑!」
其實不光孟磊想知道柳玄衣時如何認出這裡就是烏山村的,連彩兒跟小雅也是想知道。眾人自然不曾來過這村子,沿路只是向著百姓打探,但是離著烏山村越近,人煙便是愈加稀少,荒涼蕭瑟,近乎死城。
此時聽到柳玄衣話語的三人,目光皆是向右側瞟去,卻見一塊殘缺破損極其厲害的大青石碑,歪斜半躺在地里。
石碑雖然破損的厲害,但石碑左側自上而下的三個大字,卻是極為醒目,烏山村!
烏山烏山,村如其名,乃是依山而建,三面環山,山勢雖非崑崙劍峰那般直入青雲,倒也是高達數百丈。這村子建在低矮的山谷之中,地形地勢更像是一個喇叭口。
常言道:靠山吃山,並非沒有道理,想必四周山上可以打獵捕食的野獸極多,方可養育這深藏在大山之中的隱蔽村子。
「我說老大,你說剛剛霧氣里的那些東西是殭屍?」孟磊的反應顯然是滿了好幾拍,這半天過去,話音剛落卻是想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面色有些僵硬的問道:「老大你剛剛是不是說那些殭屍天黑之前不會離開這霧?那麼天黑之後呢?」
孟磊此言一出,剛緩過神來的二女,也是有些害怕的齊刷刷望向柳玄衣,卻見柳玄衣收回了打量著四周的目光,認真的道:「天黑他們肯定要出來尋找吃的啊!」
孟磊看著柳玄衣那一臉認真的模樣,立馬嚇得腿軟,差點就要跑過去抱著自己老大的大腿了,「老大咱們怎麼辦啊?」
卻見依舊風輕雲淡,毫無半分緊張模樣的柳玄衣,望著孟磊那粗壯的手臂,若有所思的道:「當然是找戶人家借宿啊,然後晚上蒙起頭來,這邪屍也就看不到咱們了。」
柳玄衣話鋒一轉,卻是一本正經的道:「不過我們三個藏被子裡不會被發現,至於你就很難說了。」
小雅彩兒眨巴這明亮大眼,滿是疑惑的望向那都快哭了的孟磊,柳玄衣笑著解釋道:「因為孟磊塊頭大啊,吃你一個趕上我們好幾個呢!」
「柳玄衣我日你哥,都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跟你拼了!」
「哦?你確定?」
「老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
被柳玄衣這一調侃,大家的繃緊的神經皆是舒緩不少,牽著馬匹緩緩在這街巷中遊逛。
然而路經一巷道交叉口處,卻見黃土道路上,竟是擺放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前有個一黑鐵炭盆,似是親友用來焚燒紙錢,祭奠逝者。
柳玄衣對著棺材似是有些興趣,將手中韁繩交給孟磊,柳玄衣則是走上前去,目視著口蓋得嚴嚴實實的黑木棺材。
柳玄衣食指,在這棺材之上輕輕抹了幾下,而後更是將食指放到鼻前,反覆嗅了幾口,一直緊盯著自己大師哥俊俏面容的彩兒,發現其臉色並未有什麼變化時,一顆懸著的心,也是終於放下了。
「老大咱們走吧?天快黑了啊,趕緊找戶人家借宿吧。這村子也奇怪,還沒天黑呢,大街上怎麼一個人也沒有,房門還都是緊閉著,怪滲人的。」
看著柳玄衣依舊在棺材之踱著步子,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孟磊忍不住催促起來。
被彩兒牽著小手的小雅,笑嘻嘻的調侃道:「大鬍子師哥,你是不是怕了呀?」
孟磊聞言,虎軀一震,腰背瞬間挺的筆直,原本無精打采的小眼,立馬瞪的嚇人,理直氣壯的道:「對啊!」
小雅跟彩兒一頭栽倒在地上。
柳玄衣用指節反覆敲了幾下棺蓋,更是將耳朵貼到上面,煞有其事的聽了起來。
剛要離開,目光卻是瞥到了那燒的烏黑的炭盆上,「等等!」
正在嬉鬧著的三人,聞言立馬緊張兮兮的望向柳玄衣。
柳玄衣卻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沒啥事,快走吧。
三人齊翻白眼,老大自從出了玄峰之後,怎麼老是疑神疑鬼的,連口棺材都要看半天。孟磊忍不住腹誹起自己這不靠譜的老大。
就在三人急不可耐的轉身離開之際,柳玄衣卻是從袖中拿出了一條手帕,極為迅速的在炭盆中抹了一把,悄無聲息的再次藏到袖子之中。
……
一連敲了七八戶人家大門,卻是無一家給開門,給孟磊急的,要不是柳玄衣攔著怕是早已一腳踹開大門了。
此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雖說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四周景物也是逐漸模糊起來。
「老大,這戶要是再沒人給開門,我可要硬闖了啊!」孟磊不耐煩的說道。
然而令孟磊有些意外的是,柳玄衣竟是罕見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咦,真是奇了怪了,老大竟然不當爛好人了?得到柳玄衣默許的孟磊,卯足力氣,對準有些腐朽的門扉便要一頓大敲。
然而眼看孟磊一雙熊掌正要砸到那脆弱如紙的門扉上時,大門卻是自行打開。
頓時給孟磊嚇了一個機靈,撒丫子就是往柳玄衣身後跑,等到門戶打開之時,柳玄衣彩兒小雅孟磊,皆是藏在柳玄衣身後瑟瑟發抖。
「老丈,我等兄弟姐妹四人,路經貴村,見天色已晚,已是尋不到客棧歇腳,故叨擾老丈行個方便,借個過夜地方,這裡有幾錢碎銀,權當我們的借宿銀錢了。」
柳玄衣望著那個追著拐棍,駝背嚴重的老漢,尊敬有禮的道,說罷,便伸手向腰間荷包,掏出幾塊碎銀子遞了過去。
而柳玄衣的聲音響起,身後瑟瑟發抖的三人也是悄悄露出頭來,皆是轉著眼珠打量著這個頭髮花白,如同老樹皮一般粗糙的臉上布滿了老人斑的老漢
「哦哦,我家就我自己,地方大著呢,快進來吧。」看著這四張年輕充滿活力與朝氣的面孔,老人滿是褶皺的老臉上,儘是笑意。
「謝謝老爺爺!」看到老人這般和藹可親,彩兒小雅趕緊上前攙扶著老人。
就連那傻大個孟老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顯然是對於自己剛剛還想硬闖人家大門,感到了愧疚。
拄著拐棍的老人,在彩兒跟小雅的攙扶下,滿是笑意的轉身帶眾人走近房屋,並沒有接下柳玄衣遞來的幾錢碎銀子。
柳玄衣收起了銀子,望著老漢的背影,臉上竟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雖然剛剛這老漢隱藏的極好,但是他目光掃到柳玄衣身後布包時的驚訝,卻是並沒有逃過柳玄衣的眼睛。
隨著柳玄衣將三匹駿馬的韁繩纏在路邊一個老槐樹上,最後一個進門他將門扉掩上時,村子之中已然漆黑一片,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