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蘇墨只是看到劍清虛張口,便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之感從心頭之中湧現,腳步一錯,身子立刻向後退去。
腳下的地面轟然作響,竟是在蘇墨這一踏之下凹陷了下去,足見蘇墨的這一踏用了全部的力量,饒是如此,饒是蘇墨的反應已經是最快。但是一個四階武君掌握的地階下品武技又豈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躲過去的?
蘇墨快,那「順逆神劍」只會比蘇墨更快,那剎那,那由真氣凝成的小劍已經臨近了蘇墨的眉心。
突然間,蘇墨的身上升騰起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與那天河訣的浩蕩,沉穩的氣息完全不同。這股氣息無比暴烈,好像要將這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毀掉一般。
「這是什麼?」
劍清虛心中一驚,就看到蘇墨的身上湧現出了一道道紫黑色的詭異真氣,帶著毀滅一切恐怖氣息,在蘇墨的眉心凝聚。
天妖真氣在蘇墨的眉心凝聚出來,堪堪擋住了順逆神劍,順逆神劍的去勢頓了一下。蘇墨身子猛地向後面倒下。天妖真氣只堅持了一息時間,便立刻消散在了空中。順利神劍威力竟是如斯恐怖!
而那順逆神劍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只是蘇墨身後的牆壁之上,已經多了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空洞,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的極限之處,幾乎將整個山體給洞穿!
「竟然躲過去了!」
劍清虛在心中暗道,右手之上的清虛劍泛起了青光,朝著蘇墨狠狠刺了下去。
是的,在剛才使出順逆神劍之後,劍清虛沒有絲毫地停留,緊跟上了蘇墨。儘管蘇墨躲過了這記順逆神劍,劍清虛卻也有把握,他絕對躲不開自己接下來的這一劍。
一寸長,一寸強!
清虛劍的長度算不上太長。比起普通的劍甚至還要稍微短上那麼一點點。但是握在劍清虛的手中便已經足夠,這一劍刺下,蘇墨的拳頭碰不到劍清虛,只能去阻擋清虛劍。
但是這清虛劍身為白帝城的十大名劍。乃是地階靈器,又豈是那麼容易阻擋的?蘇墨的左手已經鮮血淋漓,露出了森森白骨。右手的拳套在剛才與清虛劍的硬悍之時,也布了左手拳套的後塵——蘇墨的五個手指都露在了外面,只剩下手背的部分開覆蓋著一層鎧甲。
無論蘇墨是用左手,還是右手,甚至是兩隻手去阻擋。劍清虛都可以預見清虛劍斬下他的雙手,然後在洞穿他的頭顱,血光沖天的畫面。
「結束了,我人生之中第一個真正的對手。將來我踏上巔峰的時候。會為你豎一個墓碑。千百年後,別人在談論的時候或許會提及你——」劍清虛手上的動作不變,心中的思緒卻飄遠了。
蘇墨第一個讓他緊張,甚至讓他有些痛苦的對手。這個時候就要死在劍清虛的劍下,劍清虛心中生出了一種淡淡的寂寞之感。
「大概。站在巔峰的白帝,也會生出這樣的感覺吧?」劍清虛暗道,「距離白帝站的那個地方,又進了一步呢——」
蘇墨的身子正在倒下,劍清虛的身子微微前傾,手中清虛劍的劍刃已經貼近了蘇墨的下顎,不需要多長時間。只需要一剎那,就會從下顎之中刺進去,將蘇墨的腦袋給洞穿。
可是就在這樣的時候,蘇墨嘴角微微一揚,左手虛握,猛地向前一揚。好像拿著一把無形的武器,做了一下上揚劈砍的動作一般。
「蠢死掙扎嗎?」劍清虛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劍向前輕輕一遞!
血光沖天而起,好似血雨一般落下。
修者的氣血皆是旺盛,血液流動也是快速。他們的鮮血也跟常人不一樣,顯得格外多,格外得紅,格外得刺眼。
劍清虛這輩子並非是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鮮血噴灑,但是他這輩子是第一次覺得這鮮血是那麼得紅,紅得那麼刺眼,紅得讓他害怕!
一隻握著清虛劍的手臂隨著漫天的血光飛上半空,然後重重地落了下來。清虛劍從那隻斷手之中滾落,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劍清虛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蘇墨。
他的左手之上,握著一柄刀,一柄無形的刀,上面被血跡給染紅,勉強可以看出一柄刀的模樣。血跡順著刀刃不斷地流下,落到了地上,很快,那一柄凶刃消失不見,仿若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但是斷臂傷口之中傳來的劇烈的疼痛卻在提醒著劍清虛,那一柄凶刃並沒有消失,而是好像一條毒蛇一樣隱藏在了黑暗之中,隨時都會撲出來。剛才就是這一柄凶刃,帶著劈開一切的氣息,輕鬆地劈開了劍清虛的護體真氣。將他右臂的整個後半段完全毀掉,僅僅是一刀,紫黑色的真氣繚繞在其中,劍清虛不僅僅是斷了一臂那麼簡單。
他右臂的大半已經被這一刀毀去,那落在地上的手臂,僅僅是他整條右臂的一部分,從肘關節到手指的那一部分而已。
蘇墨摔在了地上,然後臉色蒼白地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劍清虛,笑了一聲。
「生死關頭,竟然還有時間走神。」蘇墨看著劍清虛說道,「難道你剛才在想,自己的道路之上又多了一個踏腳石嗎?」
「師兄!」
劍清虛沒有來得及回答,那兩個白帝城的弟子便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一個人扶住劍清虛虛弱的身子,給他餵了一個枚療傷的丹藥,在他的斷臂處點了幾下,止住了流淌出來的鮮血。
而另一個,則是拿起了劍清虛的清虛劍,一臉警惕地看著蘇墨,防止他突然暴起殺人。封揚,小師妹都死在了蘇墨的手上,心中最強的師兄,十大名劍之一,清虛劍的傳人——劍清虛也傷在蘇墨的手上。
那兩個白帝城的弟子害怕了,他們害怕自己也會死在眼前這個黑衣冷酷無情,而又強橫暴戾之人的手下。若非是身為白帝城弟子的驕傲支撐著他們,他們甚至會像吳松一樣拋棄自己的同門逃之夭夭。
劍清虛劇烈喘息了幾聲,臉上升起不正常的潮紅之色,看著蘇墨,或者說看著他的左手說道:「這是什麼靈器?」
「要你命三千。」
蘇墨說出了那一個讓賈岩這樣審美正常的人有些崩潰的名字。
「要你命三千,很好,很好。」劍清虛卻是鄭重無比得念了一個這個名字,仿若要把它記在心中,「我記住它了。」
「你腦子沒問題?我記得砍的明明是你的手臂啊。難道把腦子也給砍壞了,去記一把靈器的名字幹什麼,難不成你要追求它?」蘇墨講話依然刻薄無比。
劍清虛沒有回答蘇墨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你呢,你叫做什麼墨?」
「那是誰?我乃天淵城器塔之人,孟凌!」蘇墨皺了一下眉頭,一臉嚴肅,十分正氣地說道。他的名字,只被俞少天小聲喊了一句,劍清虛並未聽清楚,故有此一問。
「孟凌。」劍清虛果然沒有聽清楚蘇墨這兩個字,看到蘇墨帶著一絲自傲的語氣說出「孟凌」兩字,口中不由多念了兩次,「孟凌,好,我劍清虛記住你了!」
蘇墨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劍清虛的話。
而這個時候,遠在天淵城,被蘇墨打成重傷,正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孟凌突然渾身發冷,不由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剛才怎麼有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劍清虛沒有管蘇墨高傲的冷哼之聲,自顧自說道:「這一次是我敗了,而且敗得很慘。我劍清虛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輸給一個三階修者,哪怕你是所謂的靈武雙修。」
「你想說什麼?」蘇墨眉毛挑了挑問道。
「我有些事情想說,也想要問。」劍清虛輕輕推開身邊的師弟,慢慢地坐了下來,竟然似乎做好了長談的準備。
出乎意料,一直奉行只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的蘇墨居然也跟著做了下來,左手按在地上,或者說按在那一柄看不見的刀上面。
劍清虛重傷無力再戰,成了任人宰割的砧板之肉,但是看上去強勢的蘇墨又好得了哪裡去?
先前阻擋「三千青絲」,蘇墨的天河真氣消耗地一乾二淨,然後阻擋順逆神劍,在那短短的剎那間有將天妖真氣凝出又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和經歷,靈力都小三不空。
在這之後,那決定生死的一刀,已經將蘇墨身上所有的天妖真氣消耗殆盡。若非他是天絕之體,蘇墨這個時候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個時候,如果那兩個白帝城的弟子勇敢一些,或者說衝動一些,他們眼中的這個黑衣大魔頭極有可能就會死在他們的手中。斬出那一往無前的一刀之後,蘇墨甚至連催動靈符的真氣和靈力都沒有了。
劍清虛在這個時候要坐下來的聊聊天,干一些看起來有些蠢的事情。蘇墨這個時候也需要坐下來好好恢復一下,至少要讓自己有再斬出一刀,或者幾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