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些什麼?」容泉問道。
凌越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將破界符拿出來,送到容泉面前。
容泉愣住。
片刻,他的臉上慢慢洇出了血色,沒有去接破界符,問凌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想要提供一份力!並不是要提醒凌越歸還這破界符!
凌越平靜地道:「我和龐統是兩個人,這一張符,也不夠用。再說,你出去了,很容易就能再回頭救回我們。而我和龐統兩個無名小卒出去了,卻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讓容泉出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家人都不相信我會再回來,也不相信玄清宗會來救人。」容泉看著凌越,提醒她道。
所以,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很快再回來,將他們帶出去。
凌越不置可否,反而問道:「外面三大靈地,能供修士歷練的妖獸多嗎?」
容泉搖頭:「各大靈地都有些試煉之地,其中有妖獸有資源也有機緣傳承,但試煉之地開啟的時間有限。論妖獸之多,自然還是落鳳山脈。但落鳳山脈乃是妖修的天下,並不歡迎人修踏入。」
&以,還是這裡最方便是麼?」凌越問道。
容泉遲疑一下,微微點頭。
這裡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有強大的妖修,但他們的目光很少關注這裡,因而,只要凌越他們注意量力而行不要招惹超出能力範圍內的妖獸,修行還是十分安逸的。
比如他們占據了這嗜血蜘蛛的這幾日。
&以,我為什麼要離開?」凌越挑高眉頭,反問一句,頓了頓,又道:「除非容泉公子不肯提前指點我們,如何築基,築基之後又如何修行。」
容泉連忙搖頭,道:「肯定不會,我走之前,肯定將能教的都教給你們。」
凌越說的很有道理,他也沒有必要矯情。容泉收下破界符,又道:「我不忙著走的。」
凌越微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龐統回來,帶回一隻二級妖獸的屍體,僅僅受了點兒小傷,迫不及待地向凌越和容泉講述他如何勇猛的戰鬥經過,十分得意:「……師父若是知道,肯定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了!」
周老頭待他們絕對是真心實意。
凌越沉默了一下,對龐統道:「桶子,你悄悄回去岩灘看看那裡怎樣了。若是需要的話,告訴他們,甘薯是能吃的。」
三位長老都死了。這不算什麼,反正他們三個也不狩獵。
問題是,他們鍊氣期進行狩獵的主力們基本也都在那晚上死光了,剩下的那些,真的能養活上萬人?這近三個月過去了,不知道已經餓死多少了……
龐統回過神,道:「哦,好,我這就去。」聽凌越提到這個,他臉上的喜悅也淡了。
&跟你一起去。」容泉對龐統道。
他有些羞愧,羞愧為什麼他早前沒有想到,那些人都死了,岩灘剩下的人會怎麼樣了,他們會不會活的艱難,乃至活不下去。他甚至有些懊惱,不應該將那些人殺死。
但那種時刻,他無法留手,除非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麼,他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看看岩灘的老幼弱小,盡一份心,不說彌補什麼,只為心安。
&覺得,你最好不要出面。」凌越看了容泉一眼,沒有對說什麼,叮囑龐統道:「你回去,不要提到他,也別提到我。另外,打聽一下,岩灘發生那麼大的變故,外面有沒有察覺,都是什麼反應。是齊馮兩家的修士……」
她頓了頓,抿了抿唇,開口道:「還是有妖修已經知道,這個地方,闖進來了一位玄清宗的修士。」
妖修圈了這麼多的人修在這裡找樂子,肯定會時不時關注一下,不然,怎麼決定什麼時候「找樂子」最合適
岩灘那裡少了她和龐統兩個無名小卒,不會有妖修注意。但若是稍微強大點兒的修士一下子都不見了,妖修們怎麼會留意不到!一但他們留意到,稍微查問一下,就會知道,這裡來了一個玄清宗的弟子。
不要指望那些人會替容泉隱瞞。或者說,身份弱者,就算想要隱瞞,也沒有用。多的是方法能讓他們說實話。
如此情形下,容泉不想著藏好些,竟然還想要主動現身……凌越覺得,他若是聽不懂她的話,她都要考慮一下是不是離他遠點兒了。
容泉俊臉又紅了,張了張嘴,低聲道:「我送一送桶子,路上別遇上什麼了。」
他貌似又丟人了。
為什麼在她這裡,他總有一種智商不夠隨時都在丟人的感覺?從前,在玄清宗的時候,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麼丟人過……
容泉自覺暫時無臉站在凌越面前,丟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了出去,準備在外面等龐統。
凌越瞥了他一眼,低聲又交代了龐統幾句,讓他出去了。
她沒有去送。
容泉能夠御劍飛行,龐統不能。為了不引來妖獸注意,容泉也不能御劍,只能老老實實地用雙腳趕路。而從洞穴到岩灘,來回至少需要五六日的時間。再耽擱一下的,時間要更久一些。
兩人離開之後,凌越布置下警示陣法,回到洞穴,開始不斷地生火熬湯。
容泉既然要護送龐統,要隱在暗處接應龐統,肯定不會立即就回來。而她積攢下的材料,應該足夠她將琉璃戰體錘鍊出頭盔來了。
之前她還沒有意識到。
一個玄清宗的弟子闖入此間,怕已經足以讓這裡「安靜」了三百年的持續起來!主持這裡的妖修們,恐怕不會任由一個玄清宗弟子在這裡下落不明!
一旦妖修們發動所有的妖獸開始找……那他們三人根本藏不了多久!因為,妖獸和妖修才是這裡的主人!他們根本不可能抹殺到他們存在的所有痕跡!
就算來到這裡之後,遇到的所有妖獸,都被滅了口為她的湯水提供了材料……也一樣不行!
凌越看著面前整整一百竹筒的湯水,嘆息一聲,俏面抽搐許久,方才一咬牙,直接掃了十個竹筒起來,將其中的湯水灌入喉中。
怪異的味道,堪比世間任何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