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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別藏著掖著了,總這樣對身體不好。」陸雲澤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很是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總喜歡把一件挺簡單的事搞得那麼複雜?」
南宮婉嘆了口氣,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那平靜無波的神色中突然多出幾分猙獰。
「我對那人……並無此意,真要說有什麼感情,那也只是想將他挫骨揚灰!」
陸雲澤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把糖果零食遞了過去。
南宮婉很自然地接過,隨後突然就陷入了糾結。
這糖吃還是不吃?
陸雲澤「……」
誰能告訴我幾塊糖有什麼好糾結的?
「南宮師叔,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顧慮?」
南宮婉嘴角一撇,猶豫半晌後直接張嘴,把手裡的糖全都塞了進去,把自己塞得像個倉鼠一樣。
好像是突然放下了什麼無形的重擔,南宮婉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學著陸雲澤的樣子盤腿而坐,脊背自然地彎著,和清冷高潔、禮貌端莊之類的詞沒有任何關係。
「你那朋友長相一般,資質低劣,修為不高,為人……我都不知道他為人如何!」南宮婉貌似進入了某種破罐破摔的狀態,氣得像個小姑娘一般撒潑,一雙粉拳緊緊攥著,顯得極為委屈。
「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他!」
陸雲澤瞭然地點點頭。
懂了,沒看上韓立。
「所以師叔你的意思是當這事沒發生過?還說咱們偷偷把他給弄死?」陸雲澤試探著問道。
「我……」南宮婉張了張嘴,委屈得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
「別急!別急!今天的事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陸雲澤興致勃勃地說道,眼神無比真誠。
說來有些慚愧,前世他高中時期號稱婦女之友,情感導師。經他之手撮合的情侶沒有十對也有八對,堪稱輔導老師的一生之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像他這麼專業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女朋友,最後還是單身了三年。本以為到了大學之後能有所改變,誰知道大學還沒開學,他就先一步穿越了。
現在想想這賊老天為了不讓他脫單還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他畢竟……」南宮婉輕嘆一聲,話鋒一轉「我也想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可我做不到。」
陸雲澤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師叔,你連他這個人性格人品如何都不知道,怎麼就忘不了了?」
「……你不懂。」南宮婉臉色有些發紅地避開了陸雲澤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陸雲澤突然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師叔,要我說不如你們兩個開誠布公地聊一聊吧?」陸雲澤很認真地提議道。
「至少試著相處一下,如果覺得可以就按正常雙修流程走。反正也沒人規定雙修道侶之間的修為必須一致。這年頭多少結丹期的男修道侶只是個築基期女修,也沒見有人跳出來說什麼。」
陸雲澤掰開手指,一個一個地算道「像黃楓谷的李前輩,咱們掩月宗的劉師叔,天闕堡的周前輩,還有……」
「你說的這些都是男修!」南宮婉忍不住打斷道。
「怎麼了?他們是結丹期,你也是結丹期啊!就算挑個修為差一些的雙修道侶誰又敢跳出來說什麼難聽的?」
陸雲澤兩手一攤,繼續說道「真有那不開眼的你上去揍他啊!打不過就當他不存在,好好修煉等能打過他再去揍他。這麼簡單的事幹嘛弄得這麼複雜呢?」
南宮婉杏唇微張,一雙眼睛驚訝地瞪得溜圓,隨後似乎是想像到了什麼,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
「不對!」南宮婉突然閉上眼睛,猛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這個不對!我是掩月宗的結丹長老,他只是個黃楓谷的築基修士。再說那人資質低劣,相貌普通,而且還……」
南宮婉一下打開了話匣子,對著遠在黃楓谷的韓立一頓輸出。
陸雲澤看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說了半天,還是沒看上韓立。
說著說著,南宮婉突然閉口不言起來,神情頗為複雜。
陸雲澤歪著腦袋,試探著說道「師叔,我問你個問題。」
他微微俯身,向前湊了湊。
「你對韓立有什麼感覺?」
南宮婉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陸雲澤點了點頭,一般來說這種話一出口就算是穩了。
很好!韓立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和我說說看,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南宮婉好奇地問道。
陸雲澤嘆了口氣,「師叔,這種事就算你問我,我也只能挑好的說。有些事情還是要你自己判斷的。」
南宮婉苦笑一聲,「我如何判斷?我們二人只見過一次面,話都沒說過幾句。」
「沒機會就創造機會唄。這樣吧,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出去。」陸雲澤目光堅定地一拍胸口。
「帶我出去?」南宮婉睜著一雙漂亮的杏眼,眼神中滿是驚訝之色。
「沒錯,你要是覺得用自己的身份不妥就乾脆換個身份。」陸雲澤一挑大拇指,笑著說道「我向你保證,這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就由你自己來判斷,韓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宮婉低著頭,有些意動,也有些掙扎。
回首百餘年,她的人生好像只有修煉。若是能出去看一眼這大千世界,好像也不錯。
陸雲澤平靜地看著南宮婉,他已經明白南宮婉和韓立兩人是怎麼回事了。
說白了,這兩個人未必對彼此有什麼感情,甚至南宮婉目前對韓立還是恨意居多。
只是長久以來受到的文化環境薰陶,讓二人下意識地將對方擺到了一個特殊的位置。
韓立如此,南宮婉的情況還要再複雜一些。
這個世界的修仙者們其實是一群很彆扭的人,表面上看起來高高在上,超凡脫俗。可實際上,數量稀少的他們卻在不自覺地被凡俗世界的文化風氣影響同化。
在這種文化薰陶下成長的南宮婉,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要做一個端莊清冷,循規蹈矩的前輩,哪怕為此壓抑自己的本性。
所以韓立在她心中是相當複雜的,一方面他是她這輩子做的第一件掙脫束縛的事,是她枯燥乏味生活中唯一的刺激。
另一方面,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又告訴她,兩人差距太大,不可能在一起。可她受到的教育中,又夾雜著從一而終,不嫁二夫之類的思想。
這就讓她陷入了矛盾之中,同時也開始質疑起自己一直以來所受教育的合理性。
與其說她對韓立有什麼特別的感情,不如說韓立是她對一直以來加在自己身上束縛的反抗與部分無奈的妥協。
「南宮師叔,你的人生,你自己說的算。別人沒法替你做決定。」
陸雲澤站起身來,輕笑一聲。
「所以說,自己拿主意吧。無論是對韓立,還是對你自己,這都是件好事。」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最後還是要看你自己喜不喜歡。」
南宮婉低著頭,輕吐一口氣。
「陸師侄,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南宮婉疑惑地問道。
「因為有意思啊!」陸雲澤嘴角揚起,笑著說道。
誰還不是個樂子人了?
「我走了。」陸雲澤擺了擺手,心情舒暢地哼著歌化身五色遁光飛射而出。
只剩下南宮婉悵然若失地坐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