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出了白馬城,一路行來,你似有意,若無意地向我示好,神態嫵媚,香風陣陣,一口一句秦大哥,嘿嘿!這美人計確實威力挺大。此其一也。
薛夫人帶我們從地道出城,本來很隱秘,可剛從白鳳嶺出來,就碰到一大群狼妖,事情怎麼如此湊巧!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呢?此其二也。
那時我還沒懷疑你,直到一天前,你終於露出最大一處破綻...」
薛明慧臉色終於陰沉下來,「什麼?」
「...在下雖然只見過薛小姐一次,但卻知道她的一個小秘密,那就是,薛家四小姐很仰慕伊二公子...」
石楓剛進白馬城,被當作妖族奸細,鎖拿押進城主府。
晚上夜無疾來救人時,薛明慧知道夜無疾和伊同裳交情不錯,於是偷偷拉著夜神醫,打探伊公子的消息。
「...可是,昨天在樹林邊,伊二公子以琴聲驅散群妖,曾經露過面,結果你這位薛小姐卻沒上去打招呼。
我悄悄觀察過你,你望向伊公子的目光很是平靜,既沒有激動,也沒有仰慕。
嘿嘿,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必定是假冒的薛明慧了。」
薛明慧目光忽地變得寒光四射,「哦,你既然發現了,為何不說破?」
「我只知道你不是薛明慧,但你到底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說實話,我和白馬城也沒什麼交情,護送薛夫人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
所以,我隱忍不發,沒有揭穿你。反正出了冰凍苔原,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你不停糾纏,方才甚至準備脫衣投懷,以美色相誘,終究不肯放過我。而到了現在,我也差不多猜出你是誰了。」
「薛明慧」甚是好奇,「哦,那我到底是誰?又有什麼圖謀?」
石楓緩緩站起身,「我第一次碰到你,是在城主府里,那時你已經扮成了薛明慧,咱們差點撞在一起,還交手了一招。
你為什麼會扮成薛明慧?原因只有一個,你殺了真正的薛明慧,這世間已沒了薛明慧,你不擔心出現兩個薛明慧。
至於你的目的,當然不是我。你匆匆往後院跑,之後又一路緊隨,顯然你的目標是薛夫人。
這個推斷後來越來越清晰,薛夫人帶我們從地道出城,一出來就碰到狼妖。
等過了冰河,又被妖禽圍困,這一路都離不開你的通風報信,因此,你必是妖族無疑。」
「薛明慧」道,「想殺薛夫人可不止我一個,之前那個黑須騎士不也痛下殺手,難道我就不可以是瀛壺城的人?」
石楓搖了搖頭,「薛夫人和瀛壺城有何恩怨我不知道,薛夫人的行蹤是不是你透露給那黑須大漢,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猜那個黑須大漢不是你的同夥。
我和他交手時,你尖叫著衝過來,其實你不是來對付那黑須修士,是想趁機殺了我。
可惜,那黑須修士不明你的用意,以為你要幫我,結果嚇得他轉身跑了。
由此可見,你和那黑須大漢不是一夥的。」
「薛明慧」道,「說來說去,那我到底是誰?」
「...不久前,你帶我來到苔原神殿,並極力慫恿我進去。哼!那處神殿裡想必有極厲害的禁制,在下若走進去,肯定無法活著出來。
而能夠啟動神殿禁制,當然不會是小角色,再加上你神乎其神的幻形術,我想...」
石楓說到這裡,目光銳利如箭,緊盯對方,「...除了苔原三大妖王之一的白梟王,你不可能是別人!」
「厲害!厲害!」「薛明慧」說著,臉上肌肉忽然一陣扭動,身上衣衫亦隨之變化。
眨眼間,她便從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變成一名神色冷俊的青年。
玄龜骨里,龍二撫住心口,「好險!好險!幸虧臭小子沒有中美人計,來個霸王硬上弓。否則,那可是青石板上摔王八,硬碰硬...」
白梟王彈了一下指甲,嗡嗡作響,「閣下心思縝密,神通了得,怪不得當年連少主也吃了你的虧。」
這下輪到石楓驚詫了,「你說什麼,什麼少主?」
「行了,不要再裝了。你能看破我的身份,難道我還看不穿你的易容偽裝,石楓石道友!」
石楓瞳孔一張,「看來是狂飆叫你來的!」
白梟王和石楓素未謀面,如何能認識他,唯一的解釋就是狂飆將石楓的音容相貌告訴了白梟王。
白梟王冷冷一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之前說的沒錯,我此來是對付薛夫人,薛家的人偷了我們妖族一件寶貝,我們無論如何要拿回來。
只是湊巧在城主府撞見你,你的易容偽裝在本座面前不值一哂。既然老天爺把你送到我面前,那這樁功勞我只好卻之不恭。
姓石的,事到如今,你孤身一人,還不束手就擒!」
「白梟王,你也不過三階後期?以為就能殺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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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楓雖只是金丹中期,但在魚腸宮五百載修煉,將太初劍意圖領悟到第八層,並學會身金色相,大須彌山掌、分光藏影術等諸般厲害神通。
宜城靈山寺下,他擊敗金丹後期的濮宏生,之後魔像山之戰,甚至激戰元嬰老祖莫老怪,如今的石楓如何會懼怕面前的三階妖王。
「小子好大的口氣!」
「氣」字一出口,白梟王忽然消失不見。
石楓口裡說得輕鬆,但其實已打起十二分精神,他身子紋絲不動,但紅光一閃,已披上七火葫蘆甲,同時一把四尺長,薄如樹葉的黑劍浮現出來。
劍光一閃,如飛鳥投林,朝左下方削了過去。
一團浮影散開,隨即靈光乍動,石楓腳下一點,已躍到另一根樹埡,手臂平抬,黑劍橫在面前。
「當」,白梟王的一爪偷襲被寶劍封住。他身子現出,目中滿是驚詫,難以相信石楓居然躲過自己必殺一擊。
「你怎麼能看穿我的瞬移?」
石楓沒有回答,勁力催動,飛羽劍立即轉守為攻。
白梟王不等劍氣靠近,身形又驀然消失。
石楓亦是一個瞬移,躍到旁邊一根樹枝,黑劍自下而上刺去。
那棵大樹高有五丈,亭亭如蓋,枝葉繁茂。兩人以快打快,如星丸躍動,在樹枝中穿梭。
兩人身法輕盈,收發隨心,勁力一粘即走,竟是連一片樹葉也不曾碰落。
激戰了一盞茶功夫,白梟王的身影在一根樹杈上現出。
初遇石楓,他並未將這位區區人族金丹中期放在眼裡,但等石楓在白鳳嶺,擊殺烏鄙之後,白梟王不由有了幾分忌憚。
再加上他生性多疑,一路上雖數次想發難,但還是忍住了。
不過在他心中,始終認為以自己三階後期多年,對戰一位金丹中期人族,還是穩操勝券。
然而,方才一番激戰,白梟王徹底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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