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一聲怒吼,如驚雷乍起,身體猛地一震,宛若山嶽傾倒,強大力量如火山噴發,企圖將李泰的攻擊震飛。
然而,李泰的銀色長劍宛如游龍,穿梭於妖獸身邊,如疾風驟雨般不斷刺向它的頭顱。
妖獸的身體開始顫抖,口中發出陣陣痛苦的咆哮,如泣如訴。
最終,妖獸的身軀轟然倒地,再無一絲生機。
李泰一臉疲憊地站在那裡,手中緊握著沾染鮮血的銀色長劍,凝視著妖獸的屍體。
遠在李泰身外的葉寒,目睹如此恐怖的妖獸竟然被自己的師兄斬殺,他的雙眼瞪得渾圓,仿佛要裂開一般。
他心中既驚訝又欽佩,同時也深深感受到凡人與修仙者之間的雲泥之別。
如若剛剛是一個普通人遭遇這頭妖獸,結局必然慘不忍睹。
而在葉寒前方的五人,看到李泰師兄成功斬殺妖獸後,原本緊張恐懼的心情瞬間被興奮淹沒。
不知是誰當先喊了一聲:「李師兄威武!」
其餘四人如聞戰鼓,迅速響應,齊聲高呼:「李師兄威武!」
遠在五人之外的葉寒聽到後,亦步亦趨,有模有樣地跟著喊道:「李師兄威武!」
不過,李泰的面龐上並未顯露出欣喜的神色,而是先將手中那柄銀色長劍,收入腰間的灰色布袋之中。
隨後,他用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掃視著眾人。
最終,李泰的目光猶如釘子般,牢牢地釘在了葉寒身上。
另外五人也都不傻,很快便循著李泰的視線望去。
葉寒自然也留意到自己正被李泰死死盯著。
「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葉寒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地想著。
王義拍了拍付恆的肩膀,問道:「誒,付恆,你說李師兄為何一直盯著葉寒看?」
然而,付恆並未作答,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五人便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葉寒見李泰一直盯著自己,卻始終不開口說話,直讓他心裡有些毛毛的。
隨即,葉寒邁步走到李泰身前,拱手道:「李師兄,可是我哪裡做錯了,還請您明示。」
「你沒有做錯什麼,恰恰相反,我認為你做得很對。」
葉寒聽了李泰的話,如墮五里霧中,心中暗自思忖:「這李師兄怎麼像個謎語人一般?說話如此雲山霧罩的。」他感到十分困惑,全然不知李師兄的話究竟有何深意。
李泰似乎看穿了葉寒的內心,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說道:「葉寒啊,你這樣的性格,簡直就是為修仙而生的。只可惜你是四靈根,資質稍差,否則我都想將你引薦給我的師傅了。」
說者或許無心,聽者卻有意。
其餘五人聽到李泰的這番話,臉上的神情各異,有的露出嘲諷的笑容,有的則一臉無所謂。
因為他們的資質都比葉寒好,至少都是三靈根。
葉寒還來不及回話,李泰便將目光投向其餘五人,語重心長地說:「今天,師兄就給你們免費上一課。修仙世界可不像你們想像的那般美好,像今天這樣的生死搏殺,每天都可能上演,也許下一刻你們就會命喪黃泉。」
李泰抿了抿嘴唇,接著說道:「以後你們在拼殺中,如果遇到強敵,一定要學會逃跑,千萬別學愣頭青,一味地死磕,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不知何時,李泰的手指竟指向了葉寒:「你們看,今日葉師弟的反應是最快的,逃跑速度也是最快的,逃得也是最遠的。你們可都要向他學習啊!要不是今日有我在,而且這妖獸剛好比我弱,否則你們這五個人,可能就會像之前那兩位師弟一樣,被妖獸生吞,最後成為糞便!你們可都記住我說的話了嗎?」
「記住了!」眾人齊聲回答。
此時的葉寒終於明白了李泰話中的含意,原來是在誇讚他逃得快。
「既然水路走不通,那我們還是繼續坐馬車。」
然而,此時原地哪還有馬車的蹤影?早在李泰與妖獸激戰時,被那驚心動魄的動靜,將其嚇得直接跑的個無影無蹤。
「你們在此歇息,我去把馬車找回來。」
話畢,李泰身如疾風,還未等眾人回應,便已如飛鳥般離去。
待李泰離開後,眾人心有餘悸,不敢在江邊逗留,紛紛後退數丈。
而其中退得最快的,當屬葉寒。
當其他五人站定後,人群中傳來一陣尖銳
刺耳的聲音:「真會裝啊!起初我還以為這你葉寒如此高冷,是因資質逆天,才不屑與我們為伍。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四靈根的廢材,還妄想出風頭!」
葉寒聽到了這番話,但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席地而坐,靜靜等待李泰歸來。
說話的人是個面色黝黑的九歲少年,其貌不揚,比葉寒更為普通。
此人名叫宋斌,來自小石村附近的清元村,是被李泰挑選出來的。
宋斌之所以敢如此口出狂言,一是因為他數次試圖與葉寒交談,卻都遭冷遇。
二則是他的修煉資質比葉寒好,是水火雙靈根。
起初,宋斌和眾人一樣,認為葉寒資質過人,才對他們不屑一顧。
當然,葉寒並不知道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主要是他從未透露過自己的靈根資質,否則也不會讓他們胡亂猜測這麼久。
而當宋斌從李泰與葉寒的對話中得知他是四靈根後,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在這一刻如火山般噴涌而出。
自然,李泰在時,宋斌是不敢講的。
宋斌見葉寒依舊冷若冰霜,只得冷哼一聲,偃旗息鼓。
而與宋斌相隔一丈有餘的王義,將嘴靠近付恆耳畔,輕聲細語道:「付恆,這宋斌咱可得敬而遠之,此等愚夫,終有一天會害人害己。」
付恆緘默不語,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微微頷首。
除王義和付恆之外的另外二人,見宋斌的窘態,心中暗自竊喜,臉上卻波瀾不驚。
大約兩刻鐘後,李泰步入眾人眼帘,他的右手牽著剛剛受驚走失的馬車。李泰言簡意賅:「上車。」
須臾,六人魚貫登車,繼續向東,朝玄天門進發。
光陰似箭,五日轉瞬即逝。
這日正午,寡言少語的李泰突然開口:「振作起來,宗門近在咫尺,僅剩一個時辰的腳程了,莫要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貽笑大方。」
車內六人聞言,精神為之一振,旅途的疲憊感,都消散些許。
王義好奇此刻身處何地,遂掀開窗簾,將腦袋探出窗外。剎那間,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這是他有生以來呼吸到的最清新的空氣,他的家鄉與之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不過,除了空氣之外,王義發現這裡的環境和他們的雁盪山並無太大差異。
這裡同樣遍地生長著花草樹木,不過霧氣卻比雁盪山濃郁許多,而且隨著馬車的前進,霧氣的濃度也在逐漸加深。
「這就是師兄們居住的地方嗎?果然是世外桃源啊!」王義不禁感慨道。
而馬車上的其他人,被王義的話語吸引,都紛紛爭先恐後地擠到窗戶上,差點把王義直接從窗戶上擠出去。
而坐在馬車角落的葉寒,依舊靜靜地坐著,沒有絲毫反應,仿佛外界的事情與他毫無關係。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馬車停了下來。
此時,李泰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了一塊正面刻有「天」字的黑色令牌。
他手持令牌,下了馬車,喊道:「下車吧,我們到了。」
眾人聽到這話,也沒多想,便一個個從馬車上擠了下來。
而葉寒因為坐在角落裡,所以則成了最後一個下車的。
下了馬車後,眾人只見李泰將黑色令牌高高舉過頭頂。
不出兩息,他們眼前的濃霧便如薄紗般消散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三丈高、兩丈寬的山門,山門上方鐫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玄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