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貊……」言無計的咂巴了一下嘴巴,他的見識不低,這具鬼貊的屍體上已經沒有了眼睛,顯然,對方肯定是知道鬼貊的眼珠子很值錢。
而鬼貊雖然並不算多麼強大,可一直只出現在長空山脈西南方向,那裡可都是荒原的深處,這麼多年,都沒什麼人能夠多翻越長空山脈。
所以,這鬼貊也算是真正稀罕的玩意兒,最主要的是,鬼貊身上值錢的材料不算太多,除了眼睛之外,其它的也就一般,但鬼貊的血肉卻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陰極必返。
鬼貊屬於陰鬼類的生靈,其血肉正常來看可能是便陰寒性的,但這東西卻偏偏相反,其血肉食後卻能滋陰補陽,在這陰靈幽泉邊上吃鬼貊之肉,還真是有種陰陽調和之感。
「言兄好眼力,確實是鬼貊,這玩意兒的肉不太好吃,之前也沒有找到什麼好的方法做出美味來,這不,剛好這洞府之中有一條陰靈幽泉,以這陰靈幽泉之水,清洗之後,這鬼貊之肉,會滌去陰寒,獨身烈陽,對於我們男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大美之事!」駱屠輕笑一聲。
「果然是好東西!」言無計也不再客氣。
駱屠已經將那鬼貊的屍體扔入了那陰靈幽泉溪水之中,控制著那泉水迅速沖刷著鬼貊屍體之上的血漬。
駱屠空間之中別的不多,那些凶獸的血肉還真是不少,這從荒原之中殺出來,一路之上,也不知道獵殺了多少皇級、尊階凶獸!很多都是珍品。
這鬼貊不過是在長空山另一面最後遇上的,也是因為熾尊偷了鬼貊的七夜陰靈花,結果便被追了上來,後被駱屠斬殺!
這個時候,駱屠倒是有些想念熾尊那傢伙了,如果自已當時找熾尊要一些七夜陰靈花的種子,此刻在這陰靈幽泉旁種上,澆以陰靈幽泉之水,不知道會成長成什麼樣子來!
這陰靈幽泉,是真的最適合七夜陰靈花的生長啊!
很快,靈茶飄香,而那鬼貊屍體也在那陰靈幽泉之中泡了足夠的時間,從溪水之中撈起來之時,竟自帶一絲霜花。
在那霜花之間,竟然有幾許幽香,似乎那陰寒已將這血肉給凍熟。
當然,這只是錯覺,駱屠將那鬼貊的屍體放在了一堆赤煉晶之上,借赤煉晶那灼熱的高溫進行炭烤鬼貊。
「哈哈,此茶此肉,絕配!」言無計也放下了芥蒂,如駱屠所說,這世間唯美食不可辜負。
於是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從開始的滿懷戒備,到後來似乎是各取所需,仿佛彼此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言無計仿佛是沒有任何戒心一般,但凡駱屠所問,幾乎是知無不言。
「咦……這是……」一個時辰之後,言無計突然之間有些恍惚,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已手中的一塊烤得金黃的鬼貊之肉,眼神微微有些迷離。
「哈哈,言兄真是豪爽,你這個朋友我交了!」駱屠端起茶杯。
言無計猶豫了一下舉起茶杯,他感覺剛才似乎與駱屠聊得很暢快,但卻不記得自已好像說過了什麼。這很奇怪,但是這個時候他雖然心有疑惑,卻也不好表示,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地冷聲問道:「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啊?言兄此話何意?我以靈茶靈肉相待,言兄這是沒把我當成朋友啊!」駱屠神色也為之一冷。
而後立身而起,淡淡地道:「既然言兄如此,樊某也不便多留,言兄請吧!」這顯然已經是準備送客的架式了!
言無計臉色一冷,卻又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因為他確實想不起剛才與駱屠聊了些什麼,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了,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著了駱屠的道,不知不覺之間被算計了,但是對方並沒有要自已的命,或許是因為這裡是煉魔宗,對方絕對不敢輕易殺人。
所以……
言無計臉色微冷後便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事實上在剛才他已經心中盤算萬千,可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隱忍,在境界之上,他確實比駱屠更高,但是境界高,並不代表戰鬥最終的勝負,仙道之中,有太多神秘的手段,他竟然看不透駱屠,只看對方的樣子,完全是有持無恐的感覺,他覺得就算現在出手,也不見得有勝算,所以,這一次他認了,可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
看著言無計離開,駱屠只是輕鬆一笑,這樣一位仙皇,他還真沒放在心,哪怕對方掌握了空間之力,那又如何?好像誰沒有掌握空間之力一般,仙帝他都殺了幾位,自然是不在乎一位中品仙皇。不過這個傢伙倒也頗為識時務!
封閉洞府的法陣,駱屠不禁沉思了起來,言無計所知果然不少,包括拓無疆將他們這些掌握了空間之力的修士聚集在一起的目的,這也讓他微微鬆了口氣,至少只要不作死他不會有性命之憂,當然,前提是拓元海不能活過來。
只要拓元海不活過來,那麼,便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他就可以安心地在煉魔宗的這顆星辰之上繼續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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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拓元海的生死!他留下的後手會不會成功?
這裡可是煉魔宗,有聖人坐鎮,亞聖也有,他可不敢確定拓元海不會被救活!
……
亁元洞,一具赤裸而雄壯的身體橫在一個巨大的石盆之內,盆內碧綠的湯色沸沸,串串氣泡托起那具身體在石盆之中微微晃蕩。那具身體的表面已經被那碧綠的湯汗煮得彤紅,仿佛即將熟透一般。
如果駱屠在此,必然會認出,這正是拓元海。
「奇怪!」侍心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石盆之中搖晃的身體,他有些意外,為何拓元海還沒有醒過來,這似乎有些奇怪。
這滌神還魂湯可是宗門之中的秘藥,對於神魂受損者有奇效,而現在,竟然喚不醒拓元海。
「少君,他的神魂似乎碎得太厲害!」張天靈也皺起了眉頭,他是煉魔宗的頂級藥師,這滌神還魂湯便是他所研究出來的。
侍心未答,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拓元海的神魂碎裂得太厲害,不然以師父的能力怎麼可能喚不醒對方,但顯然,他是有些低估了拓元海的傷勢,不由得長長地吐了口濁氣:「還有沒有其它辦法?」
「或許還有一法。」張天靈想了想道。
「張藥師但說無妨!」侍心正色道。
「只不過此法會有損道基,只怕用後元海就算是醒來,也會修為下跌,未來可能再難恢復巔峰!」張天靈又提醒了一句。
侍心有些猶豫,但很快便堅定地道:「先讓他醒來!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好,我明白!」張天靈點頭,他已經理解侍心的意思了!
拓元海算是被拓家放棄了,畢竟這一次損失如此慘重,必須得有人為此承擔責任。所以,拓元海就算是醒來,日子也不可能好過!
張天靈轉身取出一個玉盒,拓開盒子,其中有一排玉質的長針,從五分到一尺的合計數百根之多,看起來細細密密的,而最讓人驚訝的是這些玉質長針竟然大多都是空心的!
張天靈將一根根玉針取出,放在一個近乎透明的水晶盆之中,又從空間之中取出一瓶血紅色的藥液,藥液倒入,那些玉針對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血紅。
一名童子端著那些盛放血色玉針的盆子來到拓元海身邊,張天靈也靠了過來,隨後取出一張長針,第一針便刺向了拓元海的眉心之間!
長針刺入的瞬間,張天靈的臉色大變,一股沛然之力讓他手中血色玉針直接爆碎。
「不好!」張天靈低呼一聲,他的身體微微後退了一步,隨即那浮在碧綠湯汗之上的拓元海猛然睜開眼睛,而後整個眼球仿佛是受到了外力狠狠地鼓出。
「嘭、嘭……」一聲聲輕響自拓元海的身體之中傳來,先是眼球,隨後自七竅之中都有血液迸出,似乎在他的大腦之中有某種力量突然被引爆,將他的腦漿血肉都直接給炸成了糊糊,自七竅之中緩緩地流入那石盆之內!
「師父,他,他死了!」一旁的童子也是驚住了,他明顯地感受到拓元海的生機正在消散,之前仿佛在拓元海的腦袋之中,存在著一個水泡,而那一針的刺入,便直接刺破了那水泡的最後一層,於是其神魂,意識,就隨著水泡的爆裂,化成了碎片,無數的汗液自七竅之中流淌而出。
張天靈的臉色鐵青,在這之前他與侍心都查過了拓元海的識海,除了發現許多的碎裂之外,並沒有其它特殊的東西,但是現在明顯是剛才他們失察了!
「怎麼回事?」侍心也急忙趕了過來,伸手搭在了拓元海的脖子之上,任由那沸騰的碧綠的汁液在他的手掌之上跳躍,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拓元海死了,神魂泯滅,似乎是在他的腦海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剎那之間形成了一個微小的黑洞,然後在特定的情況之下,爆裂開來,吞噬掉了他的神魂殘渣。
這種死法,連聖人來了都沒用,畢竟神魂泯滅了。
只是問題出現在哪兒?侍心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
「少君……」張天靈的額角有汁,無論拓元海怎麼死的,只怕他這位藥師也逃不了干係,畢竟是在他的治療之下死去的,而且現在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侍心神色陰冷地看著張天靈,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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