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商隊怎麼停了下來?」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漢子遠遠地望著數里之外的商隊突然停了下來,他的聲音不由變得有些冷漠起來。
「二當頭,要不我派個兄弟去查看一下,莫非是他們的車子壞了?」一名帶著鬼臉面具的漢子小心回應了一聲。
「再等等,不必去看了,這裡是唯一的一條路,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調頭回撤,所以,現在就看誰更有耐心。」銀『色』面具的漢子冷哼一聲,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支車隊會調頭離去,此刻調頭,同樣要走很遠的路才能退出這牧羊『盪』,但是晚上必定要在荒原之上過夜,想找其它的道路,只有傻瓜才會那麼做,可如果對方敢在這蘆葦『盪』之中過夜,那麼,他倒一點也不介意讓對方體會一下什麼叫絕望。
「他們在做什麼?」銀『色』面具的漢子目力所至,看到那群人竟然在割周圍的蘆葦,不過片刻就割下了一大塊,而且他們將這些蘆葦全都紮成一捆捆的,莫不是想在這裡過夜當柴火燒?羅家商隊的這種行為讓他大『惑』不解。而他身邊的那些人似乎也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懂對方究竟要幹什麼!
「那旗幟似乎是羅域羅家的,這羅家的人失心瘋了嗎?在這裡砍柴……」一旁一位戴著青銅面具的漢子低低罵了一聲。
「老三你帶幾個人去看看,我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銀『色』面具的漢子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對那青銅面具的漢子說了一聲。
「好,我這就過去。」
……
「差不多是時候了!」駱圖驟然睜開眼,目光投向數十丈外的那片蘆葦林,開口道。
「嘭……當、當……」一連串的金鐵交鳴之聲迅速響起,而後在數十丈外的那片蘆葦『盪』中迅速『亂』成了一片,就像是有幾隻巨獸在其中打滾,很快便被清理出一大片。
羅家商隊之中的一干精銳迅速向那個位置撲了過去,這一切似乎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那片蘆葦林之中的動靜很快便平復了下來。
片刻之後,一群羅家精銳押著幾名戴著面具渾身是傷的人來到了羅信的馬前。
「家主,抓住了幾個,不過還有一個逃走了!」羅宗神『色』凝重地道。
「二郎山鬼面寇!」羅信看到這些人臉上的面具,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二郎山屬於青洲之地,在商滌城以北,山高林密,向來兇悍異常,可是這些人一向是在二郎山出沒,怎麼今天卻跑到了牧羊『盪』來了。
那幾名面具人卻不出聲,只是眼神極為兇悍地望著羅信,仿佛是在看一具屍體一般,十分冷漠。
「呵,鬼面寇雖然很強,但這裡是牧羊『盪』,可不是二郎山,好了,老實告訴我們,你們來了多少人,你們的大當頭金面鬼來了嗎?」
「哼……」那幾人不由得冷哼一聲,看上去倒也算是硬漢,他們心頭也十分鬱悶,原本他們只是隨著三當頭一起過來看一下羅家究竟是在搞什麼鬼,誰知道在那蘆葦之中竟然有羅家提前設下的伏兵,他們才悄悄地潛到了跟近,卻發現自己極不小心地碰到了預警的絲線,等他們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卻已經被羅家的精銳包圍,甚至連三當頭也是受了傷才殺出重圍,而他們一個不落地全都被抓了起來。
「看來來的人不是金面鬼,應該是銀面鬼和銅面鬼吧……二郎山已經不好混了,想來金面鬼還得坐鎮老巢,否則只怕老巢都被人給掏了!可是就憑銀面鬼,他真的覺得就有勝算嗎?」羅信的聲音里透著些許陰冷。他對鬼面寇滿懷戒心,但是鬼面寇中卻只有一個金面鬼讓人忌憚,而銀面鬼雖然已是戰將中階的修為,與他卻也相差無幾,如果不是二郎山的鬼面寇傾巢而出的話,想要吃下自己這一百來號人,並沒有那麼容易。當然,前提是與對方光明正大地交手,如果不是駱圖叫住他的隊伍,只怕他們已經進入了二郎山的陷阱之中,如果真是那樣,對方法弓靈弩一通『亂』『射』,再加上陷阱什麼的,只怕他們只能認栽了。
「你,你,你們兩個回去告訴銀面鬼,羅家並不想與二郎山為敵,如果今日他能放我等過去,羅家會記住他這個人情,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要打我羅家的主意,那麼,我們羅家也只能奉陪到底!」羅信指著其中兩人,淡然道。
那兩個鬼面人不由得一怔,羅信這是要放自己回去,這讓他們微微有些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不走?不想回去,那我就換兩個人……」
「不,我們這就去……」那倆人一驚,哪裡還會猶豫,急忙轉身撒腿就跑。
……
銅面鬼傷勢並不算太重,他發現自己有些大意了,不過羅家的反應讓他心頭一陣發寒,對方竟然發現了自己的埋伏,而且還使下詭計誘自己的人前去打探消息,結果卻落入了圈套之中,很顯然,對方這一些動作是精心布置的,如果不是他機警,只怕也要被生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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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不好,羅家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埋伏,剛才我們幾個人全中了他們的圈套……」銅面鬼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與銀面鬼講了一遍,他感覺到眼前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了起來,而在這個時候,兩名剛剛被抓的鬼面寇弟子狼狽地趕了回來,一字不落地將羅信的話轉告給了銀面鬼,這讓這群人中的氣氛更加沉悶了起來,羅域的羅家,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對方從贏洲回來,自然是帶了大量財物,如果能夠劫走定能緩解一下二郎山的危機,可是羅家的人並不好惹,只怕還有高人在指點,現在真想要劫這一波貨物,只怕唯有硬碰硬了,可是這裡畢竟不是二郎山的勢力,劫成功了還好,如果沒成功,反而損失不小的話,必然會被牧羊『盪』其它的匪眾吃掉,這讓他不得不思量這麼做值不值得……
「羅家的一個人情……呵呵……」銀面鬼怪笑一聲,但是他的內心卻真的有些猶豫了,二郎山確實是遇到了困境,他的人也損失不起,如果是在之前,或許他不會猶豫,這條牧羊『盪』很大,總有伏擊的地方,可是對方如果隊伍之中真的有高人指點的話,那麼,就算是在下一個伏擊點只怕也不容易成功。
……
「家主覺得他們會離開嗎?」羅宗有些擔憂地問道。
「他們不得不走……」羅信深吸了口氣,而後目光卻投向駱圖,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少年,如果說在荒原之中的時候,這個少年看上去虎頭虎腦,只不過是有著超常的靈覺讓他覺得是個可用之材,但是現在,他卻心中暗自吃驚,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看不透對方了,這個少年越是臨近青洲,仿佛越是自然地有一種莫名的氣息在身上滲透而出,那是一種自信……這個時候他知道,只怕駱圖之前所說的很多話都不是真的。
「駱小兄弟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羅信的語氣變得十分誠懇,更像是在請教一般,這讓一旁的羅宗神『色』變得十分古怪起來。
駱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前路不太好走啊……不過只怕銀面鬼很快便會後悔他為何要來這片並不屬於他的地方了。另外一隊埋伏的人可有知道是哪股勢力的嗎?」
羅信不由得搖了搖頭,雖然駱圖的靈覺告訴他在某個方向還有另一支隊伍潛伏,但是那支隊伍比二郎山的鬼面寇要狡猾得多,根本就不為所動,就像是最有耐心的獵人一般一直等在那裡。
「既然不知道,那麼,我們就給他留下點深刻的印象好了,如果我估計時間不錯的話,應該很快就會開始了,讓大家迅速將這周邊的蘆葦『盪』清乾淨,清得面積越大越好,準備好清水和濕布。」駱圖笑著道。
「駱小兄弟,真的要燒嗎?」羅信微微有些擔心地道,這裡可是牧羊『盪』,那是青洲的邊境象徵。
「又不是我們放的火,家主你覺得呢?就算至強聯盟真的要找,也只是找那些放火的人,而我們不過只是行商,是這片火海之中的受害者,而且你再想想,除此之外,你有多大的把握從另一波人的手中安全通過牧羊『盪』?」駱圖淡淡地反問。
羅信再度搖了搖頭,他沒有半點把握,雖然他不知道另一股敵人是誰,但是他的人可以確定在對方的隊伍之中至少有數名戰將階的高手,他可以敵住一人,或者可以拖住兩人,但是其他人根本就對付不了,對方之所以沒有強行出手,是因為在這片牧羊『盪』之中還有二郎山的銀面鬼,對方想要坐收漁人之利,或者是顧忌銀面鬼與羅家聯手,所以才隱而不動,可是如果二郎山的人一旦退出,那麼,另一股人鐵定會吃掉他羅家的這一批貨,甚至會將他們全都留在這裡,變成蘆葦的肥料。所以,他幾乎沒有什麼選擇。
「風向已轉向西北,這個時候正好……」駱圖抓起一把沙,輕輕地揚了起來,而後那細沙斜斜地向西北方向飛落。
羅信強自平復了一下心情,他知道這個決定十分冒險,但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而且這件事情已經不在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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