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生二三事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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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楊：「那段時間，剛好我接洽的一個客戶，特別特別喜歡發語音。.而且他普通話不標準，轉文字轉出來的都是文言文，我只能用手機聽。但是明明是正常的在工作，我好擔心別人覺得我是在玩手機，那我多委屈啊。所以我每次聽語音之前都要裝作無意地跟同事抱怨一下，『這個人又給我發語音了，真是的』，生怕別人覺得我是遊手好閒不認真工作玩手機了。」

    陳楊：「剛開始我還開外放，後來，咱是素質人啊，不想開外放打擾別人工作，就插了耳機聽。結果有一次我聽著語音人資來了，把我嚇得一把扯掉耳機，差點沒把我耳機扯斷了，我當時就想直接跟她解釋我沒在聽歌。」

    孟凡心滿意足地咽下最後一口飯，開始收拾餐盒，果然八卦是最好的下飯神器。孟凡收拾好垃圾，一邊扒拉手機一邊感慨，吃飯找下飯視頻的時候看哪個都覺得不得勁，吃完飯再看視頻列表哪個都好看。

    孟凡洋洋得意地掛起「暫停營業」的免聊牌，說：「我吃完飯了，現在是我珍貴的娛樂時間，請勿打擾。」

    陳楊：「最後一句！」

    陳楊：「記得去醫院啊！」

    孟凡：「i

    got

    it」

    下班回到住處的孟凡又陷入了放空時間，她準備從紛繁複雜的想法中認真感受一下自己的內心，頗有儀式感地打開歌曲列表隨機播放，孟凡躺在床上進入冥想狀態，開始今日三省吾身。

    孟凡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的完全不想在這家公司工作了？」

    「那麼如果辭職了以我現在的工作經驗和能力我能不能找到新的工作呢？」

    「在辭職和找到新工作之間的這段時間，沒有經濟來源的我能在不驚動家人的情況下活下去嗎？」

    孟凡在腦子裡過了一下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歷，又模擬了一下離職之後自己的生活狀態，得出的結論是她真的不想在這家公司繼續工作了，她可以找到下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在中間這段空窗期她有錢活下去。

    孟凡很喜歡三省吾身這種思考方式，每次她覺得迷茫或者思緒複雜的時候，她就會把面對的難題簡化成三個問題，為什麼是三個她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某種神秘的東方力量。大多數時候她都可以靠三省吾身感受清楚自己的真正所想，進而下定決心，做出決定。

    其實孟凡以前是個選擇困難症患者，孟凡所面對的這種選擇困難並不是大多數人常指的買東西時的挑選困難，而是體現在她做大大小小人生抉擇時的猶豫，但是與其說她優柔寡斷，不如說她是不想為可能出現的錯誤負責。.

    孟凡真的很怕擔責任，每次別人就某件事情問她建議的時候她都要著重強調一下這是她的個人意見，希望別人只是用來參考但是千萬不要因此而下決定。

    但是與之相反的是，她本人卻很希望別人能幫她做選擇，好像這樣她就可以逃避有可能出現的責任，即便未來真的出現了問題，她也可以一臉理所當然地勸慰自己——是別人的選擇出了問題。孟凡難以接受因為自己的決策失誤而帶來的慘烈後果，那會讓她有一種眼前大廈將傾的壓迫感和瀕死感。

    但是正如之前提到的，孟凡的父母從不參與她的選擇，最多就是如高考填志願一樣，等大局已定之後，再在事後教育她。進入大學之後，她的室友和同學自然也不會替她做與人生有關的任何決定。如今孟凡獨自生活，不愛跟家人和朋友交流的性格導致她很多次在遇到問題的時候，連個指導建議都找不到人給出。

    好在孟凡只要發現了問題就會尋找方法解決問題，不會置之不理。獨自生長的孟凡漸漸摸出了適合自己的決策方法，小事諸如午飯吃什麼就靠扔骰子，大事諸如是否離職就靠「孟凡三問」。

    由此孟凡甚至成為了朋友中日常生活里最不糾結的人，但是她的成功別人難以複製，因為很多人也會選擇通過扔骰子做選擇，但是他們往往扔完骰子還是無法割捨另外一道美食。也有一些人另闢蹊徑，扔完骰子反而根據自己看到骰子結果的一瞬間的心情明確了自己到底想吃什麼。

    但是孟凡不一樣，一旦有了決定她就不會再考慮第二個選項，性格中與怕擔責任相矛盾的果斷在此刻熠熠生光，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一般指引著孟凡前進的方向。

    孟凡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隨機播放到了tenty

    one

    pilots的《stressed

    out》，這首歌還是大學時期她加入歌單的，當時只是喜歡這首歌有節奏感的旋律，如今再聽已是曲中人，孟凡越聽越覺得每句歌詞都在寫自己。

    孟凡本人很喜歡音樂，取向從搖滾樂隊到古典純音樂幾乎all

    in。孟凡想著，或許自己在音樂上有點天賦，等以後有錢有閒了，就買個喜歡的樂器練起來，說不定還真能當個藝術家。聽著聽著孟凡突然就覺得這歌簡直就是目前自己的人生之曲，她要正式成為tenty

    one

    pilots的粉絲！

    孟凡抓起手機打開社交app，搜索關注一氣呵成，然後趁熱打鐵把自己此時此刻的感想編輯成文字，配了歌詞截圖，發了一條動態。

    「叮咚」，是手機通知提示音。孟凡打開一看是有人評論了自己的動態——「you

    are

    also

    a

    fan

    of

    tony，aren』t

    youleave

    tenty

    one

    pilots

    please[mad][mad]」

    孟凡有點懵，大學畢業離開英語角之後她就沒再用英語交流過了。她有點慫，本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想法，孟凡偷偷點進這個人的個人動態，觀察了一番才了解到這是個外國友人，動態清一色全是tenty

    one

    pilots相關，她看了一下這個人的國籍放下了心，母語不是英語，那她英語六級加翻譯器的水平就不怕吵架吵不贏了。

    孟凡想了想，忍不住「引經據典」說：「there

    is

    a

    saying

    in

    china——one

    crazy

    fan

    equals

    ten

    anti-fans」

    21

    forever：「that』s

    hy

    china

    is

    so

    back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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