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充滿了友情和熱血的跑圈之後,林商與文雪峰、梁侓二人的關係,也似乎『拉近』了許多。
扛著兩個已經累成死狗的廢材,林商將他們全都丟進布甲人衙門後院的泡澡池子裡。
這個泡澡池子,也是張玉雷當初找來的匠門高手建造的。
池子不僅引用了地下暗流,形成活水循環,並且池子底部,還有足夠工作十年,也不必在意能量是否會耗盡的加溫陣法。
八個吐水的石雕獸口裡,都含著珍貴的玉髓珠。
池水從玉髓珠上滾過,都會附帶上一絲微弱的修復人體損傷,以及緩解肌肉疲勞的作用。
摔進池子裡的二人,翻身吐了口水,卻都不由的露出一個舒爽的表情。
林商也跳了進去,然後扯掉上衣,任由溫熱的池水,在池內循環的推力下,形成小小的浪花,不斷的拍打著胸口。
「布甲人衙門還有這樣的好地方,我之前怎麼不知道?」文雪峰躺在水面上,捋了捋自己鬍子上的水珠,表情銷魂的問道。
林商用水拍了拍臉,然後說道:「你以前只是外聘人員,不是咱們內部的正式成員,當然享受不到這樣的好待遇。」
梁侓在水池裡翻了個身,然後感嘆道:「這可真是巧奪天工,竟然能引動地下暗流形成水循環。找的是哪位匠門的大師?趕明兒···我也在宅子裡裝上一個。還要找幾個漂亮的,身材豐滿的婢女,就待在池子裡給我搓背。」
文雪峰古怪道:「搓背?用什麼搓?」
梁侓笑道:「當然是用···。」
啪!
林商一掌擊起水花,打斷了兩人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話題。
「遵月樓···你們究竟了解多少?」林商對二人問道。
文雪峰常年泡在大小酒樓中,遵月樓就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至於梁侓,作為一個上陽城裡二流的紈絝,雖然混不進頂級圈子,卻也應該有他的消息來源,特別是一些小道消息,他應該知道的更多些。
文雪峰看了一眼梁侓,然後大大咧咧的躺在水池邊上的石凳上,懶洋洋的說道:「讓新人表現、表現,我就不搶話了。」
梁侓想了想說道:「林老大!這就看你,想要了解什麼方面了。遵月樓的情況很複雜,要真隨便說,那說上幾天幾夜,也沒完沒了。」
林商冷哼道:「屁大點心機,也來套我的話?」
「那些雜七雜八,雞零狗碎的東西不用說。你就給我說說裡面的人物結構,相互之間的關係牽連。」
梁侓訕笑道:「還是林老大聖明,什麼都瞞不過。」
作為一個二流的紈絝,梁侓最不缺的就是看勢頭,變幻自己位置的能耐。
「遵月樓一共有大小十幾個老闆,不過總歸來講,最大的就三家。眾所周知,對外最大面子的,就是魏高和魏公公,他是聖皇的親信,陪伴聖皇數十載,深受皇恩。有他出面,便是有人眼紅遵月樓這個聚寶盆,卻也不敢亂伸手。」梁侓說了一句廢話。
「而主要負責出錢操辦,將台子搭起來的,就是九郡通神張玉雷張大老闆。他是真的有錢,遵月樓只能算是他眾多產業中,極為普通的一個。所以平時,張大老闆都不管事,對遵月樓插手極少。」
「最後就是戶部主事趙天寶,平時出面處理遵月樓大小事務的就是他。」梁侓簡短介紹說道。
林商皺眉問道:「趙天寶?他一個戶部主事,六品的官怎麼能在上陽城裡吃下遵月樓這麼一塊大餅?」
梁侓道:「他在戶部主管的是官員考績,雖然品級低,但是位置很關鍵。每年進京的外地官員,多多少少都要給他一點孝敬。遵月樓就是他將那些孝敬銀子弄乾淨的地方。」
「所以遵月樓里,大到幾位大花魁,小到伺候人的小廝,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可以說···遵月樓里的奢靡消費,有一小半是靠趙天寶的關係維繫的。」
林商點了點頭,沒有表露出任何感興趣的情緒。
而是說道:「接著繼續說,說說那幾位花魁,她們又都是誰的人?」
林商現在了解的就有大花魁柳澄煙是陸小侯爺的人。
而穆瑩是張玉雷的人。
梁侓有些為難道:「林老大!你這可就真在為難我了。我平日裡,最多只知道,誰捧誰的場子多些。至於他們是否真的有關聯,是一條線上的,我也不清楚啊!」
林商也知道是這個理。
隱秘的關係若是弄得人盡皆知,那便不是隱秘了。
這麼一想···似乎柳澄煙與陸小侯爺的關聯,似乎也不是那麼肯定了。
說不定只是單純的管鮑之交···也未可知。
「你管你知道的說。」林商說道。
梁侓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澡堂里熱氣蒸騰,梁侓說的也是滿臉通紅,越講越興奮。
林商卻逐漸陷入了深思。
「張玉雷給我三分之一的遵月樓,目的肯定不簡單。」
「他想要利用我做些什麼?他知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布甲人衙門壯大。而壯大布甲人衙門,就少不了財力、人力的支持,以及對上陽城···乃至整個大濋的訊息掌握。所以遵月樓對我而言,是很有必要的一環。」
「如果我掌控了遵月樓,那麼距離真正將布甲人衙門搭起來,也就不遠了。」
「所以,他是想我和戶部主事趙天寶鬥起來?」
「這個趙天寶···他又與張玉雷有什麼仇怨?又或者說與蟻林軍,有什麼關聯?」林商還在思考,突然褲子裡一塊硬邦邦的東西跳動起來。
林商用手掏了掏,將那塊放著小白龍馬的馬牌掏了出來。
手一揚,看起來已經長大了許多,有正常小馬駒大小的白龍馬,撲騰一聲掉進池子裡,將水花高高濺起。
小白龍馬歡快的在池子裡游水,一點也沒有覺得不適應。
這已經不是它第一次和林商一起泡澡了。
每次林商泡澡的時候,它都會想要從馬牌里出來,湊個熱鬧。
一個大大的馬頭,突然懟過來,杵在了林商的胸口。
看著那雙明亮、呆萌,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林商掰開小白龍馬的嘴皮子,看了看它含在嘴裡的魚骨。
魚骨上的光芒,越發黯淡了。
似乎是龍君留下的律令力量,正在緩慢消散,很快就會失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