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也笑了,打開手裡的盒子。也是一根釵。
看著很新,也很好看。
他將那釵拿出來,陽光下,只覺得熠熠生輝。
金子獨有的光芒叫所有人的看的清楚,不禁有人驚呼起來。
美。
很美。
栩栩如生的鳳釵上,翅膀和尾羽一根一根都看得清楚。每一根尾羽的後頭丟鑲嵌了一顆小小的紅寶石珠子。
而眼睛也是一對紅寶石,明亮,鮮活。
最精妙的是,翅膀和尾羽做的很薄,所以隨著裴珩的手,釵就在顫動。像是一隻很小的鳳凰想要飛翔一般。
可是這不足以叫人都如此驚嘆。
而驚嘆的原因多是因為這是一隻九鳳釵。
九鳳釵啊!
歷代唯有封后者,才能佩戴。尊貴如太子妃寧鸞,也只能用八尾的鳳釵。就很是尊貴了。
如德妃之流,一品宮妃,只能是五尾鳳釵。
「這釵做了許久,去年就開始預備、」裴珩走近些,繼續道:「本殿已經拿去給父皇和皇兄看過了。他們都說好看。芝芝喜歡不喜歡?」
此言一出,就是說陛下和太子殿下沒意見?
要知道,寧芝能不能戴九鳳釵不光是她一個人的事,也是二殿下的事啊。
她帶了鳳釵,寓意以後是皇后,那麼裴珩呢?
皇家最是忌諱這些了……
沒想到,二殿下竟是親自去叫陛下和太子過目了麼?
不過,知道內情的,想想二殿下的九龍佩,似乎也就悟了。九鳳釵尊貴,可也是女子用的東西。
而這九龍佩,卻實實際際是個尊貴東西。
僅次於陛下和陛下的玉璽了。
「我喜歡。」寧芝也不矯情,眉眼彎彎:「你給我戴上麼?」
裴珩走過去的時候。太子妃伸手將她給寧芝的釵取下來:「有了這個,我這個倒是顯得不好看了。收起來,改日戴。」
說著,還摸摸寧芝的腦門,倒是像是怕她不高興似得。
經歷這麼多,寧鸞已經明白了許多,再不會擔心寧芝和裴珩了。
裴珩就將九鳳釵插在寧芝頭上,然後看了幾眼:「很配你。」
「我長大了,殿下不說點什麼?」寧芝歪頭看他。
裴珩愣了一下,事實上,也沒有未婚夫給自己未婚妻親自戴釵的。
及笄禮最重要的,就是贊者的讚詞,以及請來的贊者身份如何。最後就是重新梳頭,然後戴上釵,就是成年了。
不過此時,二殿下雖然破例了,也不算什麼。..
裴珩想了想道:「願你以後無病無災,無憂無慮,開懷到老吧。」
寧芝一直都在笑,聽完了這幾句話,就牽著裴珩的手:「與你一起。」
裴珩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那隻小手,瑩白,柔嫩,卻很有力量。
「嗯,一起。」他握緊那隻手,心裡也填滿了一個小丫頭。
當著所有賓客,寧芝抱住了裴珩,在他懷裡,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希望一輩子都被你呵護。我也會愛你,疼你。我們一起,不離不棄。」
就當是她來到這個異世之後的願望吧。
不都說生日的時候許願,就會成真麼?這一次,她想這樣成真。
裴珩沒說太多話,他只是回抱寧芝,輕飄飄卻堅定的說了一個字:「好。」
在場的姑娘們里,竟然有人流淚了。
寧菱就流淚了,明明該是歡喜的場面啊。
她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臉上掛著笑,卻流淚了。
鬆開手,寧芝仰起頭的時候。臉上也是眼淚。
裴珩沒說什麼,只是拿出帕子給她擦了,然後牽著她交給了太子妃。
然後就開席了。
寧芝頭上的九鳳釵一直沒拿下來,所有人都或遠或近的看見了。
寧則禮死後,多得是人懷疑裴珩還會不會娶寧芝做嫡妻。或者懷疑他的態度。
可經過今日,他們都要重新考慮了。
不排除這是捧殺,可是至少捧殺也是捧。
此後更是不會有人對寧芝面上不敬了。
這一場及笄禮,辦的圓滿。入夜的時候,寧芝才回了府。
將那九鳳釵摘下來,寧芝就將它放在燈下看著:「是真好看啊。」
「姑娘戴著更好看。」白芷幾個道。
寧芝笑了笑,看她們:「裴珩是想告訴我,以後他要是做皇帝了,我就是皇后麼?」
幾個丫頭都笑了,小聲說是。
寧芝就也跟著笑了:「裴珩是個很好的男人。可靠又可信。我喜歡他。」
幾個丫頭都被她弄得害羞了,心想姑娘莫不是喝多了?
「你們快準備酒席吧,告訴三哥,一會就該見著二殿下了。我喝多了,要與未婚夫單獨過生日了。」寧芝道。
丫頭們面面相覷,還是去了。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裴珩就來了。
寧芝一見他就笑,一看就是醉了。
「等你許久了,想你。」
裴珩聞見淡淡酒氣,攔著她披散著長發,那釵就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怎麼不收起來?」
「因為還有問題沒問你。」寧芝站起來走過來:「我問你哦,是不是因為是我,你才給的?要是今日不是我你還給麼?」
裴珩皺眉:「不是你本殿還想這麼多麼?」
這種假設,也就是她醉了……
「我其實更想問,你是覺得我沒有親人了,所以又可憐我麼?還是……喜歡我?」寧芝貼在裴珩身上問。
裴珩嘆氣,將她摟住拉回軟榻上坐下來:「自然是喜歡你。也心疼你失去親人。這不矛盾,你不要鑽牛角尖。」
「是麼?」寧芝反應慢了一點:「那你喜歡多一點,心疼少一點。」
說罷,覺得不對,又道:「不能,心疼也得多一點……」
裴珩被她逗笑了,低頭親了她一下:「醉了吧?難為你還認識本殿。」
「嗯,醉了好像是。醉了也認識自己的未婚夫呀!這怎麼能錯呢!錯了不得了。」寧芝嘟囔著道。
到最後也沒吃上單獨的那個小宴。
寧芝今日在聖元殿喝的是著實不少,裴珩來了,膩歪在他懷裡,漸漸就睡意來了。
沒撐住,就睡著了。
裴珩將她抱進了內室里,看著丫頭們給她換了裡衣,才走的。臨走,親了親她,心想小姑娘長大了,等出了孝期就可以娶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