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處理完手中事的北辰雲熙,沒料到府中會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管家來報,安王求見。
北辰雲瀟這幾天可算是春風得意,雖然這個差使是北辰雲熙幫他得到的,但北辰雲熙很清楚,這是父皇的意思。
現在北辰雲瀟前來找他,一定是無事不登門。
這個六皇弟,之前只和太子走得近,但是太子要尋找毒醫弟子的時候,他雖表現積極,但光打雷不下雨,別人不知道,北辰雲熙卻是很清楚的。
畢竟,太子若有事,他是嫡子,機會大許多。
在會客廳里,北辰雲熙看見這個六皇弟,兩人年紀相差並不大。
不過,北辰雲瀟與太子畢竟是親兄弟,他們更相像一些。
北辰雲熙道「今天起什麼風?六皇弟竟然會到我麟王府來?」
北辰雲瀟笑道「五皇兄,你這話說得就太生份了,咱們兄弟年齡相仿,本應該是更親近才是。本王是來謝謝皇兄在父皇面前的襄助之情!」
他案子都快要查完了,現在來謝謝,不是太言不由衷了嗎?
北辰雲熙往他手上直看。
北辰雲瀟奇道「五皇兄看什麼呢?」
北辰雲熙淡淡地道「哦,六弟說來謝謝本王,所以本王想既然是謝謝,六弟定是備了不少禮物,不知道禮物在哪兒呢?」
北辰雲瀟失笑道「那些朝臣都傳說五皇兄現在對銀錢的喜歡已經越來越厲害了。其實五皇兄何必去坑那些朝臣,也弄不來多少銀子。若是五皇兄願意,其實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弄到銀子的!」
「比如說呢?」北辰雲熙嗤之以鼻地道「那些朝臣肥得很,本王今天敲一點,明天敲一點,夠本王過得滋潤了。若有大把機會,你以為本王不願意?父皇肯給本王這麼大把的機會嗎?他不把本王扔進天牢裡就好了。」
在這點上,北辰雲瀟倒是頗為認同,不過,他笑道「五皇兄是不是對本王說的機會有什麼誤解?這機會也未必需要經過父皇。若是五皇兄願意,小弟願意給五皇兄送條財路!」
北辰雲熙感興趣地道「哦,說說!本王就覺得六弟的格局不應該這么小,既然是感謝本王,怎麼著也該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才是。」
北辰雲瀟臉上笑意不變,心裡卻在鄙夷北辰雲熙的貪。不過他轉念又想,貪才好,身為皇子,卻貪這些東西,可見就是眼光短淺胸無大志。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
北辰雲熙不接,很是輕蔑「禮單?這麼少的禮單?」
北辰雲瀟「……」
他心中的鄙夷又添了幾分,卻耐著性子道「五皇兄看看就知道了。」
北辰雲熙這才一副我給你面子,就隨便看看的表情,把這張紙接過來,目光一掃,發現原來竟是地契。
一張地契!
北辰雲熙眼底划過一抹深色,不過一閃而逝,反倒抬頭道「本王雖然銀子不多,但也不缺一張地契。」
北辰雲瀟道「五皇兄,你也不看看這地契是哪裡的地契,這是沙州的一片礦山,山上是銅礦,你知道銅礦有多值錢了?你竟然還看不上這張地契?」
北辰雲熙嗤笑道「六弟,本王就算耳目閉塞,也知道沙州這片,是官府在開採,私采有什麼樣的罪名,你我都清楚。莫不是六弟覺得本王去天牢的次數太少了?」
北辰雲瀟心裡幾乎要怒罵了,但此刻卻不得不再解釋,道「這礦山之前是由官府開採,不過後來礦產出越來越少,那些個尸位素餐的地方官員便報了個礦已采完的奏摺。既然沒礦了,有司便將這塊地賣了出去,是小弟我派人買了來。其實他們開採出來的,不到在分之一,還有大把礦脈。這麼說五皇兄清楚了吧?哪怕你沒日沒夜去采,那也是屬於你自己的產業,誰也找不著你!」
北辰雲熙輕輕彈了彈紙面,道「那六弟要把這礦山送給本王,條件是什麼?」
能出手這樣大的手筆,可不會是為了感謝他在朝堂上助他得到查案子的機會。
北辰雲瀟笑道「五皇兄就是爽快,跟五皇兄說話,本王喜歡!」他站起身來,走近兩步,這才道「五皇兄對許宅的縱火案怎麼看?」
「那案子不是你在查嗎?」
北辰雲瀟看著麟王這副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樣子,心想自己真是糊塗了,這位五皇兄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少年童子就敢拼殺戰場的人,京城的榮華富貴讓他鑽進了錢眼裡,行事又沒章法又恣心所欲,他問他有什麼看法,可不就是糊塗?
他乾脆開門見山地道「太子皇兄的玉玦從不離身,竟然出現在火場之中,這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父皇這兩天都輟朝了,給本王也下了嚴令,要儘早破案。本王目前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北辰雲熙聽得老大不耐煩地道「那些屍首都燒成了焦炭,也分不清楚誰是誰,這說明不了什麼。父皇之前也輟朝過,你有線索就儘早破案,父皇一高興,還能早日臨朝……對了,只要朝中不出亂子,父皇臨朝不臨朝,有什麼要緊?你到底想說什麼?」
北辰雲瀟推心置腹地道「五皇兄,父皇和你的態度一樣,都覺得燒成那樣,看不清面貌,便不肯承認太子皇兄也在其中。但是,發生的事終究已經發生了,總歸要面對現實。父皇也不能因為太子皇兄的事就一直消沉下去,只有新太子立下,朝中安定,一切才能走上正軌!」
北辰雲熙看著他不說話。
繞了這麼大個彎,北辰雲瀟算是把自己的意思給透露出來了。他定是已經聯絡了朝臣要上折請求另立太子。畢竟在許多人心中,太子就算沒死於這場大火,身殘目眇,也該另立了。只是立誰的問題。
北辰雲熙慢慢笑道「五皇弟似乎勢在必得啊!你別忘了,二皇兄……」
「二皇兄不足為慮!」北辰雲瀟打斷他道「五皇兄既已玉成雲瀟一次,就再玉成一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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