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風光,人後心虛,是我當下心境的真實寫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心中雖有一百個不情願,然再花姑的再三堅持下,我還是硬著頭皮進了二樓天字雅閣。
「我還以為你要趁機落跑呢。」
瑾瑜公子淡淡地招呼了聲,目光卻掛著桌上的酒壺,花姑倒是個明眼人,猜中對人心思,立馬上前跪在瑾瑜公子跟前,小心伺候著斟酒。
奉上香醇的葡萄酒,花姑見他沒什麼為難色接了,忙替我說上話:「公子息怒,娘子此番是胡鬧了些,但不失為一個增長見識的好機會。反正以後——」
下文正在口中蓄著,不知為何,瑾瑜公子臉色突然一變,花姑嚇得立馬收止了聲,把頭埋了下去。
頓時間,雅閣內清風雅靜,把外面依舊餘溫未散的熱鬧襯得格外刺耳。
我亦不是甩鍋無信之人,見花姑被為難住,我卯著膽子說到:「主意是我出的,禍也是我闖的,公子要罰就罰我一人,跟花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一句沒關係。」
淺嘗了口葡萄酒,瑾瑜公子睨著眼,微紅的朱唇間飄出如山重的話:「天香樓可是流花的管轄地,若她不默許,能叫你在這兒胡作為非?」
「我哪裡胡作非為了?不過是一時興起,當眾出了個風頭,又沒讓天欲宮損失什麼,公子何故來雷霆之怒?!」
「君惜!」
花姑扯了扯我的裙角,示意我克制,然我依舊堅持己見。
「我說的是實話。奴晉賽雖有規矩,但並沒有規定限制我不能出手為小光製造機會,所以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你沒錯?那我且問你,這兒究竟誰說了算?!」
忽的,瑾瑜公子口氣又冷了幾度。
本欲再爭辯幾聲的,可一見花姑手團得死緊,怕真惹惱對方遷怒於她,故還是人前軟了聲調。
我道:「自然是公子您說了算。」
「既然我說了算,那你在行事前,可徵詢過我的意見?這齣『先斬後奏』,怕是從頭至尾沒把我放在眼裡過。」
「公子橫豎都有理,我就是找一百種,一千種理由,君惜沒信心說服您同意。」
賭了一口氣,我咬著腮幫肉跪了下來,又說到:「反正禍已經闖下,一人做事一人當,公子罰我便是,我絕無怨言。」
「哼,你的怨言還少?嘴上跟掛了炮仗是的,炸得一屋子硫硝味。」
說著,瑾瑜公子仰頭把醅中酒一飲而盡,重重地擱回了桌上。
「知情不報,擅作主張,流花你身為無相閣閣主,不為屬下以身作則,就是你的錯失。等我把這丫頭的事情理順,再來定你的失職之罪。且退下,忙活你事去吧。」
「是,公子。」
我委屈巴巴地看著花姑,然她只是一臉無奈地苦笑著,便快步退出了雅閣。
心中無數頭小鹿驚撞著,魂正要飛出軀殼,瑾瑜公子又朝我發難來:「怎麼,剛才不是挺能言善辯的,如今沒了花姑圓場,反成了個拿不上事的啞巴?」
我結結巴巴地回應上:「公子以前不是教導君惜,說多錯多,我想你在氣頭,還是少招惹您為妙。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完全沒有半點悔意。」
說著,瑾瑜公子雙手一拍大腿,人便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繞著我四周踱步兩三圈,在某個角度,他忽又定住腳,側頭問上我:「如今箭已脫弦,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隨口應上:「能有什麼好打算,不就是繼續把張啟懷的胃口吊著,想辦法讓他主動來招惹我唄。等等!!」
大約是這回話給了我緩衝的時間,會意到瑾瑜公子的鬆口之意,我忙喜不勝收地反問上他。
「公子不怪罪君惜『先斬後奏』了?」
「事已至此,我怪罪你又有什麼用?若說真有什麼不消的氣,也就是心疼那兩萬兩銀子花得冤枉。」
我喜道:「哪裡冤枉了?反正天香樓真正當家做主的人是公子您,這兩萬兩銀子,也不過是左袋子揣進右袋子,走走過場,說到底還不是您的嘛。況且還為您的徒兒人前掙了這麼大臉面,我倒覺得是賺發了。」
「想得到美,我虧發了才是真。」
「為什麼?我說得不對嚒,那銀子怎麼就不是公子您的了?」
他道:「天香樓雖暗地裡由我全權掌控,但我既交給流花打理,自然事先是約法三章,有規矩立在那兒的:只要是天香樓所進帳的銀子,每年七成收入歸入天欲宮納捐,三成收入由流花保管,作為天香樓日常運作開銷之用。如此一來,你說說我這兩萬兩銀子,是不是一眨眼功夫便打了水漂?」
「這,這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嘛!」
支支吾吾好半天,我也挺委屈地說到:「誰叫公子您一時衝動,若是當時讓著些張啟懷,也不至於虧得如此慘重。」
「是啊,我也後悔得緊,到現在還沒喝上那杯兩萬兩銀子的天價茶,反而招了一肚子火氣,你說我冤不冤?!」
舌頭一麻,我除了跪在原地乾乾笑外,也沒其他折讓他消氣。
見我仍不開竅,他硬是沒多客氣,一個爆栗子就賞在我腦門上:「茶,蠢丫頭!」
「哈?您還真稀奇這——」
話未盡,然看著他那欲把人千刀萬剮的目光,我自動投降張羅起他要的茶水。
待奉上對人想要的茶後,我小機靈也漲了不少,忙低溫順眼地問到:「要不,君惜再給公子彈個小曲,消消氣?」
「得了吧,沒心情。」
我加把勁道:「那我給您削個梨?」
「沒胃口。」
「唔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
「都-不-用!一切有目的的討好,都禁止!!」
也不知那根筋扭了,我這連番討好竟然逼得他當場發起飆來。
我揉揉眉心,兩手一攤,挺無奈地說到:「那我真沒轍了,公子還是罰吧。你痛快,我也不用這麼心累。」
「養頭豬都比你好使!」
話雖磕磣人,然行為卻不見絲毫動靜。
也許,這就是傳聞中「雷聲大雨點小」吧。
正當我以為我倆沒話題可說間,瑾瑜公子忽換了副正經色,又說到:「禍既然是闖出來的,那這爛攤子自然由你來收,好壞自己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凰美人》,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