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艷天下 第二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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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問話如此犀利讓汐魚不由得又看向了石墩上的人。 未到十歲就看到大哥雖然不愛卻娶了魑族無氏長老的大小姐，那一刻她才明白什麼叫政治婚姻。剛到十歲就聽說魅族玉氏長老的大女兒遠嫁魍族，那次送嫁年幼的她也去了，玉氏大小姐雖然已經三百歲卻永保了十八歲的美麗容顏，只是再美麗的外表掩不去心底那層悲傷，想著以後玉氏大小姐要永生永世對著非她所愛之人，汐魚覺得心驚肉跳，內心對自己是魅族人竟有了一絲排斥，那時候開始她就寧願自己只是一個凡人。可是當遲遲不顯翅後，面對父親的眉頭緊鎖，母親的黯然神傷，她又懵懂的覺得既然生在魅族，就該有翅膀，管她以後嫁誰，先不給家裡丟臉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懂得，這不是我能選擇的，只是如果我是凡人就會為家族丟臉，大家族對家裡出凡人都很是忌諱。」

    「這不正說明那些族的虛偽嗎？人出生後的一切輝煌榮辱都由得翅膀來決定，有些人好不容易盼出了翅膀還得指望翅膀的顏色。大家族沒有翅膀的人也不少，於是都被隱去身家的押去當凡人，在那些人面前凡人好像就低他們一等，只不過長生不老，說不定凡人還不屑於去當披著偽善的族人。」

    汐魚有些啞然，她覺得此人說得太有道理，同樣都有翅膀，而只有四妹當得起家裡如此大的慶宴，不就是因為她的翅膀顏色。只是她不太認同此人所說大家族沒有翅膀的人也不少，她的母親說過，一般孩童都會有翅膀，沒有的才是特例，所以她才害怕自己成為特例，特別是她看到身邊的兄弟姐妹都有翅膀。想著沒有翅膀就要和母親分別，汐魚心中的落寞感更深。

    那人看到汐魚低頭不語，又悠然開口：「姑娘，是在下話重了。是凡人是族人都不是個人能選擇的。姑娘似在為自己遲遲不顯翅而煩惱，巧在下略懂觀星之術，願為姑娘占上一卦，看姑娘究竟能否顯翅。」

    「真的嗎？」汐魚興奮的抬起頭再次看向石墩上的人，不過一瞬神色又黯淡了。觀星之術最傷靈力，此人又只是一個凡人，怎麼可能真懂觀星之術，定時看她是小孩子想唬她來著。

    「在下也有私心，想知道姑娘究竟是不是在下能夠高攀之人。」此人一點不在意汐魚懷疑的目光。一揮手，原本只有朦朧月光的黑夜竟然被繁星點亮。

    汐魚尚在目瞪口呆，一顆星星便從天空緩緩落下降在那人的手中，天呢，這竟是觀星之術中最頂級的拈星術。汐魚對眼前人刮目相看，把目光從滿天繁星轉向那人，正想說些什麼，卻在這被星空照亮的夜晚徹底看清了此人的容貌，她震驚不能自已……她看到了一雙嬌艷欲滴的紅色之瞳。

    這個人竟不是凡人……是妖族。

    汐魚幾乎沒有思考便調頭就跑。狂奔了二里地，汐魚靠在一棵槐樹旁喘著氣。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正邪不兩立，汐魚雖年幼也是能感受到身邊的人是否有靈力的，但從一開始為能察覺身邊有人到後來誤以為他是凡人，再加上此人習得觀星之術的拈星術更說明此人非同小可，未曾想偷偷跑出來竟引得如此大麻煩，如果讓族人知道她和妖族有來往，做凡人都是對她的厚待，估計她就算有了翅膀也得被折了去做罪人。

    「姑娘為何走的那麼急？先前看姑娘還充滿期待，怎結果出來了反而跑的比兔子還快。」

    汐魚這個回頭驚的不輕，剛才還悠閒坐在石墩上拈星的人此刻已經站在她的身後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與她的氣喘吁吁不同，那人氣息平穩，手裡提著一盞燈籠，好似散步至此一樣。

    那人將燈籠提高照著汐魚因為疾跑而漲紅的臉，而燈籠的光線也剛好照著那人的臉，汐魚再次看向他，又是一滯，那人的眼睛明明如深邃的藍寶石，哪有分毫的紅色。汐魚有些不信的揉了揉眼睛抬頭再看，寶藍色的瞳孔里印著她此刻的樣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裡還想著難道真是因為天色昏暗才讓她看錯了？

    「跑太快沙迷了眼？為何要跑呢。」那人關切的問。

    「我……」汐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剛才錯以為他是妖族所以她作為正義人士總得和他保持距離。

    「算了，好在我跟得上。」那人也不等汐魚回答，放下燈籠從袍子裡掏出了那枚先前落入他手的星星，「姑娘會在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展開翅膀。」

    「真的？」汐魚聽他這麼說簡直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原來她也會有翅膀。

    「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姑娘到時候未必會高興。」

    「為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我只能話盡於此。」

    汐魚翻了個白眼，有什麼了不起，會觀星之術的人都喜歡故弄玄虛。想來未必高興定是因為翅膀的顏色並非她所期待，不過沒關係啦，早就想好有翅膀就謝天謝地。

    「是十五歲生日？能不能再具體一點，是什麼時辰？」汐魚打著讓司竹透來看她顯翅的算盤，好讓那個整天欺負她說她是凡夫俗子的兄長好好看看，她也是有翅膀的。

    「子時。」

    「嘿！謝啦！」汐魚格外的輕鬆，忽然想起應該感謝一下恩人，雖然顯翅是早晚的事，但因為他自己才能輕鬆無擔憂的過一年，回頭笑的絢爛：「對了，你究竟是什麼人，叫什麼？我該好好謝你。」此刻汐魚已經明白這個人不可能是個凡人，只是她不明白為何那麼久都從未看到他的翅膀，不過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還小，不懂的事自然多了去了。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直視著汐魚的眼睛：「汐魚，我給你一個選擇，你現在隨我離開，或者兩百年後我上門提親。」

    汐魚有些驚訝，從頭至尾她從未告訴此人她的名字，此人也一直是『姑娘姑娘』的稱呼她，而現在，他喚出了她的名字。稍稍沉靜，她就明白，此人都說自己會觀星之術，那麼想知道她的名字還是難事嗎？就算想知道去年的今天她吃了什麼早膳都易如反掌。這點想明白，接下來疑惑的就是此人給出的選擇，雖然疑惑但根本不會猶豫，誰家姑娘會隨隨便便跟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男子說走就走。

    搖了搖頭：「我得回去了，大半夜的我那麼晚獨自出門，父親母親要擔心的。」說完為了避免尷尬，汐魚快速的往家門跑去，腦中卻傳來那人的聲音：「我叫南宮，兩百年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