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掛起一陣狂風,吹澀了有些濕潤的眼眸。
夜初鳶攥緊十指,緊珉嘴唇,仰起了頭,眼圈紅了,被風吹澀的眼框,再度濕潤起來。
心口,有點堵。
堵得慌。
夜初鳶深吸一口氣,想要將心口的堵塞通暢一些,可鼻子不知何時也堵了起來。
細小到可以忽略的氣流勉強灌入胸腔,夜初鳶感覺心口的堵塞更加難受了。
非常的,難受。
夜初鳶從未體驗過這樣的不適,即便前世從槍林彈雨中衝出,也經歷過被人白刀子捅進身體,紅刀子抽出的撕裂劇痛,也比不上此刻這種,疼的心裡發慌,卻不知該如何宣洩的痛苦。
大叫的話,可以將這種痛苦連同聲音,一起排擠出身體嗎?
不。
夜初鳶,你知道的,不可能的。
因為……
「啊……」
夜初鳶喉嚨中擠出一個發堵哽住的音節,像是嗓子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一般,出聲困難——
是的,因為此刻的你,難受到,發不出什麼聲音了。
大叫?
好想這麼做啊。
可是……喉嚨好像被堵住了,做不到呢。
夜初鳶張大了嘴,像是被海浪拍上岸的魚,大口努力呼吸,試圖讓空氣進入自己的身體,緩解這缺氧的,閉塞的痛苦。
「撲通。」
夜初鳶腿一軟,單膝跪地,一手扶在床邊,一手捂著胸口。
「咳……咳咳咳!」
她急促呼吸著,劇烈咳嗽著,漲紅了小臉,眼珠浮現血絲,溫濕在眼眶中打轉,卻又倔強的沒有落下。
難受。
難受。
難受。
難受。
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樣的……難受!
夜初鳶劇烈喘息,也沒法將堵死的心口疏通半分,她握緊顫抖的手,一拳砸在地板上——
該死!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不算難過,不算委屈,不算憤怒……
這樣直白純粹,卻又複雜難懂的感覺,到底……
算什麼啊?!
她都快被折磨瘋了!
權慕夜……權慕夜!
都是這個名字,都是這個男人!
明明……開始的人不是自己,可為什麼結束掉之後,自己又這麼的難受?
不公平……這一點兒也不公平!
想到權慕夜離去前,那冰冷的,疏離的,一點感情也不帶的表情,夜初鳶就覺得……
非常的不公平!
為什麼痛苦的人只有她?
「為什麼……」
夜初鳶聲音顫抖:「你該和我一樣痛苦的……不!你該比我,更加的,難以消除的折磨,痛苦……才算公平吧?!」
話音落下,夜初鳶稍稍一怔,猛然發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格外自私,惡毒,又奇怪的話。
可是不知道怎麼,心中的負面情緒就好似瘋長的水草的一般,一旦滋生,就無法停下。
她在這一刻,真心的希望,痛苦的人,不要只有她一個人。
更希望,讓她這麼痛苦的人,比她要更加……更加的痛苦!
最好比她痛上一千倍,一萬倍!
夜初鳶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吱呀……」
就在這時,夜初鳶聽到了開門聲。
誰?!
夜初鳶瞳孔一縮,花槿塗月?還是楚家兄妹?
不……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
夜初鳶下意識縮成一團,有些慌亂的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臉。
可她還沒來得及掩飾漲紅的臉色,一個詫異的聲音響起——
「初、初鳶?!」
眼角,有一抹紫色掠過,來到近前,男人帶著擔憂,慌張的聲音響起:「你這是怎麼了?初鳶你別嚇我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