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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
塗月白了她一眼,「平時的聰明伶俐都跑哪兒去了?」
「大約是剛才做飯時,被你吃到肚子裡去了吧。」花槿一嘆。
「嗯——?」
塗月眯眼,散發一股危險氣息。
「我錯了。」花槿立刻舉手投降。
「小姐哪裡是自私。」
這時,塗月忽然嘆了口氣,「小姐那是太喜歡三殿下,喜歡到兩人互相把對方,放到了心上,所以三殿下出事後,小姐才那麼孤單,好像這天地間,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即便沒親眼見過,可我想,三殿下出事時,小姐大約……」
塗月語氣複雜:「快要崩潰……不,是已經崩潰過一次了吧。」
因為崩潰過,所以現在站在她們面前的,是重組後的夜初鳶,與以往完全不同,好似另一個人。
只有偶爾,以前的夜初鳶,才會回來一點,然後又悲傷的縮了回去。
「這就是愛情啊。」塗月嘆了一聲。
「那你對我也算愛情了吧?」花槿忽然問道,語不驚人死不休。
塗月一呆。
「你看啊。」
花槿掰著手指數,「你剛剛說,喜歡一個人,就想把最好的捧到對方面前,幫對方把最壞的擋開,對方要是出事,自己也會崩潰……」
「平時府里賞賜給我們東西的時候,每次都是你把差的挑走,好的留給我。」
「那次曉煙做的紅燒獅子頭,鹹的好像倒了整瓶鹽,我咬了一口就要死了,你卻幫我把它夾走,一整個都吃了。」
「還有在萬物都時,你看我對外做事太累,偶爾也會趁我睡著時,悄悄帶著楚流楓,幫我處理一些,這些我都知道。」
「我那次給小姐擋刀,喉嚨都被割破了,你就跑來救我——我不是看不出來,你是魂術師,很厲害的那種,但身體有傷,所以運轉魂力給我治療的時候,一直在吐血,也要治好我……」
花槿一頓,仰著頭,盯著塗月的下巴,忽然促狹笑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哭的那麼慘!」
「你……」
塗月忽然就笑了,像是憋不住一樣,她低下頭,盯著花槿,「嗯,有道理!」
頓了頓,塗月眼中像是盛了這樹葉縫隙間落下的微光,閃爍著,笑道:「大概吧。」
花槿想了想,後面這句大概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她忽然坐起身,去看那邊錯落有致的巨大樹葉,嘆道:「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也許吧。」
塗月抬起頭,不再看花槿,而是去看上空落下的微光,眼神微黯,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何時,這道道微光變成了銀色,四周也暗了下來,漸涼。
入夜了。
塗月扯來披風,蓋在自己跟花槿身上。
兩人沉默了一會,塗月忽然笑了,說道:「曉煙要是知道,你把她做的紅燒獅子頭,比喻成最壞的東西,還不跟你急?」
塗月打破沉默,花槿也跟著說話,卻不是說這個話題。
「小姐不會只有自己的。。」
花槿沖塗月笑了笑,「你現在不是也沒哭了嗎?小姐的眼淚,不會一直流的,她也說了,能治好三殿下的人,就在這靈木之域裡,能治好的傷痛都不算什麼,所以小姐也不會只有自己的。」
「小姐喜歡的,小姐期待的,總會回到她身邊。」
花槿笑道:「我們的小姐啊……是個好人,所以會有好報。」
看著花槿不復平常嬉笑的認真臉龐,塗月也認真的點了點頭,「嗯。」
這一夜,已經二十多天總在半夜驚醒的夜初鳶,睡了個一夜到天亮的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