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澤的話,夜初鳶眉心跳了跳,腦海中隱約能浮現那畫面。
原本是被禁制封閉的世界上空,忽然亮起了滿天的光,穿過虛空,隕落至五大天域所在,將夜氏家族覆滅!
無數人在神光之中灰飛煙滅,甚至魂飛魄散,失去投胎轉世的資格!
「天災……」夜初鳶語氣沉重。
白澤糾正道:「天災。」
頓了頓,他又道:「正是因此,即便神明懲罰了夜家,也沒有拯救被困在封閉世界的所有人,哪怕其中有無辜又如何?神明……」
白澤說到最後,語氣複雜:「終究是神明啊。」
夜初鳶也難以評價這些過往。
若只說對錯,未免也太淺薄。
輕嘆一聲,夜初鳶道:「難怪最後出來的,只剩你們四大家族,也難怪你們的底蘊如此深厚。」
大家都死了,剩下的東西歸誰?
還不是歸活著的人。
白家強橫沒錯,可畢竟在那種鬼地方待了千年,也沒有什麼進步。
然而出來後,卻能一族戰一域,一來是在那種養蠱一樣的封閉世界裡鍛煉出了血性,二來也是收割了那些死去之人的寶貝。
白澤沒有否認。
夜初鳶也是現在才明白,為何當初那麼多人盼著白澤死了。
在一個環境惡劣的情況下,你一個「廢物」,只因為有個好出身,就比大家吃得好,穿得好,誰不會盼著你死?
哪怕你死後,那些好處也落不到他們頭上,他們也會高興。
人性如此。
這樣也顯得白煙縈的善良,更加難能可貴。
「世間上哪件東西不是沾著血?」
白澤聽了夜初鳶的話,淡淡道:「就連我們腳下踩的每一寸土地上,千年萬年以前,也許都被鮮血澆灌。」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道:「千年前的神罰降世後,所有人都以為夜家已經死了,直至卻千年之後,那個封閉世界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我們餘下幾家以為終於能出去的時候……從外面,進了人到封閉世界中。」
夜初鳶眉心一跳。
她只是想起,當初她以初九的身份拷問白澤婢女司畫時,司畫曾說過,白煙縈死在了某個古老家族的餘孽手裡!
莫非……
「是夜家餘孽。」
白澤瞥了夜初鳶一眼,道:「不過不是夜家的人,只是當初他們的爪牙罷了。」
頓了頓,白澤又道:「當初夜家那一半的瘋子要毀滅整個五大天域,引來反噬,五大天域聯手對付那些瘋子,夜家的盟友死的差不多了,夜家的附屬家族也是如此,可夜家依舊有存在於萬千外域之中的爪牙。」
「那些人,沒有死於大戰,也沒有死於神罰,在夜家人死後,默默在萬千外域之中生根,悄悄發展。」
白澤淡淡道:「或許其中有許多早已忘記當初與夜家的關聯,可也有許多即便過了千年,也對夜家忠心耿耿,他們察覺到封閉世界過了千年後,已經開始出現漏洞,乾脆潛進來對我們這些剩下的活人動手。」
「不過他們大約是沒料到,我們過了千年還有戰力。」
白澤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語氣複雜道:「封閉世界那個鬼地方……算是福禍相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