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臉上那道疤呢。」黃衣女子眨巴著眼睛看著寧笙,伸手就去摸她的臉。
寧笙眉頭一蹙,冷著臉輕巧地避過女子伸過來的魔掌。
「姑娘,你我素昧平生,請你注意一下分寸。」寧笙盯著黃衣女子,冷冰冰開口。
女子一手落空,顯得有些氣憤,臉上浮起惱怒的神色。
「王妃,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用的哪家的脂粉而已,效果居然這麼好,王妃這麼凶做什麼,我又不會掐你。」女子佯裝委屈道。
寧笙被華麗麗的雷到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聽到女子的話語,寧笙周圍的其他家眷都紛紛側目,略帶瞧不起的眼神看著她,鄙視她的趾高氣昂。
「想知道哪家的脂粉最好,去問蘇小姐不就好了?」寧笙淺然一笑,若無其事道。
從她踏進大殿,就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環顧了一大圈才找到不遠處的蘇流螢,那眼神像極了之前在大街遇到的蒙面女子。
雖然第一次見到蘇流螢的真容,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蘇小姐有點不好惹。
看著有些慍怒的黃衣女子,寧笙臉上堆滿了嚮往,佯裝羨慕地開口:「蘇家小姐真的是個美人,果然天生麗質不需要脂粉嗎?我覺得啊,這次蘇家小姐肯定會贏得比賽,拔得頭籌,說不定到時候……」
「閉嘴!」
黃衣女子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度難看,厲聲衝著吼叫著。
吵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紛紛側目,看著她堂堂王妃居然會被一個未出閣的大小姐欺負,看來,這位王妃果然很傻啊。
寧笙和黃衣少女頓時成了焦點,眾人各懷心思看著二人,藍裙姑娘怯生生地看著自家嫡姐,急的快要掉眼淚了。
「如姐姐,我們回到座位上去吧。」看著大家鄙夷地看著她們,柳雪媛伸手去扯柳雪茹,想讓她看清自己在做什麼。
貴為從四品的壯武將軍的嫡女,柳雪茹的腦子自是沒有那麼笨,很快便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一張小臉頓時嚇得慘白,怯生生道:「我和安王妃說悄悄話而已。」
眾人疑惑地瞟了她們一眼,轉身繼續欣賞歌舞,大殿裡尷尬緊張的氣氛頓消,又恢復了原有的歡笑聲。
大殿的一隅,壯武將軍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個女兒只會給他丟人。
與柳徹同樣憤怒的,還有大殿之上滿臉溫順的德妃,從宴會開始的那一刻,皇上的眼睛便不時地朝著那個女人飄去,連她敬酒都看不見。
「皇上,臣妾身體不適,就先退下了。」即墨芸起身,曲膝行了禮,面無表情地預備離席。
司空羽端著酒杯看著即墨芸,柔聲撫慰道:「芸兒何必著急,宴會方才剛剛開始,你若是現在退場,其他嬪妃可是會有意見的。」
即墨芸皺了皺眉,「臣妾不想打擾皇上欣賞歌舞的雅興,想回去休息了。」
說罷,不顧及司空羽逐漸失去耐性的臉色,起身離開了麟德殿。
寧笙冷眼瞧著大殿之上的二人,心裡平靜如常,毫無波瀾。她怎麼也想不到,親眼見到背叛她的戀人和情敵在一起時,她可以那麼的冷靜,似乎過去的一切都只是個夢。
身邊,已婚的女眷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未出閣的少女們也是滿臉興奮,不時議論這位張揚魅惑的王爺,或是那位博才多學的世子,亦或是某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少年,臉色嬌羞,仰慕攀上眉頭。
寧笙到底是堂堂一品王爺的嫡妃,所以沒人敢來挑釁她,倒也是平平靜靜度過了小半個宴會。
宴席上,笙歌樂舞,絲竹弦樂,歡笑妍妍;席間珍饈百味,酒釀佳陳;燈火之中,粉光脂艷,舞姿妖嬈,令人眼花繚亂。
一波又一波的歌舞退下,席上觥籌交錯,酒酣耳熱,大殿的氣氛漲至高潮。
「太后娘娘駕到,大長公主駕到……」
伴隨著最後一波歌舞退去,夏太后在大長公主司空芙的攙扶下來到大殿,和藹地看著殿上的司空羽。
「母后您終於來了。」司空羽扶著夏藍坐好,轉身坐到一旁的側椅上。
太后約莫五十幾歲,雖然保養的不錯,可是也遮不住歲月的侵襲,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皺紋。
老太后的目光有些渾濁,衝著司空羽和藹可親地笑道:「讓皇上久等了,哀家老喏,走路都有些吃力了啊。」
「母后一點兒都不老,還年輕的很吶。」大長公主開口道。
夏藍聞言,蒼老的臉頰笑開了花,衝著司空芙直道:「芙兒就是會說這些甜膩人的話,我們就不耽誤皇上的時間,讓眾位小姐都上台展示才藝吧。日曜國的女子能文能武,哀家很想見識見識啊。」
司空羽瞭然一笑,「大皇姐心疼母后啊。不過母后,今年的秋宴不同以往,所以才藝這一方面我們也來換點新鮮的吧。」司空羽笑的眉毛都彎了。
夏藍見他神神秘秘,心裡也有些期待不一樣的玩法,便順從了司空羽的建議,「哀家似乎有些期待了,皇上,你說怎麼個新意法?」
司空羽就等夏藍這麼說了,因為她是他的母后,所以他得做個孝順的君主。
「母后,皇兒瞧著今日女眷眾多,若是只讓未出閣的小姐表演似乎有些不妥了,既是與民同樂的秋宴,不如就讓各位嫡妃也一起參與吧,要知道各位嫡妃未出閣前也是各家閨秀,萬里挑一。」
夏藍聽到提議後微微一愣,臉色有些僵硬。
「皇上,這……似乎有些不妥吧?」
司空芙急忙打圓場,按照禮儀來說,出嫁的女子在大型宴會上展露風華確實不妥,有傷風雅。但是如果只是家人內部私宴,那倒是無所謂的。
「皇帝開心就好,哀家也很久沒有見過嫡妃們的才藝了,說起來也甚是懷念。」夏藍撫摸著手上的戒指,笑著開口,「皇上就宣布比試規則吧,哀家都等不及要欣賞她們的才藝了。」
「是,母后!」
司空羽衝著夏藍謙和一笑,而後起身立於大殿上方,環顧四下,聲音如洪鐘般朗朗開口,道:「既然各位嫡妃小姐都飽讀詩書,才思廣義,考慮到禮儀之事,不如今夜索性先來行雅令,然後再繼續其他比賽吧。」
眾人都面面相覷,行酒令是知道的,雅令卻沒行過,不知道怎麼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