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地密碼 七卷第三十章：追逐

    「什麼意思？」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的高級神經中樞死亡了，而你的其他生理機能卻還能正常。那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你就會成為一台機器。一台任人操控，戰鬥力超群的戰爭機器。而要做到這一點，對某些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的內心一直在懷疑她，只是出於信任，這些事情你沒有拿出來好好想罷了。」

    他的話，猶如一根又一根的利刺，不斷地扎著我早已脆弱不堪的心臟。

    自己最信任的人，竟會是這麼一個人嗎？

    我搖頭！

    我和秦瑤之間的事情，也並非一點一滴。當年我把她錯認成丫丫，和她生活了很長時間，我很清楚她的性格。

    可眼前這個小孩子的分析，卻又是如此的入情入理。不知不覺，緩緩放下了拳頭。

    「你真的能救丫丫和小若？」我看著他，問道。

    這個才是我現在最關心地問題。

    「當然能！」他誠懇地道，血紅色的眸子，猶如普通的孩童一般，純淨無瑕。

    「卓！你清醒一點兒，別被他蠱惑了！他是落柯！」

    「落柯？！」吃驚，憤怒，詫異，羞愧，懊惱，所有的情緒都在此時爆發！

    「對！他就是落柯！你現在別相信他的話。你在想什麼，終結就會知道你在想什麼，然後把這些信息傳輸到落柯這裡。落柯再藉助它的嘴巴對你進行催眠。

    沒有一點兒控制手段，落柯怎麼敢製造這麼強大的東西？終結和落柯是一體的！我現在就阻止落柯，中斷他和終結的聯繫。你做好戰鬥準備。失去了落柯的控制之後，終結就會恢復它的本性！」

    冷汗淋漓而下。真的是冷汗，不是被岩漿烤出來的汗水，我差點兒就斬斷了我和秦瑤之間的友誼。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心魔。我真的不再適合當一名特種戰士了，我有了牽掛，不再像以前那樣冷靜。

    「嗷嗚……」秦瑤的話音剛落下，那個小孩子就發出了一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咆哮，整個地下空間都在晃動！腳下的岩漿猶如海浪一般拍打著石壁，

    小孩的面容迅速扭曲，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哐啷，

    鐵鏈晃動，一股難以形容的強大的能量波橫衝直撞而來，沿途的鐵鏈，紛紛在這一剎那變成碎片。

    「快點動手！」秦瑤的聲音又從腦海中傳出，「乘它現在還沒有長大。否則……你也打不贏它，那樣……小若就真的白犧牲了……」

    想到小若的死，眼眶不經又有些濕潤。咬了咬牙，也是一拳轟出。

    轟隆！

    兩股力量在地下相撞，餘波肆虐，地下空間搖搖欲墜。

    轟！

    又是一次對碰。沒有任何的花哨，最簡單的以力量對力量。

    岩石碎裂的聲音好似放鞭炮，不絕於耳，卡車大小的石塊從上方落下，砸入下方的岩漿之中。

    能量波掃過，側壁也凹陷了下去。

    再這樣打，這一片區域就會被我們打得徹底塌陷下去。

    可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真的讓它飛出去，在地面上打，餘波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傷害。

    轟隆！

    第三次對碰，體內那股磅礴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徹底被激發，拳頭比之前更紅了，岩漿光芒的照射下，猶如要滴出血來。

    穹頂終究還是塌了！

    石塊鋪天蓋地地朝我們落下。終結怪叫一聲，雙腳一蹬地面，沖天而起，石樑在他身後徹底塌陷。

    我不能讓他先出去。

    對著頭頂，也是一拳轟出，螺旋狀的能量波直接在上面鑽出一個窟窿，連通了外面的世界，天光落了下來，卻是紅的。

    身子衝出，化成一股紅色的颶風，在窟窿再次被封死之前衝出了地面。

    九天之上，早已煙塵瀰漫。

    我下方的大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大坑，地殼瘋狂地塌陷，吞噬著地面的一切……

    很快，這個巨坑的直徑，就擴大到了十公里。快要有目前為止，地球上已經發現了的，最大的隕石坑大了。

    咯嘣！

    巨坑之中，一塊石頭詭異地飛上了天空，然後從石頭的縫隙中，露出了一抹紅光。

    「是終結！」它晚出來了一步。

    來不及多想，對著那散發著紅光的地方，一拳轟下！

    能量迅速變成拳頭的模樣，猶如外太空飛來的洲際彈道導彈，攜帶著恐怖的音爆和火光，落向巨坑中那抹不是很強大的紅色影子。

    可只有和他交手之後，才知道終結到底有多強大。

    轟隆！

    煙塵與沙石直衝雲霄，在終結憤怒的怪叫聲中，那個地方又塌陷了下去。

    我是不會讓你上來的，最好能直接把你轟死在這個坑裡面。

    我還是低估了他生命力的強大。他不甘心地又冒出了幾次腦袋，可每一次都毫無疑問地被我轟了下去。

    它的力量的確強大，可畢竟剛出生，沒有戰鬥經驗。這一點上，他現在還比不過我。

    第四次被我轟下去之後，大地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他這是死了嗎？

    我等了很長的時間，依舊沒有什麼動靜？難道真的就這樣被我轟殺呢？

    我有些不甘心，隨即又是想著，他會不會躲在地下，慢慢長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我就有點兒頭疼，大地這麼大，怎麼去尋找？

    「海水中！」另一抹紅色的影子出現在了我的身邊，來人自然是秦瑤。

    她懸空而立，臉色說不出的蒼白。

    我眯著眼睛，抬頭看向遠方的大海！

    大海也變成了紅色。無數的氣泡在裡面翻湧。

    這傢伙，居然穿過這片陸地，跑到了大海裡面去。

    噗嗤！下一秒，海面上的一處，海水深深地陷了下去！水花四濺中，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孩童飛了出來！

    他憤怒地看著我。

    我心中多少有些震驚，剛才他的模樣，就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才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硬生生地長大了兩歲。

    「海中的生靈，被他吞噬了。」秦瑤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吞噬生靈之後，生長速度會更快！」

    聽到這話，我心中著實不痛快。我也察覺到了，那些變異了的樹木，和他有一種非常微妙的聯繫……似乎那些食人樹絞殺生靈獲取的能量，最後會到達他的身上。

    不用猶豫，狂暴的波動再次發出。

    原本破碎的山河，再度破碎。

    原本血紅的天空，更是多了血腥之氣。

    大海上的浪花，起了又平，平了又起。

    雲霧，被無情吹散。

    能量碰撞產生的強光，直接輻射到宇宙空間。

    我不忍心傷及無辜，可還是有無數的房屋在衝擊波下倒塌，無數人被廢墟埋沒，還有無數的小生命在對抗中灰飛煙滅。

    那個小男孩拼命地躲避著我的攻擊，時不時地加以還擊。我知道他還在爭取時間成長。

    可我不會給他這時間。

    原本的對打，漸漸變成了追逐。

    我焦急起來，這樣下去，他吃掉的人會越來越多，也就會越來越強。我必須想辦法幹掉他。

    現在，我還會有什麼辦法？

    追打？事實已經證明這是失敗的。

    誘惑？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生命去冒這個險。

    除非有兩個我。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之前死去的那個人是我的複製人，可我現在的能力是後天得來的，能不能複製還是一回事。

    而且，就算能複製，這代價也是異常地沉重。

    ……

    地球世界終於發現了這天地間的異變，以及這異變中的角逐。

    四周開始出現了戰鬥機，然而等待他們的命運卻是被小男孩一把撕碎，直接把裡面的飛行員活活吃掉。

    我在心裏面大喊：「別來人了。」

    戰鬥機還是瘋狂地飛了過來，然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變成碎片。

    終結越來越強大了，我的速度越來越跟不上它。

    該怎麼辦？世間要有多大的一張網，才能把它抓住？

    等等！

    想到這裡，就是靈機一動。

    「希兒卓！」

    「在！」

    幻世印！

    「幹什麼？」

    「製造幻覺！給終結製造幻覺。十個我！」

    「是！」

    我想，就算終結再逆天，他在短時間也無法識破幻世印製造出來的幻像。也不對，這一次，製造出來的是虛影！能看見，但是摸不到。

    唰！

    終結在前面急飛。

    猛然間，一個紅色的身影從他前方的雲層中衝出。

    他立?刻就是一愣，古怪地看著我。

    我冷冷一笑，自然不能讓他識破這是虛影，便道：「奇怪嗎？克隆！」

    他的眼神有剎那的變化，速度慢了下來。

    一轉身，就是朝地面俯衝下去。

    唰！

    又一個血色的人影從地面沖天而起。

    「你……」他盯著眼前的那個人，憤怒地吼道。

    唰唰唰！

    就在他憤怒的關口，他的周圍，又出現了八個人。

    八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而我卻已經在悄無聲息間和一個虛影換了位置。

    不得不佩服幻世印的強大。還只是兩塊碎片，就能製造如此大的幻想。倘若有朝一日，碎片齊聚，變成完整的幻世印，那要布一個天羅地網來困住終結，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終結在原地團團亂轉，眼睛都花了。

    每一個虛影身上，都散發著極強的波動……這當然不是真實的波動，而是他的錯覺，幻世印給他的錯覺。

    十一個人影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讓他再也沒有了逃跑地餘地。

    我匯集自己的全部力量，對著它一拳轟出。

    同一時間裡，他也發動了攻擊。可是他攻擊的對象，只是一個幻影。

    呵呵！就算它亂打，打中我的概率也只是十一分之一。這個概率相當小。

    毫無疑問的，能量波穿透了那道虛影，落在了大地上。

    他的眼神，立馬出現了憤怒與恐懼。

    然而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逃避的餘地。

    那一束能量波，悉數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轟！

    他的身影倒射而出，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個十幾丈深的巨坑，出現在了視野中。

    煙塵散去，一個孩童躺在巨坑中間。

    欺身而進，跟著落在巨坑中。

    孩童看著我的眼神里，滿是恐懼，轉身就想往地下鑽。

    能量場發出，把他死死困在我的場內。

    「都是假的！」他憤怒地吼道。

    「現在才明白，有些遲了！」

    「只會欺負弱小的，你有什麼本事？算什麼英雄。」

    「我從來就不是英雄，是流氓。所以你最好別和我講道理。而且，你剛才殺的那些人，他們可比你弱小多了。這算不算是凌弱？你可以欺負它們，我為什麼就不能欺負你？」

    「有本事你放了我。我們再打。這樣不公平。」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公平。」我淡漠地道，「今天更沒有公平。因為我是來殺你的。」

    「你不能殺我！你會後悔的。」

    「別狡辯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我舉起了拳頭，能量瘋狂在拳端匯集。

    這一次，我打算一拳轟殺他。如果給了他機會逃跑，不知道又要追到什麼時候。

    「卓……」

    爆喝一聲，拳頭就準備落下去，一個熟悉的、淒涼的聲音卻在這一瞬間刺激著我的耳鼓膜。

    「丫丫？」我失聲喊了出來。

    一低頭，才發覺我的腳下躺著一個女子，她哀傷地看著我。

    不是別人，正是丫丫！

    「你就這麼恨我嗎？」她看著我，眼淚汪汪地問道。

    我的拳頭突然就軟了下去。

    「丫丫，我不恨你。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韻卓，你這王八蛋！她是假的！他是終結！終結具備強大的幻化能力。你別被他迷惑了。」

    「可是……她真的是丫丫……」

    「希兒卓！」一個有些凌厲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幻想對幻想！把他弄醒！」

    「是！」

    眼前的場景一陣波動，丫丫的臉破碎了，身體也跟著破碎了。

    「不！」我剛想喊出來，一張詭異的臉卻出現了，嚇得我一身冷汗。

    是終結。

    「秦瑤，你這混蛋！我跟你有仇嗎？我要吃了你！」

    「自然有仇！」秦瑤落了下來，站在我身邊，看著地上的孩童，輕聲道，「因為你，他迷失了自己。所以，你必須死。」

    「不！你才是惡魔！對一個小孩子都下得了手。」地上的小孩嚷道。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會知道這麼多嗎？一個小孩子，會吃人嗎？」秦瑤冷冷地說道，「就憑你濫殺無辜這一點，殺你也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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