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現在只是沒有奶奶的墳而已,下結論太早。」寧北辰取過水,擰開讓蘇雪喝了好幾口:「我們先給長輩們上墳,再說之後的事。」
蘇雪終於平復了一口氣,寧北辰這才啟動車子去了墳地,果然如寧北辰所說,蘇長安的墳地立在中間,左右是父母的墳,蘇雪撲通跪下,寧北辰默默地燃起紙錢與帛錢。
蘇雪的頭深埋在地上,長久沒有抬起,寧北辰看著她,默默地撥弄著火紙:「蘇家爺爺,您們仨位是志同道合才呆在一起的,對吧環環扣扣,三個人就像商量好的,只有岳三年老爺子早逝,倒是清淨,您和我爺爺究竟算出多少事,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我是知道了,清楚了,明白了,蘇雪呢您到底埋了什麼伏筆,連臨終前也不能講」寧北辰突然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說道:「我一定還蘇雪水落石出。」
蘇雪已經淚眼婆娑,此時抬頭:「你說什麼」
「我們寧家的來歷可以查得清清楚楚,你的為什麼不可以」寧北辰說道:「你的出生證明,出生醫院,你們的老鄰居,與你爺爺相識的人,小鎮上總有吧」
蘇雪抹去眼淚:「我爺爺自小在這裡長大的,咱們這地方在地圖上叫寶林鎮,屬於古鎮,爺爺一直在鎮上長大,聽說,以前曾是這裡的陰陽先生,不少人找他算命看宅子,後來有了我,就很少接活了,賺錢的事交給我父母。」 g e
「他們以前在鎮上開了飯館,就在小樓里,給過往的客車貨車提供飯菜,因為手藝好,所以客源不斷,而我,跟著爺爺,從小學習獵鬼術。」蘇雪說道:「我要仔細想想,那些年哪些人和我們家走得近,尤其是和我爺爺同輩的」
蘇雪坐在墳前思忖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一個人:「鎮上蘇家祠堂的老蘇伯。」
「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看守蘇家祠堂的,他今天一定在,每年大年初一,蘇姓的男人就要去蘇家祠堂祭拜,從早到晚,延續不斷,過多在外地的子弟也會回來。」蘇雪說道:「以前爺爺沒帶我去南城前,也負責在裡面點燈,後來要走,老蘇伯還埋怨過爺爺,如果是他的話,應該知道不少。」
「那好,我們就在蘇家祠堂等著他下班。」寧北辰說道:「叩頭,走吧。」
蘇雪再次叩頭,此時心情與平時截不同,蘇家祠堂並不在鎮上的正街上,而是背街,選址幽靜,門臉與尋常的人家截然不同,果然有些大戶人家門臉的感覺,雖然已近中午,但是進進出出的人不少,更有不少外地車牌的車輛停在外頭,有男人拎著袋子走進去。
「這些都是外地回來的,有些我都不認識。」蘇雪說道:「還記得爺爺總是南城和小鎮來回跑,直到爸媽死後,他嫌麻煩,就把我也帶到南城去了,家鄉的人,熟悉的不多。」
「但你們家的案子在當時也是轟動一時吧」寧北辰說道。
蘇雪微微皺眉:「小鎮太平,突然冒出一樁血案,惹起的動靜不小,那陣子大傢伙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既覺得我可憐,又覺得有些隱隱的另外的含義。」
「別說了。」寧北辰打斷道:「蘇老爺子帶你去南城也有他的用意,遠離這個地方,讓其他人不能對你指指點點,父愛如山,隔了一輩的人對後輩的愛不亞於父親。」
蘇雪的眼前朦朧了,寧北辰問道:「餓了嗎」
蘇雪弱弱地點頭,大年初一,鎮上沒有餐館開張,但兩人是有備而來的,車上有些即食即熱的米飯,寧北辰打開兩人坐在車裡吃了,一直到夜裡,前來祭祀的人終於少些。
蘇雪看到有個老頭走出來,伸著懶腰,有氣無力地坐在台階上,激動道:「是他。」
寧北辰想想,從車後備箱裡取出一條好煙塞給蘇雪:「這麼久不見,你爺爺的葬禮老人家也沒有參加,必須有點表示,酒沒有,這條煙湊合一下吧。」
「謝了。」蘇雪提著煙過去,聽到腳步聲,老人家懶洋洋地抬頭:「以後早點來。」
看清來人,老人家的脖子伸得長長地,似乎在打量這是誰家的姑娘,蘇雪莫名地哽咽:「蘇老伯,我是蘇雪,蘇長安的孫女。」
「是小雪」蘇老伯站起來:「你怎麼回來了,你爺爺呢」
果然,上次下葬蘇長安做得隱秘,鎮上還無人知曉,蘇雪將煙放進老人家懷裡,這才說道:「我爺爺已經沒了,今天回來就是祭拜他了,順便過來看看蘇家祠堂,看看您。」
「沒了」老人家激動得雙臂直抖:「什麼時候的事他葬在哪了」
蘇雪將事情一講,老人家嘆口氣,無力地坐下,手裡的煙也擺在一邊:「想不到他比我年輕,居然比我先走,你也是,下葬這麼大的事,怎麼不來找我,他可是咱們老蘇家的長輩,按理,鎮上不少小伙子小姑娘都是送他一程,你怎麼可以讓他就這麼走太冷清了」
「可是,自從我和爺爺去了南城,和鎮上的人也沒什麼來往,這樣煩擾不太好。」蘇雪怯怯地說道:「爺爺去得急,也沒顧上自己的後事,我又沒經驗,是我做得不好。」
「也是,你就一個人,能讓長安落葉歸根已經不容易了。」老人家瞅了寧北辰一眼:「他是什麼人」
「我的男朋友,南城人,爺爺也見過。」蘇雪踟躕著,寧北辰便開口道:「我們這次回來發現一件事情不太尋常,墳地里怎麼沒看到蘇雪奶奶的墓碑」
老人家的嘴唇抖動了好幾下,蘇雪便坐下來:「大家都叫您蘇老伯,其實按輩份,我應該叫您一聲爺爺,您和我爺爺最親近,在這個鎮子上,爺爺最相信的人就是您,現在他走了,有些事情恐怕只有您知道,我奶奶去哪了我,我,我到底是不是蘇家的孩子」~好搜搜籃色,即可最快閱讀後面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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