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袁玲……她說她是「那個」袁玲??
葉喻看著面前這名披頭散髮、神情猙獰的女孩,實在無法將其與那位曾經叱詫風雲的美貌女星聯繫在一起,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名女孩先前的言行舉止,的確與自己接觸過的袁玲有些相似,更何況此人還知道原本只有袁玲才知道的信息……
不對,冷靜……冷靜下來!這個女孩子絕對不可能是袁玲!可是既然如此,那她又為何會如此表現……?
葉喻深吸了一口氣,打算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卻感覺愈發頭痛,一個個假設先後萌生,卻隨即又被自己推翻,仿佛陷入了個死胡同一般;而對面的女孩見到葉喻盯著自己滿臉糾結的樣子,眼中的嘲諷之色便又盛了幾分。
「不敢相信嗎?呵呵……以我現在這副樣子,恐怕確實沒什麼人會相信。」『林雨棠』冷笑道。「不過也罷,對於我來說,與其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裡,我倒情願選擇拋棄原來的軀殼,借著別人的身體獲得『二次重生』。」
「借別人的身體……『二次重生』??我不明白……」葉喻皺了皺眉,感覺這女孩的話似乎越來越玄乎,不過他還是決定先順著對方的意思進行試探。
「難不成你想說,你其實通過某種方式『剝奪』了這個小女孩的身體,將你的意識從原來被囚禁的軀體中轉移到了她身上,就好像某些小說里的寫的那樣??「
「呵,想不到你腦子轉得還挺快的啊。」『林雨棠』瞥了葉喻一眼。「沒錯,我的『靈魂』占據了這個軀體,而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意識……已經被我徹底消滅,也就是說現在控制這個身體的,就只有我,袁玲!。」
「……你簡直是瘋了!」葉喻搖搖頭,實在聽不下去了。「玄學中所謂『靈魂』,其本質不過就是人的思維與記憶的合集,也就是『意識』,人的意識附著於個體大腦這個載體,怎麼可能隨意移植到另一個人的……」
話說了一半,葉喻突然頓住了。
等等,移植意識,記憶容器,以及……『重生』……這……這不是當初「那個男人」企圖實現的理論嗎?!
葉喻塵封的記憶中,忽然湧現出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舉止瘋狂的中年男子形象,而這個男子,正是當初將葉喻卷進風波,並接連製造出血案,試圖復活其亡妻的吳學冰!
葉喻記得吳學冰曾綁架小顏,想要將小顏的大腦記憶清空後植入其亡妻的記憶,從而讓其妻獲得所謂的『重生』。雖然最後其陰謀被徹底挫敗,這套理論也被葉喻當成了無稽之談,但眼前這名號稱自己是「袁玲」的少女的表現以及話語,卻基本上復現了吳學冰當初的理論!
「怎……怎麼會有這種事……不,這不可能!我不信……」
意識到這點的葉喻已經無法保持淡定了,他下意識地自言自語著,想要否認著自己那荒謬的想法,而對面的那位少女卻似乎已經對葉喻失去了耐性。
「哼,隨便你信不信。」『林雨棠』撇撇嘴,一臉不屑。「反正我馬上又可以重獲自由了。」
「你……犯了那麼嚴重的罪行,你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嗎?」葉喻回過神,重新抬起頭看向那名女孩。
「哈哈哈~」『林雨棠』忽然仰頭大笑起來。「你覺得我剛才為什麼會那麼爽快地承認我的身份,還花了那麼多口舌和你解釋移植『靈魂』的事?」
「……」葉喻盯著眼前面露得意的女孩,忽然意識到對方話中所指。
「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外面的那些人應該都聽到了吧?「『林雨棠』抬頭看了眼角落的監控攝像頭,低聲冷笑道。「連你都在質疑我是不是瘋了,更何況是其他人。對於一個未成年,而且精神不正常的女孩子,還有誰會治我的罪?」
「你……」葉喻咬著牙,一時說不出話。
心機如此深沉,做事如此步步為營,這種心智和臨場表現絕不是普通初中女生能做到的,難不成真如她所說的,她真的是用那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獲得『重生』後的袁玲?!如果是這樣,那能協助她做到這些的,就只可能是……
瑣碎而又凌亂的線索漸漸銜接,一個名字在葉喻腦海中呼之欲出。
「噬」!!
「『噬』……你們『噬』又在搞什麼鬼?!」葉喻低聲吼著,一想到那個令自己無比憎恨的組織,他的理智便逐漸地開始崩塌。
「哎呀呀~你那麼凶幹嘛。」『林雨棠』輕蔑地看著神情激動的葉喻,笑道。「再凶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或者你自己猜猜如何?」
「即便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葉喻冷冷地注視著這名號稱自己是「袁玲」的女孩,心中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既然你是『噬』的人,那你應該清楚,『那種石頭』可不止你們有。」
「你們想對我搜腦?哼!別忘了,憑你們現在的技術,根本不可能規避掉血鑰石的副作用,貿然使用就是在送死!」『林雨棠』收起了笑容,瞪著葉喻說道。
「連『血鑰石』和搜腦的事都知道,看來我不得不相信你是袁玲了,這樣一來,我更對你的大腦有興趣了呢。」葉喻勾起嘴角,冷漠地說道。「至於副作用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別忘了我的體質。」
「……你!!」『林雨棠』臉色一變。「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個麻煩的『驅逐者』……」
「『驅逐者』使用血鑰石讀取他人記憶時,受到的副作用也最小,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驅逐者』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血鑰石讀腦……我說得沒錯吧?」葉喻複述著當初從周甚平口中得到的消息,冷漠地看著『林雨棠』。「如果你不肯說出實情,那就只能由我出馬了。」
「哈哈哈哈!好你個姓葉的,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林雨棠』忽然笑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你想怎麼樣。」葉喻看著對面一臉詭異笑容的女孩,不知對方打得什麼算盤。
「你湊過來,我悄悄告訴你。」『林雨棠』伸出戴著鐐銬的雙手,對著葉喻勾了勾手指。「放心吧,我被拷著呢,傷不了你。」
「……」葉喻並不想和少女在這事上爭論浪費時間,在考慮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按照對方的要求,將腦袋湊上前。
「說吧。」
「耳朵側過來點,不然你聽不到。」
葉喻忍著性子,將耳朵靠近了對方,卻在眼角的余光中,忽然瞥見那名少女的目光中猛然迸出凶戾之色!
不好!!
幾乎是對於危險的瞬間條件反射,電光火石間葉喻猛地與少女拉開了距離,然而即便如此,葉喻的左耳還是在下一刻傳來了劇痛。
溫潤的液體從左耳耳廓流了下來,葉喻伸手摸了一下左耳,卻見滿手殷紅的鮮血,他抬頭望向對面那名少女,正看到一張獰笑著的扭曲臉龐。
「哈哈哈哈,太可惜了!就差一點就能咬掉你的耳朵了。」『林雨棠』笑著,將嘴上咬著的一塊皮吐向一邊。「想要威脅我,這就是你的下場!」
「砰!」
審訊室大門被猛然破開,幾個特警頓時沖了進來,迅速將情緒激動的『林雨棠』制服,帶離了審訊室。
「葉喻,你沒事吧??」
筱露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看著耳朵掛彩的葉喻擔心地問道。
「沒事,皮外傷而已。」葉喻接過筱露遞來的紙巾,將耳朵上的鮮血輕輕擦去。「話說,剛才我們的對話你也聽見了吧?」
「聽見了,她的話也太不可思議了……我懷疑是她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筱露理智地分析道。「再加上她又襲擊了你,根據法規,她恐怕會被強制隔離一段時間,誰都不能見了。」
「被強制隔離……恐怕就是她襲擊我的目的吧,這樣的話她就暫時不必擔心我會用血鑰石搜她的腦了。」葉喻苦笑道。
「你真的相信……她是那個『袁玲』嗎?」筱露試探地問道。
「不管她是不是,她清楚一些只有袁玲才知道的事,這是事實。」葉喻說道。
「難道你認為,有人將袁玲的記憶植入了她的大腦?「
「如果僅僅植入記憶,那麼林雨棠本身的記憶和人格是不會消失的,而她現在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我想……她的大腦被做過的動作不止是植入記憶那麼簡單,恐怕還被做過其他手腳。」葉喻正色道。
「對大腦記憶做修改這種事……只可能通過血鑰石啊!」筱露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而且植入的還是那個『袁玲』的記憶……這事恐怕真的和『噬』脫不了關係!」
「從先前的無頭女屍案,不,從林雨棠跳樓的那時起,一切的一切,說不定其實都是「噬」在幕後操縱。」葉喻思忖著,心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之前有些我們想不通的事,恐怕可以得到解釋了。」葉喻看向筱露,認真地說道。
「我想我終於明白……林雨棠的自殺事件是怎麼一回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