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土洞,昏黃幽暗,抖抖索索的細碎聲從陡峭的下落處緩緩的傳來,入眼觀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隻懨懨的耷拉著腦袋的大黃狗,在大黃狗的後方,李陽牽著狗繩步履蹣跚的緊跟在大黃狗的身後。
「真沒想到,我們竟然一直處在百亂山下,難怪當年那術士以百亂來命名這座山,這山到的確是夠亂的,山下竟然還葬了一山……「侏儒小聲的嘀咕了一聲,面色略顯古怪的打量著眼前黝黑的土洞,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金萍兒那張精緻的瓜子臉微動,略有些好奇的眨動了一下漂亮的瞳孔,望著幽暗的土洞裡少年那一張尚還有幾分耐看的側臉,滿是狐疑的問道:「執念,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土洞的?「
李陽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懶懶的聳了聳肩膀,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就……發現了啊!「
「什麼叫就發現了?就……是怎麼發現的?「
金萍兒像是對著少年極為敷衍的回答,很不滿意一般,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抿了抿紅潤的嘴唇,頗有一副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罷休的架勢。
李陽略有些無語癟了癟嘴巴,似乎沒想到這素來看自己不順眼的女人竟會突然間較真的關心起來自己的事情,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嘴角勾勒出來一絲的邪魅弧度,滿是古怪的打量著金萍兒那張精緻的五官,戲虐的問道。
「我說金萍兒。你那麼關心我的事情,該不會是那天在百亂山外我打了你的屁屁。你因此喜歡上了我吧?」
正當李陽滿是調侃的等待金萍兒發火的時候,古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一路上素來對他刻薄毒舌的金萍兒,被她如此的嘲諷,這一次竟然出奇的沒有氣惱的反駁,而是像一個被猜透了心事的嬌羞少女一般,手指扭捏的交織在一起,晶瑩的面容上浮現出來一抹的紅暈,耳鬢微垂羞澀的低下了頭。
「如果我說是呢?「
金萍兒紅潤的嘴唇,薄薄帶著一絲蓮花瓣的清香,她皺了皺瓊鼻。輕咬著銀牙,細弱蚊蠅的輕聲道。
「額……「
李陽頓時間傻臉了,她是認真的?!真的打出來了感情?看不出來這女人一副斯文樣,竟然有這種重口味的癖好,這也……太讓人激動了吧?!
甩了甩頭,有些無語於自己邪惡的念頭,李陽趕忙將心頭齷齪的想法甩掉,收攏了一下雜亂的思緒,讓自己的心緒緩緩平靜了下來。
他皺了皺眉頭。平靜下來之後,他嘴角的那絲狡黠的笑容僵硬在了原處,從金萍兒的反應來看,貌似是他猜對了。這女人真的喜歡上他了?!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以前不是說自己是淫賊很討厭自己的嗎?後來她又說自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她很厭煩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的嘲諷自己。
「既然金萍兒討厭自己,可是她為什麼說喜歡自己呢?這說不通啊!「
在李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前方大黃狗的犬吠聲傳來,驚醒了他的思緒。李陽微微沉吟了一聲,將身後的妖刀扶正。抬眼觀去,卻發現一旁的金萍兒緊咬著紅唇正杏眼迷離滿含秋水的望著他,金萍兒那雙眸子柔情似水般楚楚動人,她眼中的柔情像是一池的汪洋要把李陽整個給融化掉了一般。
李陽被金萍兒如此溫柔的目光盯著,整個人不爭氣的酥了,心尖一顫,雙腳一軟差一點忍不住癱了,他從來沒想到像來嬌蠻的少女柔情起來竟然會如此的嬌媚動人,心頭大呼了一聲受不了。
李陽深吸了口冷氣,默默的運轉了一下體內的瘋魔心經,將身體裡的邪火壓了下去,目光有些心虛的不敢去注視金萍兒灼熱的目光,眼神有些閃爍不定的小聲嘟噥了一句道:「那個我去看看,狗蛋子怎麼了。」話落,還沒待金萍兒回話,他整個人就灰溜溜的跑了。
「混蛋!老娘有那麼可怕嗎?」
瞧著李陽被嚇得灰溜溜到處逃竄的身影,金萍兒臉上的羞澀退去,滿是氣憤的跺著小腳,撅著嘴巴嗔怪的掐著輕盈如柳的小蠻腰,氣急敗壞的對著某人狼狽的背影滿含幽怨的嬌罵道。
v字形的交錯土洞底部,大黃狗伸出狗爪子在地下拔了拔,竟然是在那土層下挖出來幾件破爛的飾物,李陽狐疑的拿起來幾件飾物辨認了一番,發現那幾件飾物和他們在那荒丘底部挖出來的物品一樣,都屬於皇室的禁軍。
「莫不是皇室的禁軍,當初也有人發現了這土洞?」
李陽饒有所思的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在手指尖那一簇殷紅色的火焰映照下,他的面色顯得有些古怪而又神秘。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眸微微的一眯,表情顯得有些玩味,他突然想起來剛才他斬殺的那隻百足蜈蚣,它身上的黃土鎧甲,第二節的鎧甲處曾經被人攻擊過,顯得薄弱的事情,像是篤定了某件事情。
「看來當初從潛龍之路逃出來的禁軍,的確也和我們一樣發現了這百亂山的隱秘,找到了這土洞,一部分的禁軍進來和那百足蜈蚣交了手,另一部分的禁軍則在峽谷內等待,也就是說這支禁軍的人數不只有三百人,很有可能是更多!」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百足蜈蚣的黃金鎧甲便是被這些禁軍給攻出薄弱點的,嘿……說起來到要多虧他們的幫忙,要不然的話,那堅固若堡壘的傢伙也不會被我給宰了。」
李陽眼中閃過一絲的精芒,一瞬間某些凌亂的思緒,也是有了清晰的條理,只是讓他有些不解的是,這土洞裡的禁軍,一樣是只見到了飾物而沒見到屍首,那麼這麼多禁軍的屍首哪去了?還有沒有活著的禁軍,走出這潛龍路呢?
李陽壓下心頭的狐疑,這些東西不是他該想的,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盡到自己隊長的職責,帶著自己這支隊伍從被葬的奐山到達頭頂的百亂山。扯了扯手中的狗繩,招呼了一聲大黃狗,李陽領著狗蛋子沿著陡峭的上山土洞走去。
大約是,走了三時左右,幽暗的土洞上方,透露出來一絲的光亮,在黑暗的土洞內行走了太久的眾人,猛然見到光亮,頓時間那一張張疲憊的面色上,浮現出來一絲久違的笑容。
汪汪……
大黃狗犬吠了一聲,狗蹄子一彈,身影矯健的從土洞裡面率先爬了出來。
「咦……這裡!」
在大黃狗從土洞裡面出來之後,李陽的身影也是緊隨其後的從土洞裡爬了出來,臉上原本是掛著幾分劫後重生燦爛笑容的李陽,見到土洞外的場景,一瞬間整個人宛如被雷擊到了一半,呆滯了下來。
土洞外是什麼?一片白楊林,這一片白楊林挺拔而又堅韌,就像是一個保家衛國,鎮守邊關的士兵一樣,哪兒需要它們,它們就在哪裡生根發芽,長出茁壯的枝幹。不管遇見遇到乾旱還是洪水,它們總是那麼筆直,那麼倔強的保護著自己腳下的一方土地,寸步不移。
而這片林,便正是他們在奐山的山丘,棲息的那晚所見到的那片白楊林,這片白楊林的蜃景穿越了兩座山!兩座山!那是什麼概念?未免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一些!在早上的時候,李陽曾經試圖靠近過這片白楊林,可奈何每次近在咫尺的這片白楊林,卻總是咫尺天涯讓他無法觸摸,而如今的他卻置身在了這片林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