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被灰袍高手一招般若千葉掌的無有恐怖打得肋骨折斷,內臟移位,經脈錯裂,然後就昏死了過去。幸而懸崖下面是條水流湍急的大河,李存勖才沒有被摔得粉身碎骨,掉落之後就隨著河流漂泊而下。
等到第二天中午李存勖醒來之時,發現自己頭枕亂石躺在一處河灘之上,前面是冰冷刺骨的滔滔河水,後面是凌亂的河谷,兩岸皆是高山峻岭,虎嘯猿啼,渺無人煙,李存勖想要掙紮起來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經脈已經被打得節節錯裂,真氣被阻斷在了周身各處,無法運行,四肢如火燒般的疼痛無比。
李存勖心裡暗道:今日雖然沒有被那高手一掌打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又動彈不得,卻也和死人沒有任何卻別,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不如死了乾淨。
原來就在灰袍高手一掌印在了李存勖的胸膛之上時,白眉老僧相贈的白玉手串突然門戶大開,吞噬了約有八層的掌力,剩下的二層掌力恰巧打在了完顏翰兒朵送相送百年人參之上,掌力透過李存勖胸膛之時,也把百年人參的藥力完整地送入李存勖的身體之中,李存勖的內臟靠著百年人參的藥力滋潤被強行攏合在一處沒有撕碎破裂,僥倖地逃出了鬼門關。要不然以灰袍高手的掌力,一掌打死十個李存勖這個級別的武者是綽綽有餘!
李存勖被灰袍高手追殺全因女真偷襲耶律阿保機而起,又因女真所贈百年人參得以不死,因果糾纏難分是非,當然這其中的種種因由李存勖也沒能想得通透,只知道自己沒有死。
就在李存勖胡思亂想之際,河灘上傳來了一陣沉悶的低吼之聲,緊接著一聲聲沉重的步伐傳入耳內,一聽就知道應該是個難纏的野獸,不多時,一股腥臊之氣撲面而來,再一看一個碩大的羆頭正滴著口水看獵物般地看著他。
李存勖心道:沒有在戰場上被敵人殺死,卻死在這個畜生的口舌之下,實在是憋屈。若是在平時只需一個照面便能將其放倒在地,砍掌取膽,可如今只有被啃的份了,真是彼一時,此一時也!
巨羆用爪子在李存勖的身子上搓了一下,仿佛是在考量獵物的成色,痛的李存勖冷汗直冒。
就在巨羆想要再次揉搓李存勖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野獸的長嘯,音調綿延悠長,沿著空曠的河谷來回激盪,聽在李存勖心裡這就是那進攻的長號,令人熱血沸騰,鬥志滿滿。
巨羆聽到這聲長嘯後,放棄了李存勖,後掌撐地人形而立,循聲遠望,然後也是一聲雷鳴般的嘶吼。
李存勖躺在河灘上雖然看不到遠處的情形但他卻是知道,是老朋友來了!
只見遠處一群狂躁的野狼衝殺而來,為首的是一隻渾身雪白的高大頭狼,比周圍的狼高出了一頭之多,脖頸下端帶著一條突兀的傷痕。
巨羆也不甘示弱沖了過去,揮舞著爪子與狼群戰在一處,巨羆一爪之力千鈞有餘,足以裂金碎石,要是拍在狼身之上肯定會當場氣絕身亡。可惜它遇到是一群兇狠狡猾且紀律嚴明的狼,每三隻狼組成一個團體,輪番攻擊一個部位,第一個攻擊的狼只負責吸引巨羆的掌力來攻,佯攻之後全心閃避即可,第二個第三個才是真正撕咬之狼,待巨羆力道一衰張口就咬,把戰爭中的虛實之道運用到了巔峰。
巨羆氣急敗壞,像打蒼蠅一樣到處亂拍,掌力雖猛卻連半個狼毛都沒碰到,半個鐘頭之後巨羆渾身是傷地倒在了河灘之上。
放倒巨羆之後白狼來到了李存勖的面前,看著躺在地上的李存勖,它的兇狠的眼睛裡露出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悲慟之情,它趴在地上舔了舔李存勖的臉龐,然後又突然站起衝著天空一聲長嘯。
李存勖無法回應白狼的長嘯,只能咧開嘴巴乾咳了幾聲。
白狼和幾隻狼一起叼著李存勖的衣衫把他拖到了遠處一個山洞之中。
洞口隱藏在幾顆雜樹和一堆亂草之後,若不是白狼帶路,根本發現不了原來這後面還別有洞天。
山洞之中光影斑駁,流水潺潺,霧氣氤氳。
外面是天寒地凍,花敗草黃,一片枯枝殘葉,裡面卻是溫暖如春,石壁上掛著好多紅色的藤條,藤葉晶瑩如玉,殷紅得仿佛要滴出血液一般,藤條根部莖須綿延插入了一汪蒸騰的泉水之中,泉水湛藍散發著刺鼻味道,原來這裡乃是一處連接地脈的溫泉,只是不知道因何緣故變了顏色。
白狼把李存勖拖拽到了一處溫泉之中,入水之後李存勖只感覺到一股潺潺的暖意纏繞在周身隨著流水來回遊動,像是有人用內氣在幫著他按摩穴位一般,且泉水之中藥力十足,斷裂的經脈竟然有癒合的跡象。
原來石壁上所生的藤條乃是珍貴無比的麒麟血藤,有續筋接骨祛風活血之神效,一般跌打損傷之症只需在湯藥之中加入一錢便可,尋常人家根本沒有資格用也找不到,只有皇宮的藥庫之中偶有所見,不過也是幾個殘枝而已,像這般大片生長且年份久遠的麒麟血藤從未有人提及過,縱然孫思邈在世見到此情此景也會驚愕不已!麒麟血藤根部浸入泉水之中,藥力得以全部釋放,泉水之中又混合了地脈之中的石髓礦精,真可謂是集天地鍾愛於一池,即使是粉身碎骨只要不死來到此處也可一試。
李存勖破爛的身體猶如久旱逢雨的大地一般瘋狂地吸收著池中的藥力精華,兩天之後手腳便略微能動,三天之後便可打坐調息了。
李存勖想調動大羅真氣來療傷,卻發現經脈阻塞,真氣被節節封閉,無法匯集成流,除非是黑影人那般的高手捨出五層功力助其舒經活絡,否則李存勖一身功夫將就此廢去,和普通人一般無異。
李存勖泡在藥泉之中三天未吃任何食物,習武之人本身消耗就大,此刻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守在一旁的白狼看出了李存勖的所需,一會兒功夫就將那隻被群狼放到了巨羆趕了進來。
原來群狼放倒巨羆之後並沒有將其殺死,而是按照白狼的指示將其拖到一側圈了起來,巨羆站起來之後又是一番打鬥,又被放倒,如此幾次巨羆已沒了抗爭之意徹底臣服於白狼,任憑白狼處置。
白狼一聲吼叫,巨羆乖乖地在其厚重的爪子之上咬了一口,然後鮮血直流地伸向李存勖的口中,李存勖見狀也沒有客氣直接大口喝了起來,飽腹之後李存勖將巨羆的爪子在藥泉之中泡了一會兒,待出水之時傷痕全無,巨羆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瓜子,然後趴在其面前吼了一聲慢慢地後退出了山洞。
李存勖喝了羆血之後精神一振,此刻他有種錯覺即使沒有使用真氣也能舉起千鈞之物,並且阻塞的經脈竟然有了一絲的鬆動,但是這個鬆動就如九仞高山之一抔黃土般微不足道也!
第四天李存勖已能在藥泉之中站立,但白狼卻消失了,巨羆沒等白狼的驅趕乖乖地進來送血。
李存勖喝完之後心生歉意,對著巨羆說道:「喝你之血實出無奈,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也不知道巨羆聽懂了沒有,依然是趴著低吼一聲然後後退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