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過後神武王的神策軍悄悄抵達了距離契丹大軍十里之外的地方,這次由李武二人親自接引,而風林王早已帶兵埋伏在契丹軍隊周圍,只等號角一響第一個衝上去爭一份頭功。
領神策軍的是神武王的偏將野豬王,他騎在馬上搖搖晃晃,一身橫肉勇武有力,瞪一雙銅鈴般的牛眼,生的滿臉絡腮鬍子說起話來如打雷一般,他一捋韁繩把手中的大鐵槍插在地上,對著李存勖說道:「小娃娃,你回去告訴風林王,他爺爺我今日累了,就在此處安營紮寨,等睡好在收拾契丹那些狗賊。」
「回稟王爺,我部已經按照計劃下了古雲寨,就等時辰一到對契丹軍隊發起攻擊,如今王爺的神策軍要是不參與戰鬥,馬崗山的那兩千人還不夠契丹人倒一杯酒的,只消片刻就得被殺個乾淨。」
「小娃娃,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累了就累了,你速去通知,明日再說罷。」
野豬王態度如此傲慢,氣的武驚鴻已經在手裡凝聚了一團太玄真氣,李存勖按下武驚鴻的手,對著野豬王說道:「王爺且慢,風林王說過有點見面禮要送給王爺和諸將士。」
說罷李存勖就命人將在風林王那裡收刮而來的金銀財寶抬了出來,野豬王身子一側跳下馬來,掂量了一下金銀的成色,然後哈哈笑道:「難得風林兄想得如此周全,兄弟們風林王有賞了,今夜就是徹夜不眠也要殺了契丹的狗賊,傳我指令讓張家五虎、榆林雙槍過來領命。」
野豬王說罷早有士兵將這箱金銀珠寶抬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七員大將來到近前抱拳說道:「王爺有何吩咐?」
野豬王聲如洪鐘一般說道:「張家五虎,你五人各領一萬騎兵從左右兩側發起進攻,務必要牽制住兩翼的收攏之勢,榆林雙槍,你二人各領兩萬士兵切斷中軍兩側回護之兵,其餘人員隨我猛攻中軍拿下契丹主帥的狗頭來下酒。所有士兵都繫上紅色頭巾,以三重流星火炮為號開始衝殺。」
李存勖暗自點頭:這野豬王不愧是出自渤海國的神策軍,三言兩語就把戰法安排得清清楚楚,看他的相貌本以為他是個糙漢子,沒想到卻是個心思縝密之人。」
神策軍踏著漫天的風雪突然出現在了契丹軍隊的營寨之外,契丹放哨的士兵剛剛看清楚了來襲的軍隊就被一隻羽箭插在脖頸栽倒在地,他瞪著眼睛連一聲「啊」都沒發出來就離開這個令他眷戀的人世,而停止呼吸的前一刻他想到的是那遠在西樓的妻兒老小,只有一抹不甘和一具冰冷的軀體留給了太白的風和雪……
四更時分,流星火炮沖向了太白的天,無盡的殺喊之聲傳入了耶律李胡的大帳之內,而此時的他正摟著心愛的小妾睡得香甜,來不及多想他一骨碌就跳了起來,胡亂套上些衣物提著長刀就出了營帳,只見營帳之外是漫天的風雪卷著無盡的哀嚎之聲……
這完顏翰兒朵真是下了氣力,他召集了上千名士兵,命其運足了真氣整齊劃一的衝著耶律李胡的所在之處不斷地怒吼著,震天的喊聲響徹雲霄:渤海國神武王在此,契丹狗賊速速投降。
這耶律李胡光著腳丫看到軍營之中火光沖天,人喊馬嘶一片混亂,他趕緊抓了一個向他跑來的士兵問道:「何事驚慌?」
「回稟三公子,渤海國的大軍隨著風雪殺了過來,整個營寨都亂了套,看樣子有數十萬之多,這裡大勢已去,依屬下之見您還是趁著天還未亮趕緊撤吧。」
耶律李胡的榆木腦袋第一次想到的竟然不是讓部將組織抵抗,而是趕緊叫了兩個天涯咫尺境界的護衛,找了幾匹馬護著他殺了出去,趁著沒人追來頭也不回地一路向西狂奔。
而耶律李胡剛剛出了戰場,剛剛那個報告的士兵就折了回來,來到戰場旁邊的一座高台之上。
他來到李存勖面前說道:「英雄,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嚇走敵軍的主帥。」
李存勖正運足目力觀看整個戰場的形勢,他拍著熊七的肩膀說道:「很好,今日大破契丹圍軍,你熊七功不可沒。」
沒有了主帥的契丹士兵就像是一群蒼蠅,亂作一團,可惜這十萬精兵,軀體被耶律李胡這個草包扔在了太白山下,只有亡魂跟著他的馬蹄回到了契丹,真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神策軍越殺越勇,肆無忌憚的屠戮更加激起了他們體內的獸血,刀下的亡魂越來越多,直到天亮整個契丹的營寨變成了一個慘不忍睹的墓地,契丹的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血則匯成了一股溪流,上面還冒著熱氣。
神策軍的刀下沒有一個活口,只有完顏翰兒朵的古雲寨稍有些慈悲之心,俘獲了三千士兵。
完顏翰兒朵邀請野豬王進寨休息順便慶賀一番,野豬王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道:「與這些窮山刁民沒有什麼可以慶祝的。」
完顏翰兒朵只好尷尬地咳嗽了幾聲,不再言語。
野豬王衝著滿身是血污的風林王說道:「風林兄,請與我一同回長嶺府慶功,我們好好喝他一番,今日一戰真是痛快!」
風林王吞吞吐吐地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囑咐一番,你且稍等一下。」
風林王走到樹後與李存勖說道:「小爺你看,我這如何是好?」
「這一戰你表現的很好,你和野豬王先回長嶺府吧,待穆前輩回來之後我們一同去長嶺府尋你,順便將魂魄還給你,只要你再不禍害一方,毒可以解也!」
風林王感動得差點流出眼淚,伏地叩拜道:「多謝小爺成全,那我這就去了。」
李存勖手放在風林王的頭上,將放置在他體內的異種真氣全部收了回來,讓然擺擺手示意風林王可以去了。
李武二人上了古雲寨,這次他再也沒有顧忌什麼,讓完顏翰兒朵搬出酒來,手裡抓著一個烤熟的豬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他一人喝了五壇陳年老酒才盡興而歸。
回到屋內,他只感覺渾身燥熱猶如著火了一般,原來這古雲寨的陳年老酒年份都在二十年之上,而且一律用百年人參浸泡,這五壇老酒的藥力相當於五支百年人參,這回可苦了李存勖。
他扯下了上衣,赤裸地坐在房屋內,只有一碗茶的時間,屋子裡就變得如廚房一般,全是白色的蒸汽。
他還覺得熱,只好跑到了院落里,又跳到了屋檐上,這才靜下心來慢慢引導著這些人參的藥力與麒麟血漸漸融合併,原來殷紅的麒麟血中慢慢多了一縷金色的絲線。
武驚鴻感到了李存勖的異常也趕忙出了屋子,只見他渾身冒著熱氣坐在屋檐之上,嚇得武驚鴻就要用玄冰真氣為他散熱。
幸好穆靈子及時出現阻止了她的行為,穆靈子說道:「小女娃,他體內的熱氣務必散發出去,你這玄冰真氣一出手將其凍在李小子的體內,那他就會形成嚴重的內傷。」
武驚鴻伸了伸舌頭說道:「我還以為他走火入魔了呢!」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李存勖才將體內的藥力一一理順,一部分融於麒麟血,一部分轉化成了朱雀真氣,一部分則是散發到了體外,他睜開眼睛說道:「鴻兒,老松鼠你們怎麼也在?」
穆靈子搖著他金色的大尾巴說道:「李小子,我問到了人參酒的香氣,這麼好的東西你一個人都給喝了,大半夜跑到屋頂上來吹涼風。」
李存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一時貪杯,多飲了幾口,哪想到會鬧出這等笑話。對了,你去了這麼多天,想必是拜訪了許多老友吧。」
「別提了為了給小女娃討一絲龍血,害得我當做苦力在山中布了幾日的陣法,不過這荒山野嶺之中竟然來了許多高手,想必都是衝著老人參去的,我真替他擔心。」
「鴻兒,你說那梅花嶺的宇文浩然是不是也為了千年人參而來呢?」
李存勖說完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