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手上並沒有戒指之類的儲物設備,盒子就是憑空出現的。這情形立即就讓他猜到了朗宇身上必是還有一件高等的秘寶。這個青年絕對不簡單,還有沒有自己不知道的狠物,相當不確定。現在他明白了,即使是被壓制修為的上仙,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暗暗地嘆了口氣,莊清賢漸漸的認命了,想弒仙的念頭也徹底熄滅了。
長盒打開,莊清賢的兩眼就是一亮,因為那盒中之物,就像一盞仙燈一般,冰冷的清光映亮了山洞。
「滴血冰蓮!」天下奇物,見者心驚,莊清賢一口叫了出來。朗宇眉頭緊皺,大為鬱悶。怎麼好像這些好東西似乎人人都認識,這個世界裡可能就自己是個二百五,很多東西得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怎麼用。
他為什麼冒這麼大的風險把莊清賢『請』到這兒來,就是要惡補這一界的見識。仙門一行,終於徹底改變了他的心態,這道辰界,不是如今的自己可以放肆的地方。在前世,有自己的三手三步足可以縱橫全球,而在這裡那什麼也不是。
就以這莊清賢來說,如果不是他大意,如果不是那個神秘的紙片,自己想把金珠這麼安然的打入他的丹田,門兒都沒有。身法再精妙,在尊者面前,你根本近不了身,有個屁用。再有那個『青鴻』,如果讓自己對上,有幾條命夠扔的。這樣的寶物,自己能有,別人自然也會有。
一句話,這個世界想生存下去,太艱難了。要救師傅,不會飛來飛去,不會上天入地,那就是一個幻想。所以他的路才剛剛開始,所以他必須抓來一個師傅。莊清賢,一個尊者級的臨時師傅,就是最適合的了,再高的他也不可能抓到。
「滴血冰蓮」一件神物哇,莊清賢欠起身子,心癢的直噝啦嘴。這樣一個件東西,雖然對自己沒用,但寶物就是寶物,任何一樣也是修者夢寐以求的。不是自己所須,大可以換成自己所須,就怕你沒有。
「這東西你認識。」
「當然認識。」可是他並沒有見過。
「有什麼用處?」
「滴血冰蓮,至寒之物,水屬性。若是水屬性體質修者用了,甚至可以改變資質,洗精化髓。終生受益。恐怕就是成就仙胎也不無可能。」尊者的見識果然不同一般。
朗宇不再問。這冰蓮自己是從哪得的,心裡已經判斷出了七八分。這是一件至寶,恐怕不次於自己在黑目森林裡得到的那支奇花。
月月正是水體質,朗宇沒有其他的仙果了,正是打算用此物一試,其他戒指里的仙草他信不著,另外,給月月,用就用最好的,朗宇不會捨不得。三年的守護之情,在朗宇的心裡大值這一朵冰蓮。
人應該學會知恩、感恩,然後讓自己活得坦蕩。除了師傅而外,朗宇在這異世里第一次感到受人之恩的沉重。
冰蓮是一棵至寶,其整體就是一個玄氣化的形,朗宇非常小心的用指甲捏下了米粒大的一點兒,再思索了一會兒,把那米粒大的一點又輾成了粉末狀,輕輕的抿在了月月的小嘴上。右手依然按著她的手腕,一道神識,時刻注視著月月體內的變化。
莊清賢看著直嘬牙花子,如此神物浪費在一個凡人身上,敗家呀。而且就是冰蓮的一縷氣息,恐怕那女子也受不了哇,這到底是殺人還是救人哪。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可那粉末已經抹上了。其實月月的死活不關他一丁點兒事,他怕朗宇遷怒於自己,到時就有的罪受了。
冰蓮沾在朗宇的手上,除了一絲涼意外,沒什麼感覺,可是放在月月身上立刻就有了反應。一副嬌顏,只是一息間便罩上了一層青霜,既而是遍體寒涼,冰冷的程度遠甚過一具屍體。
「啊!」朗宇大驚失措,早已顧不得虎狼在側了,左手一抵月月的腹部,綿綿的玄氣輸進了丹田,還好自己的丹田內尚有一汪水玄氣。只是這種輸入的方法卻不對,不經經脈的引導,這樣的輸入十不存一。
好機會,或許這是唯一的機會。莊清賢動了,這種時刻應該最是要命的關頭。朗宇全神貫注在月月身上,只要一有分神,兩者俱傷,那丫頭必死無疑。以這小子的緊張樣子,他必捨不得收手。
莊清賢站了起來,卻在猶豫,剛才想像的必定,只是自己的一個合理的猜測。如果出一點差錯,這裡也必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以他現在的情形,即使朗宇坐在那讓他隨便打,他也攻不破朗宇的防禦。
唯一的可能就是擾亂了他的心神,使其玄氣反噬,自己便有機會驅出體內的異氣。只要異氣出體,殺仙不一定成功,以尊者的能力逃走決不成問題。
兩米的距離,可憐的莊清賢竟走了三息時間,面對生與死的決擇,老傢伙不夠果斷,他是被朗宇一次次的出人意料給整怕了,要不然也是一個狠角色。一個劫匪團伙的當家的,心性怎麼會善得了。
空空的丹田在朗宇焦急又緩慢的玄氣輸入中,終於出現了色彩。星星點點的玄氣象蝌蚪一樣在不著邊際的遊動。
這也太慢了,朗宇額頭上見汗了。他感覺到了身邊的森森殺意,這是一種直覺。但是他不敢停,也不敢快。
星點出現了,卻找不到出入口,朗宇不由暗罵了一聲:這月月怎麼搞的,為什麼玄脈還都封死了。
星點在三三兩兩的聚集,丹田裡開始有了淡淡的光暈。七彩的?自己用的可是丹田中純藍色的水玄氣,怎麼到了月月的體內卻變了性了?
快,快呀,朗宇在神識中緊催,可是掌心中湧出的玄氣還得是絲線一般。他不知道自己這方法對不對路。前世的經驗讓他只謹記著,體弱者不能用虎狼之藥,否則適得其反。
莊清賢嘴角的肉瘤抖動著,他也不輕鬆。
右手終於抬了起來,蓋在了朗宇的頭頂上,只等著向下一按,一切聽天由命了。
忽然間,一粒冰藍色純潔的雪花狀光點出現在月月的丹田,周圍的星點立刻聚籠來,又分散開。然後是又一粒雪花,三粒五粒,那雪花中有一種朗宇熟悉的氣息。
「莊清賢,你要幹什麼!」一個殺氣凜然的聲音,象悶雷一樣在莊清賢的耳中響起。那隻拍到半寸左右的枯手,剎那間縮到了身後。
「上,上仙,你的這種方法好像不太對。」莊清賢立刻在朗宇的身側坐了下來。老小子反應不慢。
「哼!」朗宇抬起了左手,神識一動,引開了金珠。「噗」莊清賢毫無意外的噴出一口鮮血。「上仙,小修沒有別的意思。」
「你最好別有別的意思。如果你要創造我殺你的理由,本仙不會介意。」朗宇冰冷的目光盯向莊清賢。
「小修不敢,小修不敢。」莊清賢抹也下嘴,退回了原位。錯失了良機,還給自己惹了大禍,只是莊清賢不知道。自認為掩飾得很好,還在心裡想著,上仙果然不可以尋常修者來度量。
朗宇也不是以尋常的方式來出牌的,不過,幸運的是自己又一次懵對了。以丹田的玄氣引冰蓮歸位,這是圍魏救趙的改版,也算是一項發明吧。如果自己單純的把月月身上的冰氣吸走,那麼那絲冰蓮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冰霧消失,朗宇的右手又感覺到一些溫度了。雖然月月仍沒醒,但這無疑也是好現象。
抬眼冷冷的看著莊清賢,那張蛤蟆眼低垂著,貌似很冤枉。
「以你看來,怎樣才是正確的。」
「這,」莊清賢沒詞了,不管手法對錯,月月身上的寒氣是退下去了,尤其令他無語的是,那丫頭明明就是個凡人,被朗宇這麼胡亂的一搞,丹田內居然真的出現了玄氣的波動。這樣見鬼的事兒都能做得出來,那天下豈不是個個都可以成為修者了。自己的見聞也算不少了,上仙有這等本事,還是第一次開了眼界。
莊清賢越來越把自己打擊的無地自容,還要殺上仙,想想都脖子後發涼,自己剛才的所為,他不敢認為朗宇一點也看不出來。因此在心中最後給自己下了一個定論,在上仙面前,自己就是一個屁。至於是放還是悶死,就在上仙的一念之間了。
「本仙問你,在凡界,你們是如何為人療傷的?」
「回上仙,在下界,小修們都是把玄氣度入到修者的經脈中,借經脈的運行,補入丹田,自然比不得上仙之法。」
借經補氣,有道理,畢竟即使是同種玄氣。未經煉化也無法為自己所用,無意間朗宇又學會了一著。
可是月月又是怎麼回事兒,自己可是瞎貓碰死耗子,是她的丹田太牛差了,還是自己的玄氣太牛差了?或許還是與兩人的血脈有關係。自己還是無知呀,這個修者世界裡,應該知道的東西太多,看來都要著落在這個老賴蛤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