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浮在張信身前的兩件東西,左面的是一塊黑色的玉石。右邊的則是一個赤紅色的木匣。
最引張信注意的是後者,可很快他就發現了前者的不凡。
「這是,靈願石?」
張信對比著自己記憶中,關於此物的信息,隨後不敢置信的說著:「這個世上,居然還真有這東西?」
他前世的時候,在篆星樓中看過關於此物的記載,卻只以為這是無稽的傳說。
簡而言之,他眼前這塊黑墨色的寶石,是一塊可以實現人願望的石頭。
「我當初見到此物,表情也與你一般。」
雪崖輕笑著回應:「這本是我用於延壽之物,不過最多也只能延續三十載左右。對現在的我而言,效果更是微乎其微。不過此物在你手中,說不定能有什麼用處。」
「如果此物真如書中所言,那麼它的用處可就太多了,弟子最近正有用到它的地方。」
張信微微一笑,目光莫測的將此物收起。
隨後他就看向了另一件寶物,也就是那個赤紅色的木匣。
看得出來,這是劍匣的樣式。就是不知道此物的功用,到底如何。
只是當張信以手接觸之時。頓時悚然一驚,無比詫異的看向了雪崖上師。
「庚木元石?」
此物並非是木質,而是一塊化石。十幾萬年前的一塊樹木流傳至今,化而成石。並在這過程中,汲取了大量的庚元之力。
「你連這都認得?倒是見識不凡。」
雪崖上師微微頷首:「為製作此匣,我也是頗費了一些功夫,所以拖延至今。」
「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助我溫養靈兵?」
張信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歡喜之色,知道這『庚木元石』的作用,也能判斷出這個劍匣的能力。
他手中此物,應可大幅度強化他魂煉靈兵的速度,收取事半功倍之效。
「不止如此!」
雪崖上師搖著頭:「就只是這點能耐的話,又如何能讓我為它,耗費數月心力。你可把你的靈刀放入進去試試」
張信有些疑惑,可他隨即就從善如流的,將自身的『月沉刀』,放入到了劍匣之內。
初時看不到效果,張信卻也不急不躁,繼續等候著。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他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精芒,倒吸了一口寒氣。
隨後他就苦笑著,看向對面的雪崖上師:「上師如此重禮,我卻是不敢收了。」
這劍匣不但可以蘊養劍器,還可在一定時間內增幅劍器的威力,效果就等同於增加至少十級的御劍術,使本命靈兵的威力,大幅增長。
也就是說,他的月沉刀,星殤劍,每在這劍匣內蘊養一日,就可獲得長達一刻時間的御劍術增幅。
如果是十天,就是一個多時辰。
在張信看來,這簡直就是無價之寶。首先這個劍匣,不占用任何法器法寶的額度;此物的威力增幅也高,對他高達六十多級的御劍術,也有著很不錯的效果。
就更不用說,此物還有蘊養靈兵之能。
「相較於老夫增加的二百五十歲壽元,這其實算不得什麼。」
雪崖揮了揮手,示意張信收起:隨後他又笑著感慨:「其實到我這個年紀,早就放下了衝擊神域的念頭,未來毫無希望。兩千年來日復一日,也感覺枯燥厭倦,可要老夫就這麼棄世而去,卻又放心不下。有些事情,總難割捨。你得來的仙虹草,不但能讓老夫有更多時間處理後事,也可再護我日月玄宗一程,這區區一枚劍匣,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這裡,雪崖自嘲一笑:「老夫好歹也積蓄了兩千載,洞府中的庫藏,可以相當於三十分之一個靈寶殿。這些東西在老夫亡後,給誰不是給?」
張信聞得此言,這才釋然的將那劍匣收起。
此時雪崖又笑道:「老夫為此匣也廢了不少心力,將之取名為『倚天』。希望日後,你能善用此物。」
※※※※
與雪崖見面之後不久,就是例行的天柱會議。
依舊是這座議政廳內,雪崖,張信,薛雲帆,還有天芒山上院的監院尤法上師。
天芒山上院的一應事務,一直都是薛雲帆在主持,可這裡名義上的首領,卻是這位年紀已有六百歲的法域聖靈。
作為日月玄宗的老牌法域,尤法的實力深不可測,張信預估這位,可在日月玄宗諸多聖靈中,排入前二十之內。
所以此人,才會被宗門派駐此間坐鎮,維護此間藥園重地。
不過這位作為日月玄宗少數有望天域的聖靈之一,一直以來對庶務全無興趣,常年都在閉關,準備著渡劫諸事。
這次如非是天東四院意圖反叛,天芒山到了生死危亡的關頭,這位都不會結束閉關。
當時辰一至,這議政廳內,就被一層黑幕籠罩。隨後一團團人形光影,就在這廳內四方顯現。
宗主歸真子,天元戰聖鞏天來,赤月劍仙皇極,第一天柱宗法相,第二天柱簡傾雪,第三天柱楚悲離,第四天柱甄九城,第五天柱龍丹,第六天柱蘇我辰,第七天柱原空碧,第八天柱司空道,第九天柱皇浩,第十天柱李元陽等等,都各據一方。
除此之外,還有臨近天東四院的三位監院,三位知事與首席,也都全數在列旁聽。
不過在會議開始之前,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張信打量,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新奇的東西。
直到宗主歸真子,敲了敲身側的銅鐘。
「時間已至,可以開始了。因近日紫雲石供應減少,存量告罄,所有議題,最好在一個時辰之內結束。」
當歸真子語音落下,宗法相首先出言:「內情司已經有了確鑿消息,東四院方面正在全力動員,此外還有大量的修士,陸續進入東四院境內,已聚集兵力將近十萬。由此看來,東四院是反意已定,再難挽回。宗某建議即日起,我宗開始全力備戰。」
「也就是說,我宗要放棄說服東四院放棄自立的打算?」
此時說話的,是第三天柱楚悲離,這位微凝著眼,憂心忡忡:「就不能再想想辦法?所謂以和為貴,一旦戰起,對哪方都沒有好處。」
「問題是說服的代價太高,神月那邊的開價,是東四院名義上服從日月玄宗,可其餘一切內外諸事,戰守之策,以後都由東四院自行處置。可這與獨立有什麼區別?居然還要我宗,每年提供大量的丹藥與奇珍,簡直豈有此理!」
龍丹一聲冷哼,目含著強烈的怒意:「還要我日月本山,釋放那許多近日擒拿的叛逆,我倒是想問問他們,到底哪來的膽量?」
「天東四院圖謀自立已有千載,神月等人,更非輕易更改心意之輩。他們敢在此時發難,想必也有著相當的自信。」
簡傾雪的語聲淡淡:「以我之見,宗門可以與他們繼續談。不過這個時候,我日月玄宗也該開始準備應敵了。一旦東四院發難,那麼我日月玄宗的對手,可絕不止是這四家上院而已。」
原空碧的語氣,則更是斬釘截鐵:「和談絕不可取!若這次還能容忍,那麼這北方諸宗,該怎麼看我日月玄宗?」
龍丹則凝思著道:「全力備戰可以,可其他的手段也無需放棄。神月那裡談不攏,那是否可與其他幾位首腦人物接觸?天東四院,我們一直都將其視為一體。可據我所知,東四院的內部,未必齊心。」
等到十位天柱都陸續發言,歸真子才又出言:「聽諸位之意,大多皆是傾向於備戰。有八人贊成,二人反對,宗法相此議可以通過。」
隨後諸人商議的,就是如何布置兵力。
宗法相作為第一天柱,決定著宗門的戰守之策。
而這位拿出的方案,大致都如所有人的預測,以鞏天來為討伐大軍的督帥,雪崖為副。還有楚悲離,龍丹與原空碧三位天柱,都會在近期放下手中所有事務,趕往弱鴉山聽從鞏天來號令。
此外宗門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在本山附近召集六萬靈師,六百艘大小戰艦,以及總計十八艘攻山艦,加入到鞏天來的麾下。
加上斗部兩個殿的兵力,整個平叛軍,總計將有八萬大軍。一旦戰起,都將由鞏天來統帥。從南面弱鴉山出兵,直擊明陶山。
臨近天東的四大上院,除了神水山上院之外,都無需額外出兵,只需固守轄下的各個靈山就可。
不過這方案,宗法相才一提出。龍丹就首先表示了不滿:「宗師兄之意,是打算北守南攻?可這兵力,是否太少了些?年前宗師兄征伐黑殺谷,就興師動眾十餘萬人,更齊聚斗部五殿之軍。而如今的天東四院,任意一家上院的實力,都不會弱於黑殺谷多少,更有著三位天域。為何這次,卻只動員了八萬靈修?」
「前次攻伐黑殺谷,是由我宗法相統帥。而這次天東四院平亂,卻是由天元戰聖統軍。」
宗法相神色自若的答著:「且天東所有七十二座法域靈山,四座天域靈山,在半年之內,都不可能對我日月玄宗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