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毛!」凌知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這是梁捕頭剛剛從你家中搜出的血衣,上面還留有血手印。而且已經讓你的街坊鄰居都辨認過了,這件衣服就是你的。怎麼樣,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這、這......」夏阿毛想了一下後答道:「昨晚我的手指不小心劃破了,肯定是那個時候將血弄上去的,請太爺明鑑!」
「你自己弄上去的?哪根手指劃破了,走上前來讓本官看看清楚。」
夏阿毛上前將右手伸了過去,凌知縣抓住他的手仔細查看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上果真各有一道傷口。
「還真是劃破了。」
夏阿毛鬆了一口氣道:「是啊太爺,草民可沒騙您。這些血跡確實是我自己的不小心弄上去的,和殺人案無關。」
凌知縣突然臉色一變,拿起驚堂木啪地重重敲了一下,厲聲責問道:「好你個夏阿毛!看你平時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卻是一個如此奸猾狡詐之徒!」
「太爺,此話怎講?」夏阿毛大驚道:「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啊!」
「句句屬實?」凌知縣冷笑一聲道:「那本官倒是要看看你如何狡辯!」
說完,他便讓衙役將那件血衣抓住兩肩拎起。
「你瞧清楚了,這個血手印是在衣服的後背位置,這是怎麼回事?」
「這......」夏阿毛額頭流下一滴冷汗,答道:「或許是草民那時候還未曾發現手指劃破,覺得後背有些癢背過手去抓了一下留下的......」
「胡扯!」凌知縣指著那個血手印說道:「要是你是背過手抓的後背,這血手印就應該是倒著的。可你看看現在,位置不僅是正的,而且這分明是一個左手的手印,你的右手手指劃破怎麼可能留下左手的手印?!」
在邊上旁觀的小憐悄聲說道:「沒想到這位縣太爺還挺有能耐的。」
白若雪只是輕輕一笑,並不回答。
夏阿毛答不上來,只是跪倒磕頭喊冤:「草民冤枉,草民真的沒有殺人!」
凌知縣怒極反笑:「你這賊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是要讓你見識一下本官的手段了!」
說罷,他便準備從簽筒中取令簽。原本他的手伸到了代表十大板紅色的令簽上,可突然瞥到白若雪正盯著他的手看,怕留下一個刑訊逼供的印象,於是改拿了黑色的令簽。
「來人,將此賊子拖下去重責五大板!」
凌知縣將黑色令簽擲到地上,兩名虎背熊腰的衙役立刻上來將夏阿毛拖下。很快,堂下便傳來了殺豬般的哀嚎聲。
行刑完畢,夏阿毛被拖回了公堂之上,趴在地上哀鳴。
凌知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下面,問道:「怎麼樣,願意招了嗎?」
夏阿毛哭喪著臉求饒道:「太爺,別打了,草民招了便是......」
「早招了你不就不用受這份皮肉之苦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從實招來!」
夏阿毛斷斷續續地說道:「昨晚我和阿高、老黃三人一起在豐悅樓喝酒,出來時已經是亥時四刻了。我喝得有些多,搖搖晃晃走到城東常家布店門口,在轉角處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沖了出來和我相撞。我差點被撞倒,罵了一句後準備離開,卻突然發現手裡多了一把東西。那邊很暗,我也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只是手捏到之後感覺痛了一下就鬆開了,那把東西掉在了地上。」
「之後呢?」
「之後,那個人突然倒在了地上。我見到之後有些慌,怕惹上麻煩,就打算轉身離開。沒想到剛邁步,就感覺背後被人拽住了,我使勁一甩才掙脫。跑回家後,我脫下衣服才發現背後有個血手印,右手的兩根手指也被割破了。我有些害怕,就將那件血衣藏了起來,打算找機會扔掉。沒想到剛才官府的人便來上門搜查,我就被抓了。」
「沒了?」
「沒了......」
「夏阿毛啊。」凌知縣用手指點了他兩下,說道:「搞了半天你還是不肯承認殺人一事。」
「太爺,我只是和他撞了一下而已,沒殺人啊!」
凌知縣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向一名衙役招了招手:「放心,本官以理服人,定讓你心服口服!」
衙役捧上一個托盤,凌知縣掀開上面蓋著的布,裡面放著的是一把帶血的短劍。
「知道這是什麼嗎?」他用布裹住短劍柄部舉起,說道:「這就是落在現場的殺人兇器,你有印象嗎?」
夏阿毛搖了搖頭:「昨晚我是握住了一把東西,還把手弄破了。但那個時候太暗了,我沒看清楚到底是不是這把。」
「你沒看清楚沒關係。」凌知縣指著貼近短劍柄的那段劍刃說道:「這上面可是留下了兩枚血指印,一比便知。」
衙役讓夏阿毛在紙上按下右手的手印,凌知縣接過之後仔細對比了一下,然後將兩者放到了他的面前。
「仔細看好了,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太爺,我確實曾經摸過這把短劍,這個我也承認,可只是摸了一下就扔地上了。再說了,我到現在為止連死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無緣無故殺一個認都不認識的人?」
「好一張利嘴!」凌知縣顯然有些惱怒了,高聲喊道:「梁捕頭,告訴他死者是誰!」
「夏阿毛,昨天的死者姓楚名大成,你不會不認識吧?」
「楚大成!」夏阿毛臉色突變。
「怎麼現在想起來了?」凌知縣冷笑道:「你欠了這個楚大成不少錢吧?是不是不想還賬而將他殺了?」
「太爺,絕無此事啊!」夏阿毛連連磕頭。
「你!」
見他還不肯招供,凌知縣惱怒不已,正想繼續用刑,卻想到白若雪她們在場而忍住了。
「本官一向以理服人,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他喊道:「來人,將他先押入大牢!」
待夏阿毛被押下,白若雪說道:「縣尊大人審案有理有據,真讓人受益匪淺啊。」
凌知縣有些得意地說道:「哪裡,白姑娘過獎了。」
「能讓我看看兇器嗎?」
「誒?啊,當然可以。」凌知縣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同意了:「請便。」
白若雪用布將短劍托在掌心一看,眉頭瞬間擰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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