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將手中的衣裙放在櫃檯上之後,氣喘吁吁地說道:「掌柜的,我白跑一趟了。人不在,宅子也被封了。」
「被封了?」孔掌柜聽後大驚:「怎麼會這樣……知道為什麼會被封嗎?」
「不知道。」夥計搖了兩下頭道:「只看見大門上貼著封條,我也不識字,不知道是誰封的。」
孔掌柜愁眉不展道:「這都過去了這麼多天,她人也沒有來取,送上門去宅子還被封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這個時候,白若雪靠過來拿起那套衣裙看了下,問道:「孔掌柜,我能不能打開看一下。」
「娘子請便。」
白若雪將那件上衣一抖,朝著自己上身一貼,立刻就把冰兒和小憐給驚住了。
「雪姐,這難道是……」
白若雪點了一下頭:「很意外吧?我也是。」
冰兒二話不說,拿起那條裙子抖開,然後貼在白若雪的腰間。
「果然是這樣……」
那是一套窄袖短衣配酡顏百疊裙。
「孔掌柜。」白若雪將衣裙收起後放回到櫃檯上:「這套衣裙可真好看得緊。」
孔掌柜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道:「娘子真是好眼光,你可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這衣裙要是穿在娘子身上,那可是一等一的出眾啊!」
「噢?既然我不是第一個這麼覺得的人,那還有那個人是誰啊?」
孔掌柜世故地笑了一笑,答道:「這客人的事情,我可不太方便告訴娘子,還請見諒!」
白若雪跟著笑了起來:「孔掌柜以為我沒見過?那劉侍郎的公子可有一套和這差不多的,是他說的吧?」
「瞧我這記性!」孔掌柜自嘲道:「娘子與劉公子相識,自然有可能見過那套衣服。」
白若雪哪會不知道這只是生意人的推脫之詞,便繼續問道:「不過劉公子那套衣服我知道還在他那裡,而且款式與眼前這套不太一樣。他那套胸襟、袖口以及裙擺處,皆與此相異。從孔掌柜剛才的話中來推斷,劉公子應該是看到了這套衣裙之後甚為喜愛,於是便根據這套又讓孔掌柜做了一套。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哈哈哈。」他雖然笑了幾聲,不過很明顯臉上帶有警惕之色:「娘子的猜測很有意思,不過你打聽這些事情做什麼?」
白若雪看向那名夥計,說道:「我想知道這一套衣裙到底是誰的?為什麼剛才他送去之後說什麼宅子被封了,又將衣裙重新拿了回來?」
還沒等孔掌柜開口,那夥計就搶著答道:「噢,那是一個姓蔡的娘子定下的,不過她家被貼了封條,我沒處送,只好拿了回來。」
「多嘴!」孔掌柜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姓蔡?宅子被封?」白若雪眉頭猛地向上一揚:「莫非是那住在青梅坊的蔡二娘?」
「對對……」
夥計還想往下說,就看見孔掌柜恨得牙痒痒,馬上將嘴閉了起來。
「多謝幾位娘子光臨鄙店。」孔掌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衣服我會儘快裁剪趕製,請先回吧。」
見到孔掌柜下了逐客令,白若雪也不惱,只是淡淡說道:「蔡二娘現在可不會回家,你們短時間內找不到她。不過我正巧這兩天要去見她,這套衣裙不妨就由我代為轉交吧。」
孔掌柜卻拒絕道:「多謝娘子費心,不過她是鄙店的客人,鄙店自然要為客人負責。倘若娘子真見到了她,請代為傳句話,讓她儘快來取就是。先謝過娘子了!」
見他油鹽不進,白若雪問道:「那你知道蔡二娘的宅子為什麼會被封嗎?」
「難道娘子知道?」
「當然。」白若雪拿出令牌道:「因為她家出了命案,而下令貼封條的人,正是本官!」
白若雪表明身份之後,孔掌柜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馬上換了一副面孔:「哎喲,恕小人眼拙,不知道大人前來查案。死罪、死罪!」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本官,蔡二娘是如何來定的衣裙、劉寧濤又是如何讓你再做了一套衣裙的了麼?」
「當然沒問題!」孔掌柜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那是半個多月以前的事了,那天上午店裡沒什麼人,接近晌午的時候來了一位俊俏的娘子。」
「聽你的意思,她似乎以前沒有來過?」
「她是第一次來,小人隨口一問,她只說是聽一個朋友說起,說咱們成衣鋪的衣服做得好,所以慕名而來。」
白若雪猜想,這個朋友很有可能就是何劍飛。畢竟何家米鋪與這裡只隔著一條街,他們又較為熟識,說不定他隨口說起過。
「蔡娘子選好料子之後,小人按照她的要求設計好了衣裙的樣式。那時候因為店鋪里定製成衣的人較多,所以小人就讓她八天之後再來取。她卻說不著急,衣服十幾天以後才會用到,然後付錢以後留下了一個住址就回去了。」
「那劉寧濤又是什麼時候見到這套衣裙的?」
「實際上這套衣裙七天之後就做好了,小人就像這樣放在店鋪里等著蔡娘子過來取,當天正好劉公子又過來定衣服。他見到放在櫃檯上的這套衣裙以後非常中意,讓小人修改了幾處細節之後另做一套。」
「他應該沒等多少時間就拿到衣服了吧?」白若雪粗算了一下時間,如果也是花費七天,應該趕不上案發。
果然,孔掌柜答道:「劉公子可是咱們成衣鋪的大客戶,哪能讓他等啊。他那天定了兩套,小人連夜就趕製了出來。第二天下午,他就來取走了。」
「之後蔡二娘就一直沒來過?」
「沒有,都這麼久了她還沒來取,所以今天小人就讓人給她送去了。」
白若雪再次拿起這套衣裙,問道:「那麼現在,本官可以拿走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孔掌柜連聲答道:「只要大人寫個收條,現在就可以拿走!」
出了孔家成衣鋪,小憐問道:「白姐姐,這衣裙到底怎麼回事?」
白若雪掂了掂手中衣裙道:「你還記得何劍飛說過,蔡二娘那天提到有什麼東西忘了的事嗎?這、就是她忘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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