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時間,蘇懷開完科室會議正朝外走,卻不想在路過一病區護士站時被人叫住。
仔細看來人,是許久未見的黃夕,那位讓蘇懷印象不怎麼好的實習生。
"有事麼?"歸家心切,蘇懷自然沒什麼心情和她多耗時間。
也不知道黃夕是真看不懂,還是裝不懂,根本沒理蘇懷眼底的拒絕,自顧自地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
"蘇老師,這是我想研究的幾個課題,你能幫我看看哪個比較合適嗎?"
蘇懷只垂眸看了眼她遞過來的那幾份文件,並沒有接,隨後將目光移至她臉上。
"你現在不歸我管,有什麼去問帶你的醫生吧。"
蘇懷自認已經很給黃夕面子了,自從換科室以後,她便主動辭去了碩士研究生導師職務,專心自我的胸外科學習。
黃夕自然也換了導師,據她了解,院裡給黃夕安排的導師並不差,應該是看在她是溫教授學生的份上。
不去問數一數二的泰斗,總是纏著她做什麼。
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蘇懷懶得去想,轉身就想離開,卻再次被黃夕堵住去路。
"蘇老師,溫教授說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你,你就幫幫我吧。"
"我沒空。"蘇懷拒絕得也很乾脆,不留任何餘地。
這時一名護士跑了過來,直接將黃夕擠開,將手中的病案本遞給蘇懷。
喘著粗氣道:"蘇醫生,有個新入院的車禍病人,許主任讓你立刻到會議室參與手術方案討論。"
就算大口大口呼吸著,護士仍舊像缺氧似的不斷拼命汲取新鮮空氣。
饒是這樣,末了還不忘補一句:"病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蘇醫生你..."
蘇懷壓根沒聽清她剩下的話,接過病案本後便低頭看了起來,神色格外嚴峻,想必病情十分危急。
干站在一旁的黃夕她當然也沒心情再管,直接朝著會議室疾步走去。
資歷老的護士想來也看不慣沒什麼眼力見的實習生,見黃夕居然想追上去,她一把將人拽住。
語氣不悅地問:"你跑去幹什麼?"
黃夕想當然道:"我找蘇老師有事啊。"
護士白眼一翻,真是見過沒眼力見的蠢貨,還沒見過這麼蠢的。
"你看不到蘇醫生現在有急事嗎?你跑過去除了添亂還能幹什麼?"
話糙理不糙。
一個剛來,什麼都不懂的實習生過去,還天真地想上手術台?
除非你是當年的蘇懷,由院長親自帶在身邊,實習期就能做主刀完成一些較為簡單的手術,同時還能讓各位領導心服口服。
可那是畢竟百年難一遇的天才,市醫院最低學歷要求都是碩士,任何一個不起眼的醫生都是各大高校的佼佼者。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天才只是見蘇懷的門檻。
護士正想擺手勸黃夕別白費力氣,哪知道這個愣頭青居然撇開她自個兒朝著蘇懷離開的方向跑了。
還真是...不知者無畏...
*
胸外科會議室。
黃夕很快就明白什麼叫不知者無畏這個道理了。
許清松一向以嚴謹態度著稱,正愁眉苦臉之時,突然瞥見角落站著一個眼生的小姑娘。
當即丟下眼鏡問道:"這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前一句問的自然是其他醫生,後一句就是黃夕了。
此次會診秘密進行,傷者是正在執行任務的警察,警方高度重視,特地要求院方必須安排可靠可信的醫生。
坐在會議桌末尾的蘇懷從資料上抬頭,遠遠就瞧見一臉窘迫的黃夕。
神色閃過狐疑,但還是替她解釋道:"她是上個月來的實習生。"
聞言許清松瞬間勃然大怒:"帶她的導師是誰?不知道不能隨意進出科室會議室嗎?尤其是門關著的時候!"
不能隨意進出會議室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但眾人早就將其視作必須遵守的原則。
畢竟沒有哪個醫學專家願意在講課的時候被打擾。
還有一個原因,能參加會議的人不敢遲到,而不能參加會議的人總想偷聽。
誰知道他們會拿偷聽來的內容做什麼呢?
所以不得不防,尤其是像黃夕這種陌生面孔。
頭一次見這陣仗,黃夕明顯被嚇著了,身子一抖,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時間緊迫,蘇懷索性揚揚手,主動給了她一個台階下:"應該是走錯了,還不快出去?"
雖然到最後都是無事發生,可黃夕的異常舉動還是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記。
說來也巧,這位在車禍中身受重傷的警官,與蘇懷還頗有淵源。
不正是之前因為調查她,被江漓動用關係降職,又因為她被停職的肖勇麼?
這位英勇無畏的警察,如今卻奄奄一息地躺在ICU中苟延殘喘,還真是應了那句——
世事無常
素來與他形影不離的徒弟文強不出意外也坐在ICU門口,蘇懷去了剛好撞見他望著師父的臉淚流不止。
文強的反應明顯慢了半拍,過了數秒才察覺到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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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的一瞬雙目泛紅,在目光掃過蘇懷那張絕美又時常讓他失眠的臉時一愣,隨後沒有任何猶豫直直朝著蘇懷衝去。
同時嘴上不忘大喊:"都是因為你,我師父才會變成這樣!"
比他更快的是擋在蘇懷前面的許清松和另一名警察。
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蘇懷神色平靜,沒有受其絲毫影響。
這時又一名警察小跑了過來,斂著笑向她道歉:"抱歉啊,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肖隊了,可以說是肖隊一手帶大。"
"現在出了這種事,情緒波動有些大,今天已經指著好幾個人胡言亂語了,您別見怪。"
聽後蘇懷緩緩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沒關係"。
又將目光投至文強身上,此刻他正被兩人聯合壓制在地,可那雙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卻死死盯著自己。
蘇懷對這種目光再熟悉不過,她清楚,文強並不是在胡言亂語。
在許清松的帶領下,她掠過臉貼在地上,既狼狽又屈辱的文強,走入ICU。
進去後,蘇懷看都沒看一旁的肖勇,徑直來到檢測儀器跟前。
足以見得她對肖勇並不感興趣。
記錄完數據,又與許清松詳細討論了明早的手術方案,出去時沒有看見文強,大抵被警方的人帶走了。
比原本的下班時間晚了整整兩個小時,想到還要赴溫禾年的約,蘇懷皺眉的同時不禁加快趕往停車場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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