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出警倒是快,幾分鐘不到就過來了。
男子涉嫌尋釁滋事被當場逮捕,看熱鬧的人群一擁而散。
只是眾人望向蘇懷的目光不再滿是憎惡和憤怒,具體改變的是什麼,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肚子餓的咕咕響的文澄被帶去警局做筆錄,蘇懷當即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打抱不平而已,總算逃過一劫。
可憐的文澄坐診一上午,好不容易臨近中午可以短暫地休息一會。
結果還要被請去警局喝茶,沒人比她怨氣更大了。
臨走前幽怨地望向蘇懷,本想傳遞一下自己那比鬼還要重的怨氣。
結果卻剛好撞見蘇懷試圖牽顧予手的時候,被無情拍開。
這下子文澄不頹了,瞬間滿血復活。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她鐵定會指著蘇懷的鼻子大笑特笑:
你蘇懷也有今天!
等應付完警察,蘇懷第一時間繞開熙熙攘攘的人群,精準找到站在拐角處服務站台處的顧予。
走近後習慣性抬手,想把人牽住。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顧予轉身就走,順帶還朝著她的手背重重拍了一下。
蘇懷:"......"
"怎麼了?"
她趕忙追上去,跟在獨自生悶氣的人身側,落後大約半步。
蘇懷下意識以為惹她的生氣的點,在於之前和文澄的那個意外接觸。
總歸是自己理虧,她邊走邊解釋:"剛剛那男的出手太快了,要是再晚一點,我怕文澄受傷。"
所以用的力氣有些大,沒有考慮過後果。
顧予還是不說話,雙眼直視前方,自顧自地走著。
蘇懷脾氣上來,鬧彆扭也懶得哄了,就跟在她身後不說話。
就這樣,一直走到蘇懷辦公室,連素來同蘇懷關係不錯的王姐都察覺出不對勁。
她幾步上前扯住蘇懷的襯衫袖子,附在人耳邊低聲打趣道:"怎麼,和老婆吵架啦?"
因為她的動作,蘇懷腳下的步伐也慢了下來。
聞言微微一笑:"別叫那麼親密,她可不是我老婆。"
王姐隨即露出姨母笑,別以為她沒瞧出來,蘇懷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對著走在前面的顧予說的。
小心思暴露無疑,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年輕就是好啊。
談個戀愛都這麼有朝氣。
不過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王姐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你可得注意,腦部創傷的後遺症時不時會伴隨頭痛頭暈等症狀,保持舒暢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她這是怕蘇懷把人氣出個好歹,到那時候,想後悔也來不及。
蘇懷無奈地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是醫生好不好。"
眼看著顧予已經推門進去,蘇懷直接無視掉王姐,向門口連著小跑了兩步。
王姐本來還想問問剛才在大廳發生了什麼,群里討論得熱火朝天,她一直在住院部這邊,免不了會好奇。
結果轉眼一看,人都跑沒影了。
也真是的...
不過也好,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蘇懷自從進醫院起,便和她是隱形搭檔。
她資歷老,熬了這麼多年才熬到如今護士長的位置。
對蘇懷也算帶新人,那些個前輩醫生心比天高,問他們什麼簡直比登天還難,問少了還行,問多了准得罵你。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蘇懷多是逮著王姐問一些不懂的問題,比如這個在哪,那個又在哪。
王姐最開始也不耐煩,每天被病人折磨得已經夠頭疼了。
自己手底下的護士都管不過來,還來個新人醫生,能不煩麼?
不過蘇懷態度好,也沒有覺得自己是醫生,就比她們那些護士高一等。
總是以一副虛心學習的態度求教,加上她長得漂亮,叫人看著也賞心悅目。
只是蘇懷的性子太冷了,後來關係熟絡起來,王姐因為這事說過她好幾次。
態度冷漠,總是擺著一張臭臉,讓病人看見,人家心裡肯定也不舒服。
醫務處收到關於蘇懷的投訴,也多是這方面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著王姐,無論她怎麼說,蘇懷就是不改。
作為長輩,心裡總是想多教導晚輩一點。
可自從結婚的消息傳開,蘇懷面上笑容就多了起來。
時不時還會說些調皮的話,就比如剛剛。
能這麼大的改變,王姐不高興才怪。
所以看見兩人吵架,第一想法就是過來勸勸,畢竟她也是真心希望蘇懷好。
年紀輕輕整天死氣沉沉,像什麼樣子。
*
勉強擠進門內,蘇懷先是轉身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
然後轉頭看著站在窗邊的顧予,刻意冷著聲線道:
"想吃什麼?我點外賣。"
"下午等那邊的醫生上班,我帶你再做個全身檢查。"
見人還是無動於衷,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又立在原地幾番糾結。
先是想這樣會不會顯得太主動,她已經解釋得非常清楚了,如果還是不信,又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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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覺得心疼,本來顧予的情緒本來就不穩定。
就算知道文澄和自己之間只是朋友,也免不了會多想。
蘇懷啊蘇懷,你真是沒救了...
明明只是簡單的接觸,卻還是將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老老實實上前將人從背後擁住,給足了懷裡那人安全感,接著便是充滿歉意的聲音響起。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
她將下巴貼在顧予靠左側的後腦上,熱氣悉數噴灑在耳畔。
懷裡的人顫抖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正常。
顧予低著頭,兩邊的長髮垂落在臉頰兩側,叫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蘇懷的眸光愈發暗沉,纖細修長的手掌從她的細腰上離開,一路往上,順著腰肢的曲線來到脖頸處。
懷裡人兒顫動得越來越明顯,蘇懷卻仍舊不滿足。
直至手掌擒住脖子,大拇指隔著皮膚緩緩摩挲起顧予的咽喉。
手背青筋畢露,小血管全都凸了出來,仿佛要將人揉入自己的血肉。
顧予卻沒有感到任何不舒服,蘇懷對自己狠,卻對唯獨顧予狠心不起來,又怎麼會真的掐住她的脖子。
"我很忙,下午有兩場總結會需要我參加,還有一場手術研討會。"
"不要惹我生氣,嗯?"
蘇懷自認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只是所有的稜角和尖刺在顧予面前收斂了而已。
良久,身前終於傳來一聲低喃。
"對不起...我..."
哭腔清晰可辨,蘇懷手上動作僵住,無力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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