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節課是化學課,時一翻遍了書包和抽屜都沒找到化學課本,翻來倒去焦急了很久才回想起昨天剛把書借給尤翹楚,她還沒還給時一,時一也忘了提醒她,自己今天有課要用。她上樓走到尤翹楚班級門口,探頭往裡看了眼哄鬧的班級課間,托靠近門口座位的同學幫忙傳話叫尤翹楚出來。
「尤翹楚,有人找。」那人隨意朝里大喊了一聲。
尤翹楚本還在和後頭的男生打鬧,聽到喊話先是條件反射性地應了聲,然後才轉回頭看向站在門口找她的人,發現是時一,才有所反應,立馬從書桌抽屜里拿出時一的化學課本走到門口給她。
「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來拿課本的啊。」時一沒好氣地說。
尤翹楚兀自尷尬地傻笑了兩聲,然後解釋道:「我這不是忘了嘛,不然一早就給你送過去了,你一會化學課?」
「對啊,我剛還找了會,以為被我丟哪去了,這才記起來,就衝上來找你了。」時一歪頭略過尤翹楚朝里大致搜尋了一遍,「怎麼沒見韻之。」
「她啊,剛上廁所了。」
何佑禹下樓路過尤翹楚的班級時,看到站在她班級門口的時一抱著本書正跟她交談什麼,他也不假思索地順勢走近插上話來套近乎:「呀,時一這麼巧啊,你也在這。」
何佑禹還沒徹底走到她們身邊,尤翹楚正好面對著走廊的方向就先看見了他,忍不住白了眼:「你幹嘛!」
他只是挑眉裝酷,笑意不明。
時一轉身看到來人,先是一時語塞,卻也友好的回應了句:「學長。」當是盡上下級關係的禮貌。
她所處的位置其實挺尷尬的,時一所自認為的關係中,她和何佑禹並不算多麼親近,中間的關聯多半靠總是和他相互拌嘴的尤翹楚維繫著,才能還算不錯的隔三差五的照面、互動。尤翹楚總是一口一個何佑禹的叫,直諱他的全名,但給時一的感覺是雖表面不融洽的隔閡,但底子裡的關係是相互無所顧忌的好。可時一不一樣,她和何佑禹相較尤翹楚和他還是隔著層不捅破的膜,在學校,何佑禹大她一級,彼此也沒好到她可以自如的稱呼,除了一句學長,她想不出其他比較適中的叫法。
何佑禹讓她別見外,她卻怕是彆扭,他也就無所謂一個稱呼方式了。
時一知道,若是尤翹楚聽了她的心裡話,頓是立馬跳腳三尺高,急於撇清而嚷嚷著:「我呸!鬼才跟他關係好!」
「打招呼啊!」何佑禹純然無害的討好樣,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答。
「我說你怎麼在這?」尤翹楚一聲綿長的嘆息,「何佑禹,我發現跟你說話是真累。」滿是喪氣的不耐。
「上廁所唄,正好路過,看見時一在你班門口,就順道打聲招呼以示友好。」
尤翹楚顯然不信他的說辭:「神經病吧你,你那層樓又不是沒男廁,還特意跑到樓下,竟在時一面前裝熱情,圖謀不軌什麼啊!」說罷還加了個白眼。
「騙你幹嘛,你是不知道,我那層樓的男廁不知道誰吃壞了肚子,在坑裡釋放毒氣,熏得我剛走到門口就退出來了。」何佑禹一副我話擱這了,信不信由你的無賴。
尤翹楚半信半疑的端倪,就算真像何佑禹說的這樣,但她總覺還暗含著令一層別有深意。
廖韻之從廁所回來,他們三人擋著門口,基本占據了一半的通道口,廖韻之要進去,裡面的同學要出來,只留給他們半個身形的寬度,邁開半個步子,怎麼側身偏進去都不對,猶豫著怎麼開口。
「你們三個讓讓,擋道了。」廖韻之先開口,實在是無可奈何。
尤翹楚跟何佑禹說起話來還來勁了,旁若無人。
廖韻之本來想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回到位置上補課堂筆記的:「翹楚,你筆記借我下。」
「嗯,拿去吧,就在桌上。」尤翹楚對廖韻之揮了下手表示隨意,他們識趣的往旁邊退了退,不再據著門口說事,尤翹楚顯然並不準備放過何佑禹,餘光輕蔑的上下掃視了一遍,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三天兩頭在我班級附近晃悠,我見你從我教室窗邊路過的次數可不少。誒!韻之,你先別走,你說是不是?何佑禹自以為不經意的從我們班窗前走過。」
廖韻之剛走兩步聽到這又好奇地折了回來,正巧尤翹楚又拉她來做人證:「還有這事?」可顯然是她並沒太注意過。
「你沒見過?上次我還提醒你看窗外有個傻缺路過來著,你不記得了?」尤翹楚一臉不可置信,自己的人證竟然失憶了!
「額......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吧。」廖韻之尷尬的試圖挽回點什麼好強撐著尤翹楚的氣勢,似是有這麼一回事,最起碼錶面上得幫尤翹楚打圓場。
「小樣,你還挺關注我。」何佑禹先是一陣紅,後硬著頭皮忽視掉被人抓包指出的難為情,反倒一臉嘚瑟樣。
「我呸!別自恃清高了。」尤翹楚不屑地說,又一轉語調,扮演起一位苦口婆心的點化者開導何佑禹,立著實打實的好人牌,「真的,你要是看上我班裡的哪個姑娘就直說,直接追不就好了,成天從我班的窗前飄來飄去我看著煩。」到底最後才是重點。
「我高興,你管我!」何佑禹瞪著眼。
「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的!」
「我要真追了,你可得幫我罩著點。」何佑禹轉念一想,又服軟了下來。
「好說,好說。」尤翹楚闊氣的擺擺手,語意停頓,「不過……讓我幫你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何佑禹靠著牆,有的是閒情逸緻和尤翹楚談條件。
尤翹楚想了一會,打了個響指說:「這樣吧,你每天變著樣給我送零食,就學校小賣部里的,怎樣?不難吧。」尤翹楚一點都不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她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何佑禹給她送吃的,就是間接性給他光明正大的理由,得不償失。
「你高興就好。」何佑禹只是笑。
時一和廖韻之基本插不上話,可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她們覺得劇情的走向並不應該如此。
尤翹楚是真傻,而何佑禹則是順水推舟。
她怎麼就沒想過其它可能性呢?
上課鈴正好打響,各自散去回班上課。
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林越從小賣部買了兩包薯片回班,剛打開就被附近同學接連不斷伸上前的手瓜分乾淨,稍遠點的,但凡能聽到零食拆袋的聲音也就都如狼似虎的撲上前去。
時一目睹了江則和林越的座位被包圍的慘狀,她沒想去分一羹,起身準備下樓去飲水機打水喝。
林越從中艱難的抽離出來,把兩大包薯片留給他們,緊接著自己也拿著空水瓶下樓盛水。
他們前後腳,相距十來步的步幅,時一走在前面沒注意到後面跟著林越,以至於當她拿著打開的空水瓶等水流把它裝滿的時候,林越來到她的身邊,一塊站在飲水機前靜靜的舉著水杯對著出水口時,時一下意識地緊張了下。
出水口水流小而慢,她緊張得不知道作為同班同學該不該說些什麼總好過無視,兩個認識的人無聲的並排接著水,這氣氛很怪異,但她作罷了,就這樣保持著接水的動作靜默無言,時間滲進水流,一點一滴填滿空瓶子。
時一先裝滿水杯,正擰著蓋準備先離開一步,林越叫住了她:「時一。」他從兜里掏出兩小包的尖角脆,放在掌心,伸向時一,攤開,「留給你的。」
時一對當下意料之外的情況有些措手不及,她看看林越,又看看他掌心的零食,再看看他,幾秒內腦中自問了無數遍下一步該幹嘛,伸手接過,還是婉言謝絕。
「那些人太瘋狂了,太顯眼的零食在班上是保不住的,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零食,我自己突然嘴饞去小賣部買了點,但我想著留給你一些。」林越的手並沒收回去,零食還攤在掌心對著她的方向,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時一猶豫了兩秒,接了過來,揣進兜里,說了聲謝謝。
她突然有種私藏著林越的好的竊喜感,收入囊中,誰也奪不走的滿足感。
「你玩遊戲嗎?」林越試探性地問一句。
「什麼遊戲?」
「英雄聯盟……差不多這類的。」
「我很早以前還會玩些小遊戲打發時間,但英雄聯盟這類對我來說的大型遊戲,沒接觸過,不過我知道你們男生基本都有在玩這款遊戲,略有耳聞。」
「恩,算是吧。」林越說,「你如果哪天想玩的話,跟我說,我帶你。」
「等期中考結束後吧,有空了,你再教我。」時一點頭答應了,她何嘗不想順著林越的喜好慢慢摸索其中的樂趣進而轉為某種共同的話題而了解。
林越無端的問話並非憑空產生,上次中午在足球部里蹭空調冷氣休息的時候,尤翹楚和何佑禹已經在裡頭呆了有一會,他們分別坐在桌子的兩側,火熱地討論著這款遊戲,雖中間尤翹楚會調侃何佑禹幾句,但總體上卻是相較平日裡前所未有的和諧與平靜。
玩英雄聯盟的女性玩家也不少,但林越所認識的女生中真正對其感興趣的寥寥無幾。他見過為追求某個男生而刻意接觸這款遊戲以拉近距離為目的的女生,一段時間內兢兢業業的一局接一局的遊戲,鍛煉熟練度、提高等級,卻以玩不上手退了場另闢蹊徑。他也碰到過遊戲白痴女友被遊戲大神男友萬般保護,秀滿全場。
尤翹楚作為女性玩家,是不多見的痴迷,技能操作水平熟練,上手快,英雄角色涉獵面廣,是個配合極佳的隊友。
林越是在那時從尤翹楚和何佑禹的交談中才知道原來她也玩,竟玩的還不錯。
尤翹楚的遊戲時段主要集中在周六晚上,而何佑禹的遊戲時段比較分散,看心情,有空了就約熟人上線打兩三盤,心情好也打遊戲,狀態差也打遊戲,這些都是不確定的因素,他也曾好長一頓時間擱置過遊戲沒上線,來來回回,可總也沒捨棄過它。
何佑禹某次周六晚上線無意間發現尤翹楚竟也在線,就興高采烈地點開她的對話框,發去消息:「想不到你也號這口,怎麼早不和我說啊!」有種久逢同道中人的悲壯,竟還是個女的!手機按鍵上打字的手都透著鼓激動。
「我玩不玩告訴你幹嘛,老娘現在沒空理你。」尤翹楚正在興頭上,雙手離不開鼠標和鍵盤,手機消息提示燈閃閃爍爍,她隔了好幾分鐘才回的何佑禹,原因是正在等二十多秒的重新復活,這才抽空回了句。
「下盤一起啊!」何佑禹沒理她怎麼說。
尤翹楚後面也懶得搭理他,最起碼在這局結束前。
何佑禹就靜靜的在線上等尤翹楚遊戲結束,卻等來的是尤翹楚的咆哮,她輸了,然後是噼里啪啦的消息氣泡,抱怨隊友渣、送人頭、態度消極、還內部掐架互看不爽……
「他丫的,總能碰到一兩個智障,明明說好等團還自己衝上去,說好撤退還回頭補一擊。很好!結果我方團滅,對方一路無阻地帶小兵推倒我們水晶。」
何佑禹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尤翹楚的咬牙切齒,特別集中體現在「很好」二字上。
「來來來,我帶飛,躺贏。」何佑禹意在收攏民心。
收到的卻是尤翹楚的鄙夷:「你行不行啊,帶不帶得動啊!」
尤翹楚最後還是鬆了嘴,答應和何佑禹組個隊試試水,探探實力。他們開著語音,相互配合倒也挺順風順水的,後面接連玩的兩三把都贏了,何佑禹嘚瑟到起飛:「我的技術還不錯吧。」他等著尤翹楚誇他幾句。
「還行吧,不坑就是了。」尤翹楚只是平平的評價了這麼一句算是認可了他的遊戲水平。
「尤翹楚,你誇我一句會死?」
「你不嘚瑟會死?能不能成熟穩重點?」
何佑禹氣不打一處來,不夸就算了,反而還討罵,他鼓著腮幫子,不計較。
可他不能無視尤翹楚的話,說他不成熟?不穩重?
後來何佑禹固定每周六晚上線同尤翹楚開語音打遊戲,尤翹楚平時對他的愛搭不理,在遊戲裡摒棄前嫌做一名合格的支援隊友。即使前一天相互還拌著嘴,何佑禹軟硬兼施都拿尤翹楚沒辦法,愣是連發十幾條的消息都不帶尤翹楚的一句理睬。起初的爭執尤翹楚嫌煩了還會回一個「滾」字打發他,後面隔三差五的「事故」重演,尤翹楚這頭倔驢怎麼都拉不住的,但好在沒有什麼事是一場贏了的遊戲所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場。
雖也不至於百戰百勝,但好歹勝率還算可觀。
何佑禹契而不舍的連發好幾條變相求和的話都遭到尤翹楚的冷眼相待,最後是一句「玩不玩遊戲?」才破開了一條與冷戰事件本身根本不搭邊的突破口。
「上線。」手機就在咫尺處,尤翹楚幸災樂禍的享受何佑禹「求饒」的姿態,端著「錯不在我」的架子,可總還是沒能在這句話前繃住,何佑禹在等著她的首肯,她得稍拉低點架子,體現在隔了好幾分鐘才回這麼一句認可的話。何佑禹後來總結過經驗,討好的話要說,還不能敷衍,得連發十幾條起底的消息才行,不然在尤翹楚那顯得不夠誠懇,最後再扯上遊戲來墊背,不出十分鐘,就能得到尤翹楚叫他上線的消息,他知道,尤翹楚明明刷著手機偷樂,還死命捍衛毫無用處的矜持,她裝,他陪。
何佑禹有時候自己也不禁思考過這麼一個問題,他媽的,自己是不是有病?
何佑禹一邊抱怨尤翹楚真難伺候,一邊卻又一次接一次的屢試不爽。
但不是每次無緣無故的爭執,都能在當晚或隔天的一句「玩遊戲嗎?」打消了。作為一名合格的高中生,對於尤翹楚來說首先得端正學習態度,她也並非打遊戲成癮不能自控,上學的天數里,老師布置的課後作業並不少,過後再洗澡「淨化」身心,然後整些有的沒的,搗騰到差不多的時間後乖乖地按時上床睡覺,她惜時,對於睡眠這件事格外,她精力充沛了一整天,入睡後才算真正的消停下來。所以有時尤翹楚周一就和何佑禹懟上,要死皮賴臉和他抗爭一周才能在周六晚和解,憋屈的是何佑禹,巴巴求饒的是何佑禹,可次次挑釁尤翹楚的也是他。
尤翹楚有一次忍不住了,當面大聲質問他:「何佑禹,你沒病吧?」
「怎麼了?」何佑禹饒有興致地聽她把話說完。
「不惹我會死?」
「不戲弄你我心裡痒痒,難受。」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在尤翹楚那看來真他媽欠揍。
「受虐找打?」尤翹楚恨他恨得牙痒痒,就光憑這一副不時在她面前晃蕩的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真遭人厭。
「是。」
何佑禹後來是這麼勸慰自己的,無論尤翹楚怎麼惡語相向,只有順著她的話回答,才有報復得逞的快感,他照單全收,她也拿他沒辦法,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反駁的無措,又是他變相的樂趣所在。
「你神經病啊!」尤翹楚只能想出這麼一句對於何佑禹來說司空見慣的話,打在他被尤翹楚日復一日磨礪得越發皮糙肉厚的臉上,不痛不癢。
尤翹楚心裡得承認的是,和何佑禹開語音打遊戲,挺有意思的,最起碼不冷場。何佑禹總會扯些最近網上看到的搞笑段子或班裡、年段、學校的見聞趣事分享給她聽,她不一定會笑,也不一定心思都掛在他說了什麼內容上,但她喜歡這種隨時有人在她旁邊嘮嗑些沒有營養含量的話,何佑禹沒要求她句句都有回應,甚至在尤翹楚板著一張苦瓜臉,聽著他自以為搞笑的冷笑話並對著耳麥笑得誇張到直不起腰來時,也只是得到她的一句「呵呵」,宛若跟自己連線通話的是個傻子,可何佑禹即使一心二用,也能顧好遊戲,一邊滔滔不絕的講連同著指揮,一邊全神貫注地看著遊戲界面,雙手不停的控制技能按鍵。
但有一點何佑禹就想不通了,尤翹楚從沒接過何佑禹的電話騷擾。她可以接受遊戲語音,但就是不想和他打電話聊,管他要說些什麼,他打來,她掛掉,他再打來,她再掛掉,他契而不舍的打,她契而不舍的拒接。
「什麼事不能QQ聊?」尤翹楚不耐了。
然而尤翹楚話雖如此,可實際情況是,何佑禹一條連一條沒完沒了的消息氣泡,她都不帶一句鳥他一下的,簡單回一兩句意思下,可謂是敷衍的十分明顯。
所以何佑禹喜歡和她打遊戲,並肩作戰,無關輸贏。耳機里傳來的聲息總好過對話框裡冷冰冰的字眼,所以何佑禹喜歡刻意惹怒她,尤翹楚才會觸底反彈,話裡帶著「生氣」。
但即使這麼看似不友好的關係,卻能一直死磕著,尤翹楚也並沒真心和何佑禹鬧掰過。
何佑禹遠比她好哄,難得有那麼一兩次尤翹楚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祈求原諒謝罪,只要稍放軟些語氣,三言兩語,他就俯首稱臣、不計前嫌,被打發得服服帖帖。
時一曾對於他們的關係疑惑過,明明兩人彼此也才認識半個學期,卻有向著一輩子方向發展的冤家架勢。
尤翹楚抵死不承認,對於時一口中的「一輩子」三個字。
她說「一輩子」太慎重了,安在他們身上不合適。
時一也沒細究,一閃而過的念頭毫無章句細節可探究,可有時候這些不究其因的點,連成串,蛛絲馬跡都可循。
時一當時沒想過喜歡,她只是純粹的覺得他們小打小鬧,嘻嘻哈哈也挺好的,真的,就這樣也挺好的。
林越問尤翹楚:「時一玩嗎?」
尤翹楚說:「她啊,一般是拒絕遊戲的。」
尤翹楚沒說出的後半句是,在時一的選項內,林越從沒被其列入一般情況。
她是拒絕遊戲的,但她不善於拒絕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