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辦公室里,一名穿著便服的中年男人怒氣沖沖,聲音之大,隔壁辦公室的人估計都能聽見。
不過大家都假裝沒有聽見,看都不敢往那邊看,一個個低著腦袋悶頭幹活。
蘇元認識那個頤指氣使的中年男子。徐勤輝,縣警局的局長,昆水縣徐家家主的二兒子。
「蘇局長,你搞什麼搞,距離最後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你什麼都沒有查出來,目前為止一點線索都沒有,你怎麼做局長的?」
「幾萬條人命啊,如果真的讓睺羅教成功,我告訴你,這個責任你扛不住。」
「虧我那麼信任你,把整個警局的警力都全部任由你調配。可你呢?一無所獲,只能等著死亡倒計時,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信任的?」
「上面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阻止睺羅教的瘋狂行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吧,縣警局不需要你這麼無能的領導。」
……
徐勤輝咆哮著,看起來怒氣衝天。
蘇晚晴沉默不語,等徐勤輝的咆哮頻率減緩後,才淡淡的道:「徐局長,這件事的後果不用你來提醒我,但我已經盡力了。就客觀上來說,我們縣警局目前的確沒有能力追蹤到那些睺羅教的歹徒。」
「怪縣警局沒有能力?責任倒是推卸的很快!你身為副局長,居然說出這種話,你的責任心呢?」徐勤輝冷笑道。
「我沒有任何推卸責任的意思,屬於我的責任,無論大小,我一併承擔。這頂烏紗帽,我完全可以不要,現在我只求能救下那些被牽連的無辜學生。」
徐勤輝聞言心中冷笑,漂亮話誰不會說,「笑話!如果能阻止睺羅教,我這個局長也可以不當了。只要睺羅教的人說我卸任就停止犯罪活動,我立馬就卸任!但現在說這些話有用嗎?」
蘇晚晴一拍桌子,怒聲道:「這麼大的事情,牽扯上萬條人命,求援市警局沒有回應,求援雄英殿也沒有回應,就連第九區的區警局也僅僅只派第六刑偵隊過來。上級部門如果願意幫助我們,我們豈會一籌莫展,那些睺羅教的人豈敢如此囂張!」
蘇晚晴心中有著一股火氣,一周前她就已經開始求援市局,甚至求援雄英殿,但沒有任何回應過來。
如果雄英殿願意幫忙,或者市局願意派出高手幫忙,那些睺羅教的邪人怕是早就被抓捕落網了,何至於現在如此窘迫的境地。
一個不慎,很可能上萬條人命就會逝去,她都不敢去想。
徐勤輝淡淡道:「蘇局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雄英殿乃是什麼組織?整個雄英殿才多少人,他們的目標全部都在蠻荒戰爭與妖族身上,豈會管你昆水縣地面上這麼一點小事?」
「莫說雄英殿,即使市局也不可能出面。整個城市有多大,70多億人口,每天有多少事務需要市警局處理?你昆水縣出了點問題就要市局出面解決,那要昆水縣警局幹什麼?留著我們尸位素餐混日子麼?」
「蘇局長,你好自為之吧。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我也逃不過上面的處分。至於你,自己主動引咎辭職吧。」
徐勤輝淡淡瞥了蘇晚晴一眼,冷著臉轉身出門而去。
在踏出蘇晚晴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蘇晚晴啊蘇晚晴,終於找到機會把你弄下去了,真的不容易啊。
徐家與南宮家乃是世仇,兩家人彼此爭鬥了很多年。
但要說徐家人最恨誰,那自然就是南宮辰。
當年南宮辰如潛龍出淵,風頭一時無二,把徐家壓迫的喘不過氣來,差點讓徐家直接分裂,讓徐家所有產業破產。
好在南宮辰突然失蹤了,才讓徐家有了再次崛起的機會。
其實也是因為南宮辰失蹤了,他才能坐上局長的位置,不然局長之位肯定是蘇晚晴的。
現在輪到他們徐家勢大,自然不會放過南宮辰的妻女。
徐勤輝一直想把蘇晚晴弄下台,可惜十幾年來一直苦苦沒有機會。
蘇晚晴這個人太乾淨了,做事也認真負責,幾乎找不到她的把柄。
他雖然乃是縣警局的一把手,但若沒有確切的把柄與罪證在手裡,他最多偶爾給蘇晚晴穿穿小鞋,想把她弄下台根本不可能。
畢竟任免一個警局的副局長,必須通過縣會議的決策才行。
「徐局長,你貌似很開心?」
淡淡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把陷入興奮中的徐局長驚醒了過來。
他循聲望去,轉角處居然站著一名少年人。
因為正巧在拐角處,他剛剛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
徐局長表情一肅,笑臉瞬間收斂,冷硬的瞥了蘇元一眼,冷哼一聲就準備擦身而過。
「徐局長,作為人民警察,尤其是坐在你這個位置上的人民警察,時時刻刻都應該心懷正義,心懷人民。若是心懷叵測,沒有正確的使命感與責任感,在這個位置上坐不久的。」蘇元平靜地道。
徐局長面色難看,皺著眉頭。他作為警局的局長,身居高位,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小破孩來教訓他了?
他煩躁的甩了甩手,像是驅趕蒼蠅一般,冷著臉徑直而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理會蘇元。在他眼裡,蘇元根本就沒有與他對話的資格。
蘇元沒有立刻進入蘇晚晴的辦公室,在轉角處等了三分鐘才進入辦公室。
「飯吃完了沒有?我來檢查一下。」
蘇元笑著道,走上前查看蘇晚晴的飯盒。
飯盒裡剩下三分之一的飯菜,蘇晚晴哪裡還有心思吃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剩下不少哦,你不想要獎勵了嗎?」
蘇元笑著道,把飯盒蓋好收了起來,沒有強求蘇晚晴繼續吃。
唉!
蘇晚晴深深嘆了口氣,目光望著窗外,情緒無比失落。
她心裡難受,如山般的重壓在她身上,讓她深深的無力與自責。
「算了,看在你這麼難過的份上,我還是把獎勵給你吧。」
蘇元看不得蘇晚晴難過,直接從兜里拿出一張紙條,放在她的面前。
白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蕭南北街,仁晉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