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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劉江河置換的人生,帶著命運刻意的捉弄。
在原本所有事情走向正軌的時候,再次發生偏離。
這樣的事,她無法告知自己的愛人江北。而她消失的一整個暑假,都跟這個同齡憨厚的男人在一起。
聞煙在山裡住了幾天,然後跟著劉江河一起去市醫院配型比對。
萬分遺憾的是,聞煙也失敗了。
這也就意味著,那位婦女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
她在溫縣住了整個暑假,開學前回了衡江。面對江北的問詢,她選擇隱瞞。
江北默契地沒有再問,可聞煙整個人的狀態開始不對。
她似乎被冗雜的事物纏繞著,解不開掙不脫。
可每次劉江河出現時,她又變成活潑的聞煙。
劉江河的出現,讓她一次次忽略江北的感受。江北的傲氣和自尊,在他們相處的最後一年,消耗太多。
聞煙無法解釋劉江河的身份,只能說遠房親戚。
可當年,年輕氣盛的他們,又怎能輕信他只是親戚。
聞煙失聯的整個暑假,開學後種種反常,更讓江北懷疑一切。
這個學年在互相遷就和消磨中,慢慢過去。
直到第二年夏天,她再次去了溫縣。
去溫縣前,江北一再懇求她,不要去。都被聞煙拒絕,兩人為此爆發了第一次爭吵。
江北無法忍受天之驕子的他會被一個高中畢業黝黑無趣的男人比下去,被聞煙排除在選項之外。
這場爭吵,激烈到江北砸碎了一切。
他們出發去溫縣的前夜,一場暴雨席捲衡江,雨勢很重,瓢潑的雨水片刻未歇。
一直在發呆的聞煙,聽劉江河的話,打算去找江北坦白一切。
那是暴風雨抵達之前寧靜的幾個小時,聞煙帶著劉江河走在去找江北道歉的路上。路過一家古玩店。她下車去給江北買了一小塊石頭,打算親手給他刻枚印章。
聞煙本該一個人去的,因為陳瑛不放心她獨自出門,特意囑咐劉江河跟著她。
可是,所有的巧合都爆發在這個聞煙不願提起的夏季 。
如果聞陵當時沒有出國談生意,如果聞思邈不去京城參加學術交流會,如果陳瑛放任她的自由,獨自出門。
那輛穿過路口時,酒駕的車就不會生生碾壓過劉江河的身體。躺下的,本該是她。
那是劉江河一把推開她,救了她一條命。
在中心醫院,醫生宣布腦死亡的那一刻,天崩地裂再次降臨。
可他的心臟能救下一個急需換心活命的人,當時穿著白大褂的人忐忑又著急的解釋著一切,陳瑛無法讓自己簽下那份冰冷的文件。
那是她的兒子,二十年不曾見過的兒子。
最後還是聞煙,是聞煙代替溫縣的那位父親,親手簽下的器官捐獻協議。
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劉江河的生命停留在衡江。
幾天後,他自小長大的溫縣老家,被一場泥石流帶走了全部親人。
等溫縣能正常通行,她帶著劉江河的骨灰,把他葬在父母的身邊。
這一年的短暫時光,始於夏日,終於這場席捲大半中國的颱風氣流。
這颱風,把所有偏航的軌道,重新矯正回原來的方向。
聞煙無法紓解,這一切的一切。於她,是沒有墓碑的人生和占有。
如果劉江河的閣樓里沒有那麼多書,如果劉江河自私地要求跟她換回到彼此該有的位置,如果他沒有那麼溫和跟聞陵一樣縱著她。
她的負罪感,還不至於這麼重。
這一切,江北全然不知。
夏季的尾聲,她再也無法面對什麼都不知道的江北。
又是一個大雨滂礴的夜,江北在雨中淋了很久,才被她拉著回到樓上。
這個公寓,他們在這裡複習過無數個夜晚。
「聞煙,我要出國了。」
替他擦拭頭髮的手頓了一秒,很快又恢復如常。
「煙煙,只要你開口,我就會留下,哪兒也不去。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北抓著她的手,剛觸碰到她腕間那條廉價的手鍊,就被她一個大力甩開。
被她刺激到的江北,狠狠地將人箍在懷裡。
戀愛這幾年,無數個動情的時刻,他都是點到為止,萬般克制。
可那晚失控的他,在她面前,做了回惡人。他,強烈粗暴地,占有了她。
風雷滾滾,夜色註定悲涼。
溫情纏綿,雨勢漸收,浪潮褪去,背對著他的聞煙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江北嗓音暗啞隱忍:聞煙,今日我走,便是永別。衡江和你,我都不要了。
直到震耳的關門聲傳來, 聞煙才把自己悶在毯子裡,哭出了聲。
她知道,江北沒錯。
她知道,劉江河沒錯。
她知道,自己也沒錯。
可發生的一切,無法讓她像江北說的那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怎麼可能呢?
置換的人生,捨棄生命的瞬間,那個被她自私的親生母親毀掉一生的人。那抹淌在路口暗紅的血液,永遠刻在她的骨髓里。
劉江河出現又消失,像是一場幻化的夢。
這日子一天天過下去,聞家一家四口,跟往常一樣。
平靜日子只過了兩年,神外的住院醫聞煙,右手廢了。
接著就是在醫務科的這三年,不值一提的三年。
躺在沙發上的聞煙,盯著如幕布一樣的潔白屋頂,這幾年的時光如點點星光堆積在一起的電影畫面。
眼尾悄無聲息的流出的淚水,緩緩沒入髮絲。
她明白陳瑛最近幾次安排相親的用意,看來全家人都知道江北回來。
聞思邈那天不經意問她的那句棘手的醫患關係,恐怕也是意有所指。
手中緊握著的懷表鬆開再扣緊,咔噠咔噠的響著。
如此反覆過後,她也終於有了答案。
江副主任好不容易正常下班,沒有會診沒有手術,就在停車位附近那等著再蹭車回青風花園。
他這會兒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覺得不滿意又往下解了一顆。手攏著頭髮,整理著髮型。眼看那人撐著傘走來,又把袖子往上卷了卷,肌肉線條優美的小臂晃動著。
等早上那道靚麗的身影撐著傘走到車旁,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沒等空調降溫,聞煙就踩著油門離開了。
江北臉色陰沉,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
「聞煙,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