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頹廢嘆氣,表示自己大限將至的安安,站在一旁的紀修驚呆了。
許多破碎的線索在腦海里拼湊,得以完整。
安安說的這番話向他透露了一個爆炸信息,在他死後,安安的記憶也跟著時間重啟回到了原點,導致安安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安安喊他「譚」,詢問他是否帶了早飯。
隨即他又想到了雷閻。
這次時間重啟後,他原本制定的計劃是先接觸雷閻,再通過雷閻召集神遺小隊成員去對抗左義大神使。
但計劃才開始就出現了變數。
他在神職醫院裡確實等來了影界降臨,但領域還未展開就被提前一步到來的雷閻破壞。
當時他以為是蝴蝶效應的影響,由於自己這些天的某個行為,導致既定的劇情發生未知偏移。
現在看來雷閻很有可能與安安一樣,在他重啟時間後保留了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所以能夠提前知曉神職醫院裡會發生影界降臨事件。
想到這裡,一股寒意自紀修心底升起。
既然安安與雷閻帶著記憶跟隨他死亡後的重啟回到原點,那是否左義也有可能在時間重啟後保存了原來的記憶。
如果敵人也能帶著記憶重啟,他的處境十分危險。
但仔細想來,紀修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左義的記憶能夠保留,他必然會知曉神印會在韓雲死後丟失,肯定會提前布局影響事態的發展。
但這條時間線開啟後,他以李譚的身份輕鬆離場,並未發生任何意外。
包括上一條夏庚竹的時間線也是如此。
那是否說,只有神遺小隊的成員才有重啟時間後保留記憶的能力?
他曾聽安安講述過神遺小隊的每個成員都是極為特殊的存在,他們在獲得傳承力量的那一刻起就能擁有了無可匹敵的力量,不需要通過複雜的晉升路徑來提升實力。
是否就是這份特殊,讓神遺小隊的成員可以在時間重啟下保留記憶?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暫且無從得知。
只有等安安召集了其他神遺小隊成員後,才可能得到答案。
「安姐,你說夢到我死了?」
就在這時,游洪出聲打斷了紀修的思索。
抬頭看去,安安朝游洪嘆氣點頭:
「對,夢裡的你在房間裡被暗殺,死的可慘了,身體都不完整。」
聽到這番話,游洪表情發生明顯變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李譚」,相同的話他也曾在李譚口中聽說。
再聯想到安安喊對方「譚」,並詢問對方是否帶來了早飯。
似乎兩人之前就認識。
「安姐,看來那不是夢。」
「誒?」安安歪著腦袋看向游洪,眼中滿是疑惑:
「你不是沒死嗎?」
「我是沒死算了,還是等伱徹底清醒再和你商議此事,否則沒法跟你正常交流。」
望著一臉憨批模樣的安安,游洪略顯頭疼的嘆氣,但也正是安安說的這番話,讓他對紀修多了幾分信任。
次日。
正在打瞌睡的安安忽然睜開眼眸,眼底的白霧快速褪去,眼神變得乾淨明亮。
回想起昨天的交流,安安的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過了許久,安安抬頭看向依靠著床邊睡著的紀修,輕拍手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將紀修與游洪從沉睡中驚醒。
熬了一晚上,始終沒等到安安清醒的紀修,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眸,抬頭望向坐在床上的安安,意識到聰明安安終於頂號上線。
「安姐,你醒了。」游洪當即起身道。
「先告訴我,今天是幾號?」
面對詢問,游洪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曆:
「1月9日。」
聽了游洪的回答,安安沉默半晌後,繼續詢問道:
「你來是不是想告訴我,讓我替你保護這個傢伙一段時間。」
說著,安安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紀修。
「安姐你是不是還沒完全醒來,我保護他做什麼,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和他有關。」
「啊?」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安安聽到這番話,也有些懵了,劇情似乎出現了嚴重偏差。
「所以,你找我到底何事。」
面對詢問,游洪先是看了一眼紀修,隨後從口袋裡掏出紙條,將上面的褶皺撫平後遞至安安手裡:
「這傢伙說他從未來穿越而來,他告訴我。」說到這裡,游洪停頓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他告訴我,左義大神使背叛了禺驚信仰,與禍亂勢力有勾連,目的是奪權成為神使大祭司,執掌禺驚國。」
接過紙條的安安掃了一眼紙條上記錄的預言事件,轉頭望向紀修,眼中難掩好奇:
「看來確實不是夢,你和我一樣都遭遇了時間倒流事件。」
面對詢問,紀修也沒打算隱瞞什麼,只要被殺奪舍與死後重啟這兩個最大的秘密不暴露,保留記憶的秘密即使被安安知曉也沒有什麼影響。
想到這裡,他點頭承認道:
「安姐,執法部一別,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在這裡。」
聽到這番話的安安徹底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可隨即新的疑惑浮現心頭,她不理解時間為何會突然倒流,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在這時望向紀修詢問道:
「我的記憶有些模糊,只是記得我前往禺驚教會總部的車上,忽然感覺到你有危險,正準備前去營救,就失去了意識,然後就回到了原點,直到現在才徹底醒來,所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星光城a區的執法副管理夏庚竹在你走後,讓那個喊你安婆婆的笑臉殺手殺了我,所以我能肯定夏庚竹就是黑洞組織安插在執法部的一根眼線。」
聽到這裡,安安已經明白了紀修想要表達的意思。
夏庚竹,以及笑臉殺手之所以能將李譚殺死,是因為她被禺驚教會支走,當時將他支走的人就是禺驚教會的左義大神使,所以李譚懷疑左義大神使可能與黑洞組織有合作,背叛了禺驚信仰。
想到這裡,安安搖頭道:
「左義按理說不會背叛禺驚國才是,我與他有過多次接觸,我眼裡的他對禺驚信仰無比忠誠,他能夠成為大神使也絕非巧合,當年神樹與我們曾談他時,表示有意將下一任神使大祭司的位置交給他我想不到他背叛禺驚信仰的理由。」
「先是游組長的死,然後是我的死,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如果我說,我曾親耳聽到夏庚竹與左義大神使有電話聯繫呢?我還知道夏庚竹的別墅里有一個密道,密道里有一間暗室,裡面就有他管理的殺手名單信息。」
安安聽聞,陷入沉思,似乎對這個結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倒是一旁的游洪顯得有些好奇,扭頭看向紀修:
「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你們在這之前見過?」
面對詢問,紀修組織語言後講述起上一條時間線的經歷。
聽完了他的講述,游洪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我就納悶了,你剛才說的那兩個情報都是從哪得到的,雖然夏庚竹知道你必死無疑,跟你談話間可能透露些許信息,可總不能連家裡密室里有什麼都透露給你吧?」
「還有,難道夏庚竹在你死前,當著你的面與左大神使打了一通電話,聊天內容明確指向夏庚竹的背後是左義大神使在指使,才導致你懷疑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左大神使?」
「沒錯,他就是當著我的面說的。」
「那他的話可真多,簡直將自己的秘密毫無保留的說給你聽。」
「因為我必死無疑,死人知道再多又有何用。」
紀修能聽出來,游洪說這番話的時候,言語中透露著懷疑,並未完全相信他說的話。
原因很簡單,他的理由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合理,夏庚竹怎麼可能會在他死前向他透露如此多的秘密。
但除了這麼說,紀修找不到一個更合理的方式進行解釋,死後奪舍與死後時間重啟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這兩個秘密自然不能透露給游洪與安安,免得出現不可控的情況發生。
這時安安出聲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這樣,我先試著召集其他神遺小隊成員,從夏庚竹展開調查,如果能夠確定左義背叛禺驚,與禍亂勢力有勾連,我絕不手軟,哪怕他是下一任禺驚大神使的最佳繼承人。」
「既然他敢與禍亂勢力合作,我們如何能將禺驚國的未來交給他。」
聽到安安的保證,紀修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接下來只需要召集神遺小隊的所有成員,配合神遺小隊對夏庚竹,以及其背後的左義展開調查,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到時候神遺小隊完成守護禺驚國的使命,解決了左義這個根植在禺驚國最高層的禍害,而自己也可以擺脫無休止的死亡輪迴,獲得雙贏。
但事態的發展是否會朝著自己既定的方向前進,暫時還是未知數,當前最重要的是集中力量。
「安姐,召集神遺小隊成員吧。」紀修這時望向安安點頭道。
「召集神遺小隊成員有些麻煩,我試著找找他們現在在哪。」
說著安安下床來到火爐前,伸手從布滿灰塵的火爐里抽出一個黑色金屬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擺放著一塊玉色木材。
安安頭也不回的朝著依靠在火爐旁的的藍色戰錘招手,戰錘表面亮起清晰的藍色靈紋,自動浮空後激射至安安的手裡。
握緊戰錘的同時,安安將玉色木材丟入火爐,隨後按下火爐上雕刻著禺驚文的按鈕。
頓時火爐震動,鑲嵌在火爐兩側的藍色晶石依次點亮,火爐內部隨之升起一縷火苗,在與玉色木材接觸後攀附在上面劇烈燃燒。
安安在這時拎起手裡的藍色戰錘,狠狠砸向火爐。
這一錘並未砸在火爐上,而是在距離火爐半米左右的距離懸停,像是撞在了無形的空氣牆上。
咚!
宛如木樁撞擊大鐘,火爐發出沉悶有力的響聲。
藍色戰錘表面噴涌藍色能量霧氣,源源不斷注入火爐內。
內部攀附在玉色木材上的火焰在與藍色能力霧氣接觸後,體積瞬間擴大了一倍,熊熊燃燒。
咚!
第二錘,第三錘,安安手裡的戰錘不斷隔空敲打火爐,向內部注入能量,裡面燃燒的火焰也隨之填滿火爐。
但站在附近的紀修並未感覺到有熱浪襲來,正在燃燒的火焰似乎沒有溫度。
當赤色火焰逐漸變成透明色,安安在這時收手,揮手間藍色戰錘化作一道印記,烙印在她的右小臂處。
抬頭看向熊熊燃燒的火爐,安安開始等待。
「這是做什麼?」
一旁的游洪在這時好奇詢問道。
「這是火引,我可以通過這團火焰的燃燒感知其他神遺小隊成員所在的位置。」
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火爐內變為透明色的火焰在不斷的燃燒中,逐漸變為紫色。
看到紫色,安安點頭道:
「找到一個,看顏色應該是小翼。」
「小翼?安姐你是說的是神遺小隊4號的樂翼嗎?」
「沒錯,就是他。」
說著,安安伸手朝前一划,頓時火爐內燃燒的紫色火焰脫離玉色木材,飛至她的右手心上懸停。
揮手一推,火焰擴散,形成一道被火焰包裹的鏡面。
鏡面里浮現藍色大海與白色沙灘,甚至能聽到海鷗的鳴叫聲從畫面里傳來。
畫面在這時推進移動,穿過一棟海邊住宅的牆壁,呈現在火焰畫面里的是凌亂的房間,地板上到處是啤酒罐空殼,一個有著紫色頭髮的俊美少年正頹廢地躺在沙發上,眼神略顯絕望的看著前方電視裡的畫面。
「小翼,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安安望著火焰形成的鏡面呼喊道。
「誰?」忽然聽到聲音,紫發少年頹廢表情瞬間變得精神,隨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好奇詢問道:
「安姐,是你嗎?」
「是我,你小子在海邊做什麼?度假?」
面對詢問,紫發少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找到了主心骨,突然情緒崩潰地呼喊道:
「安姐,你來正好,趕緊來救我,我被困在時間循環里,逃不出去了。」
「有時候是幾小時,有時候是幾天,最多一次是一個月零七天,但最終都會回到原點,我真是太慘了。」
說著,紫發少年伸手指向沙發前方正在播放的電視:
「我好不容易等到電視劇《綁架時間線》的結局,結果又給我跳回了第一集開頭,這不是第一次了,嗚嗚嗚,我太慘了,你快來救我,我逃到哪最終都會回到這棟房子裡,出不去了呀。」
紀修:
安安:
游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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